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天血戰(三)(1 / 2)

大漢帝國 殷揚 2625 字 2022-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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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驚天血戰(三)

以侯產兒的預料,周陽會把弩陣放到正面,左右兩翼用騎兵護住。一切如他所料,漢軍的陣勢正是如此安排,正面除了弩陣以外,還有陌刀手。

陌刀手端著明晃晃的陌刀,列成陣勢,陌刀拄在地上。陌刀雖然沒有發威,可是,在陽光下,發出奪目的光華,讓人心悸。

侯產兒瞳孔不由得一縮,大是驚異。他的眼光不錯,一瞧便知,如此沉重的陌刀重重劈下,那會是什么結果?即使匈奴再勇悍,也是禁受不住,心中不住打鼓:「大匈奴的勇士能攻破嗎?」

轉念一想,這不是問題。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從正面強攻,因為漢軍的弩陣在正面,他得避開,只需要派些兵力牽制住就行了。

侯產兒決心從後背對漢軍發起猛攻,一旦突入漢軍陣中,既破了弩陣,順帶還破了陌刀陣,這是一舉兩得之事,他當然不用擔心。

虎目圓睜,把漢軍的陣勢一看完,郁悶得差點從馬背上一頭栽下來,不為別的,是因為他的想法不可能實現,漢軍沒有後背,他無法從後背攻擊漢軍。

一支軍隊,列成陣勢後,必然會有正面、兩翼和後背的區別。其中,後背是最弱的。除非列成圓陣,要是列成圓陣的話,又得處處受攻,匈奴進攻起來,更加方便。

漢軍並沒有列圓陣,列的是方陣,只要是方陣就有後背。漢軍並非沒有後背,而是漢軍緊挨著漢軍的寨柵列陣,守護漢軍後背的輕步兵離漢軍的營地壕溝不過三兩丈距離。

也就是說,漢軍的後背,就是漢軍的營地,侯產兒若要攻擊漢軍的後背,就得攻破漢軍的營地,那是不可能的,周陽不可能給他機會。即使侯產兒強攻漢軍營地,那得付出高昂的代價,還不一定能成功。

侯產兒滿打滿算,從漢軍最弱的後背發起強攻,到頭來,卻發現根本就行不通,他能不郁悶嗎?

軍隊列陣,一定要列在進退自如的地方,漢軍如此列陣,違背了兵法。一旦戰事不利,漢軍很容易遭到匈奴的包圍,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會死傷慘重。

當年的長城大戰,匈奴不是給漢軍圍在匈奴的營地邊上么?那一戰的結果,天下皆知,匈奴因此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周陽如此列陣,那是因為周陽算准侯產兒會攻擊漢軍的後背。這並難料算,只需要換到侯產兒的角度去思考便成。漢軍的弩陣,是不可撼動的,在冷兵器時代,要想攻破弩陣,根本就不可能,侯產兒肯定不會從正面強攻漢軍弩陣。

正面不能進攻,那么,侯產兒就只能從兩翼和後背來進攻了。兩翼有漢軍的騎兵守護,漢軍騎兵的戰力有多強悍,侯產兒肯定不會忘記,他也不會強攻。

那么,只有後背最適後進攻。周陽完全可以抽調騎兵,甚至一部分強弩來防守後背。可是,那樣做的後果,就是減弱了弩陣和騎兵的威力。漢軍要防守的地方越多,兵力也就越分散,殺傷力會減弱。

與其如此,還不如利用營地來掩護漢軍的後背,把兵力盡可能集中,給匈奴以最大殺傷。

當然,這樣做的話,漢軍要冒極大的風險,那就是會給匈奴包圍。對於這點,周陽倒不擔心。若是漢軍不如此列陣,而是列在空曠之地的話,侯產兒擁有兵力優勢,還是可以包圍漢軍,那樣的話,漢軍是四面受敵。如今這般列陣,是三面受敵,漢軍的壓力反而減少。

至於會不會給匈奴圍殲的問題,周陽根本就不擔心。因為漢軍手里有無法破解的弩陣,實在是打不過了,完全可以用弩陣殺開一條血路,回到營地里。

這僅僅是最壞最壞的情況。依漢軍如今的戰力,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算來算去,就這種列陣之法對漢軍最是有利。當日,周陽把想法一說,不僅李廣他們驚異,就是張辟彊也是驚訝得下巴差點砸腫了腳面。如此列陣,在戰爭史上並非沒有,而是很少很少,少得可以忽略。

細細一想,周陽這辦法著實妙。妙就妙在,漢軍的兵力可以更加集中,可以予匈奴更大的殺傷。同時,侯產兒沒法攻擊漢軍的後背,只有從兩翼與正面進攻,匈奴更形密集,更利於漢軍弩陣射殺,相信匈奴的傷亡會奇高。

想明其中關節,張辟彊他們大是贊同。

「這這這……」侯產兒喉頭咕咕作響,打量著漢軍的陣勢,有一種狗咬烏龜,無處下口的困惑。

周陽是神嗎?他怎么就猜到我的心思,知道我要從後背猛攻呢?

仔細一想,這也不難,漢軍如此列陣,才有最大的好處。漢軍有弩陣,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實在是不利,完全可以用弩陣殺開一條血路,回到營地。

再不濟,直接砍開寨柵,回到營地便是。至於壕溝中的障礙之物,根本就攔不住漢軍,不必用兵士的屍體來填,完全可以用戰馬來填。用戰馬填平壕溝,過去砍開營柵,漢軍可以安然退入營中。

當然,這還要侯產兒能打得漢軍不得不如此做,可是,匈奴有這實力嗎?

「左谷蠡王,打嗎?」阿胡兒策馬來到身旁,驚疑不定的問道。

戰場上,變化總是比計劃快,這就是明證。侯產兒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到頭來,卻發現行不通,他大是憋屈,狠狠的撓了撓額頭,沉聲道:「能不打嗎?」

「左谷蠡王,我們可以退回營地堅守。要是擔心漢軍攻營的話,不如馬上撤退。」阿胡兒精明的一面表現出來了:「在大漠上縱橫馳騁,正是大匈奴所長,漢軍一定不能持久,我們先把漢軍拖累拖疲,再來大戰一場便是。」

不得不說,阿胡兒此計極是高明。匈奴生長在大漠上,在大漠上馳騁,匈奴閉著眼睛也能做到。若是匈奴不與漢軍硬碰,而是發揮其優勢纏斗的話,漢軍還真沒辦法。

漢軍收了東胡,剿滅烏桓,得了不計其數的牛羊,後勤不是問題。問題是,這時一長,對漢軍不利,天知道景帝什么時間駕崩。再說了,在大漠上時間一長,漢軍不一定能適應,水土不服,疫病四起,都會削弱漢軍。

「這個……」侯產兒當然明白此計的好處,不由得沉思起來:「大匈奴挾憤而來,誓欲報仇雪恨,若是不戰而退,大單於會如何想?大匈奴的勇士會如何想?」

這顧慮並非多余,這些年來,匈奴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雪恨,把漢軍誘入東胡腹地,正是報仇的良機,若是侯產兒不戰而退,這事說出去,他會給口水淹死。

即使軍臣單於信任他,不會治他的罪,可是,他自己心里就好過嗎?

雖然說阿胡兒的意思是與漢軍纏頭,不正面硬碰,那也得打打才能撤了,幾經思慮,侯產兒下定決心道:「先打一仗再說。要是情形不利,我們立即北撤,與周陽捉迷藏。」

「既然左谷蠡王決定了,那就先打打看。」阿胡兒也明白,侯產兒說得有理。這一仗,上自單於,下至尋常牧民,無不是在看著,不戰而退,必然是流言四起,罵聲一片。

「你率軍正面進攻,牽制漢軍。我率軍猛攻漢軍左翼。」侯產兒依然決定,不硬撼漢軍弩陣,這是明智的決定。

「大匈奴的勇士們:可惡的漢人殺戮大匈奴的勇士,燒毀大匈奴的草原,擄奪大匈奴的牛羊駿馬,這是奇恥大辱,數十年所未有!」侯產兒騎在烈陽駒上,揮著彎刀,大聲訓話:「大匈奴的勇士們,用你的弓箭,用你的彎刀,殺死可惡的漢人!讓漢人變成溫順的綿羊!」

這番話並不長,卻是激得匈奴熱血如沸,眼里全是恨意。

數十年來,匈奴壓著漢朝打,打得漢朝無還手之力。自從數年前一戰,這一切都改變了,匈奴竟然給打得沒了脾性,談漢朝而色變。

匈奴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他們過去的輝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再次讓漢人變成溫順的綿羊。那樣的話,他們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漢人的茶葉、絲綢、瓷器,要多少有多少,漢朝又會成為他們的倉庫,任由匈奴予取予求。

「烏特拉!」

匈奴揮著彎刀,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烏特拉!」侯產兒手中的彎刀高高舉起,大聲怒吼。

「烏特拉!」

「烏特拉!」

一聲接一聲的萬歲聲,響徹天際,匈奴的血液在沸騰,激情在燃燒,聲音越來越響亮。

侯產兒手中的彎刀,猛然對著漢軍一揮,好似一道閃光掠過長空,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