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零章 殘古廟,故人敘!(2 / 2)

權臣 沙漠 1807 字 2022-07-14

那人緩緩抬頭,韓漠眯著眼,等看到他的臉,竟是大吃一驚,「是……你!」

只見這人斗笠下的臉龐,竟是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那是如同厲鬼一樣的猙獰面具,獠牙突起,只顯出一對眸子來。

在這荒郊野外的殘廟之中,本就氣氛有些陰森,若是膽小之人再看到這張厲鬼面孔,只怕要活活被嚇死。

韓漠握起拳頭,一驚過後,瞬間就恢復了鎮定。

這張面具,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

從燕京前來宜春,途徑蜈蚣嶺,在那處,竟然遇到了一群騎士的襲擊,來如風,去如電,每一個人都是身著蓑衣頭戴斗笠,領頭的,便是戴著這張厲鬼面具!

韓漠清晰地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墨十二郎」!

銀面人摘下頭上的斗笠,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韓大人一定不會忘記我……我這個人,總是讓人很難忘記的!」

韓漠臉上忽地現出淡淡的微笑,走上前去,在案邊的蒲團上盤膝坐下,看著銀面人,平靜道:「墨十二郎,有趣的裝束,有趣的名字,確實很難讓人忘記!」

銀面人哈哈笑著,大聲道:「拿酒來!」

韓漠一怔,就聽禪房的門被推開,外面進來一名僧眾,手中竟然抱了一壇子酒進來,那酒壇極是龐大,里面只怕裝了十多斤酒水。

僧眾將酒壇子放在案子上,這才推了下去。

韓漠嘆道:「先前我還准備在這邊尋酒,不過……後來我忽然想到,這里是寺廟,和尚……應該是不喝酒的!」

銀面人墨十二郎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才哈哈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在心頭!」

他將酒壇子推向韓漠,道:「韓大人,這壇酒,你先喝,算是我墨十二郎敬你的!」

「敬酒總該有個緣由」韓漠摸著下巴道:「無功不受祿,閣下不說出個緣由來,這酒我還真不敢喝!」

「敬你整垮了賀家!」墨十二郎說的很直接:「一敬你的本事,在這短短時日內,你便能將賀家整治的全族覆滅,我佩服你,也自愧不如。二敬你幫著我們除掉了賀家!」

韓漠神情淡然:「其實……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一個出家人,為何要賀家覆滅?佛家不是講究普度眾生嗎?」

「不錯,普度眾生乃是佛門要職。」墨十二郎道:「但是除魔衛道,卻也是我佛家的手段!」

韓漠淡淡笑道:「你的意思是說,賀家在你們的眼里,是魔?」

墨十二郎搖搖頭:「不是在我們眼里,而是在百姓眼里。我們來到宜春,也有數年,這幾年來,我們也是看到了宜春百姓在賀家的殘暴下,過得很是艱苦……賀族利用各種手段盤剝百姓,賣兒賣女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這樣的世家,自是該早早滅亡才好!」

「看來佛門子弟所謂的出家,也並不是不問世事啊!」韓漠輕嘆道。

墨十二郎哈哈笑道:「我雖是佛門子弟,但是最敬畏的,乃是昆沙門天,那是佛中戰神,除魔衛道,我是昆沙門天之信徒!」

韓漠皺眉道:「閣下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手底下有一群弟兄,來如風去如電,以你們的本事,要想殺誰,應該並不困難吧?殺死那個賀學之,再殺死幾個主事的長老,賀家豈不就老實得多?」

墨十二郎搖著頭,油燈下的厲鬼面具極是恐怖詭異:「我們要看到的,不是死幾個人,而是整個賀族的覆滅。即使殺死賀學之,還會有其他賀族人起來。賀族在宜春根基深厚,族人成千上萬,難不成我們一個一個地都殺掉?殺十人百人,我們可以,但是要整垮一個百年世家,那卻要韓大人的力量了。幸好這一次韓大人出手,倒是借此機會除掉了賀家……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有可能整垮賀家的,也恐怕只有你了!」

韓漠一怔,笑道:「閣下對我似乎很有信心!」

「黎谷關大捷,西門族七巧閣之變……那都是韓大人的妙筆,所以我對韓大人的能力,深信不疑!」墨十二郎面具下的眼眸子閃動著,他的面具遮住臉龐,卻是看不清他現在是什么樣一副表情。

韓漠淡淡道:「看來閣下對我還是很了解的。你在蜈蚣嶺的所為,又是做什么?警告我?怕我與賀家串通一氣,趁著這個時候欺壓百姓?」

墨十二郎哈哈笑起來,「或許吧……畢竟此前我知道的消息,都是傳言而已,我想看看韓大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而且我也確實想知道韓大人的武功如何,因為我聽說渤州第一勇將葉天猛是死在韓大人的手里,所以……!」

「有沒有讓你失望?」韓漠凝視著墨十二郎面具後的眼眸子,淡淡問道。

墨十二郎湊近過來,那雙眼眸子閃著光,輕聲道:「非但沒有失望,更是讓我有些吃驚……韓大人的太極步,確實是讓我吃驚不小!」

韓漠看著那詭異猙獰的面具,神情淡定,悠然道:「閣下的太極步,也讓我很吃驚的。」

「你……真不是白夜郎的弟子?」墨十二郎再一次問起這個問題,這是他在蜈蚣嶺就問過的問題,直到今天,似乎也不相信韓漠與白夜郎沒有關系。

韓漠不動聲色,拉過酒壇子,拍碎封泥,捧起酒壇,仰首喝了一大口,卻覺得這酒辛辣無比,竟是烈酒。

一大口烈酒飲下肚子,放下酒壇子,韓漠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看起來相當的從容,就連墨十二郎的眼中,也顯出幾分贊賞。

「閣下與白夜郎有仇?」韓漠凝視墨十二郎問道:「你每次提到他,似乎都帶著怨意,你……與他有什么恩怨?」

墨十二郎握起拳頭,忽地也單手提起酒壇子,背過身去,摘下臉上的面具,仰首喝了一大口,隨即戴上面具,這才轉身將手中的酒壇子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