宋懷承打開紙箱蓋,看到最上面的那本畫冊,她眸光一頓。
顧念見他把離婚證放進去了,便轉身朝大門走去。
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他的眼前。
徐行蹙了蹙眉,「人都走遠了。」
宋懷承回到沙發,「b市的活動我去。」
徐行笑笑,「你剛剛在看什么?顧念拿走了什么東西?」
「她自己的東西。」宋懷承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行走後,他又進了畫室。畫室還是和以前一樣,根本看不出少了什么。畫架上還擺著一副未完成的作品。
宋懷承抬手撫上去,顏料早已干涸。一旁擺著很多本關於美術方面的書。他好像是隨手拿了一本,打開一張畫紙躍進眼簾。
是他。
宋懷承擰了擰眉,這張畫顧念不知道當初被他拿了下來。
手機響起來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是徐行的來電。
「懷承,顧念在你家後樓放火!你小心!我在一旁看著。」
宋懷承走到客廳,從窗口望去。顧念蹲在地上,大紙箱擱在腳邊。她的面前一團火焰,白紙隨著風飄起來。
宋懷承大步下樓。
顧念一張一張撕著畫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宋懷承跑過來,一把扯起她,「你在做什么?」
他的力氣太大,正好握住了顧念先前的傷口,顧念吃痛的眉頭皺起來,「你松手。」
宋懷承發現她的異樣,「手怎么了?」
顧念沒理他,反正該燒的都燒了,她暗下力氣抽回手。現在還要給他關心,他是腦抽了嗎?地上留下一團黑灰。她晃了晃手彎腰重新抱起紙箱。
這時候清潔阿姨出現了,「哎呦,你們做什么啊?燒的臟兮兮的。宋太太,你要是不要了,喊我給我你扔掉。」
「阿姨,你說錯了——」顧念挑了挑眉。
「什么?」阿姨一時不解。
「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我不再是宋太太了。對不起啦,這地麻煩你打掃一下。」顧念朝著她吐了吐舌頭,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離了婚的人。
「以後請你吃我做的餅干。」說完她意識到什么,「如果有機會的話。那——再見了。」
顧念是個很友愛的人,平時她休息時喜歡在小區散步,兩年下來她和小區幾個清潔阿姨也熟了。
平時下樓遇見也會嘮嗑幾句。
阿姨定在那兒,「多好的女孩子啊,怎么就離婚了?」她念叨著,余光看向宋懷承,心里已經有了想法。
宋懷承立在路邊,注視著顧念的背影。
箱子太沉,她走了一段路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顧念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冷風撲面而來,兩行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著,當眼淚滑進嘴里,那陣苦澀瞬間傳遍她的五臟六腑。
十指相扣,摩挲到之間的指環,她恍然大悟,婚戒竟忘了。
回頭,他站在那兒,顧念卻沒有勇氣往回走去。
後來,顧念一直忙著還債的事。三個月後,顧周道的案子進入審判階段,最終被判入獄八年。
徐行和周好好坐在旁聽席上。
「真是便宜他了。」徐行冷漠的說道,「宋叔的一條命,用他八年牢獄來抵償,真是不值。」
周好好環顧四周。
「在看什么?」
「顧念沒有來。」
「她應該知道結果,不忍來了。」
周好好木著臉看了一眼顧周道,「我們再走吧。」
顧念站在窗口,空中飄滿了柳絮。時間過得真快,眨眼春來就到了。她將手伸向窗外,掌心感受著微風的力量,可是握緊了卻什么都抓不住。
方栩栩進來時看到她,語氣緊張,「你怎么爬起來了,快躺下。」
「沒事。」顧念平靜地說道。
方栩栩把餐盒放下,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拉回床上,「給你煮了你愛吃的玉米粥。」
顧念目光冷寂的沒有一絲情緒,方栩栩喂她她便機械地吃了。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雲南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的嗎?」方栩栩聲音艱澀。
顧念動了動眉眼,眸光飄向窗外,「嗯,我也打算離開這里了。」
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只是她的心早已死去,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復原了。她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小腹,眼里滿是憂傷。
離開,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