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練兵結束,安華錦便隨著老南陽王進了中軍帳私下說話。
雖然安華錦去京城後,與老南陽王有過一兩封書信往來,還派人往回送了一幅畫,但其實,很多事情,安華錦自然不會老實地在信中詳細交代,信都很短,一筆帶過。
所以,老南陽王如今見她回來,自然要仔細問問她在京中這段時間的經過。
老南陽王先問的是陛下,安華錦就著她見陛下那幾面的經過,當然每一面都繞不開顧輕衍和她婚約這個話題,與老南陽王詳細地說了說。
老南陽王聽了點頭,沒發表什么意見,又問起顧輕衍與她相處如何。
安華錦心里留了個心眼,斷然地說,「不太好。」
「嗯?」老南陽王皺眉,「怎么就不太好了?我聽說,你在京城期間,陛下讓他每日陪著你,都說你們相處的很是和睦不錯,你登顧家門,顧家全族都很喜歡你。如今倒了你這里,怎么就不太好了?」
「不太好就是不太好,他脾氣不好,性子不好,性格別扭,愛耍性子,陰晴不定,心思深,手段也多。」安華錦說了一大堆顧輕衍的缺點。
老南陽王瞪眼,「都傳他性情溫和,待人有禮,脾氣很好,從不輕易與人交惡,有才華,有本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處處不好了?你少胡說八道。」
安華錦攤手,「事實我看到的顧輕衍,就是我說的這樣子,您不信,我也沒辦法。」
老王爺惱怒,「那他就沒有一處好的地方了?」
「有啊。」安華錦笑嘻嘻,「他長的很好,這個不作假。」
老南陽王:「……」
他笑罵,「混賬東西,合著你進京一趟,只看到他長的很好了?就再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哎。」
老南陽王生氣,「這些年,我與他時常通信,雖然我沒見過他,但從他的信中,我也可以讀出來,他與傳言,沒什么不同。很是個好孩子。你這般往他身上潑臟水,這就是我自小教導你的良心?」
安華錦:「……」
良心是個好東西,她是有的。但關鍵是,她今天沒從他爺爺臉上看到她回了南陽的高興勁兒,可見他怕是根本就不想讓她回來,不想讓她回來的原因,她十有八九也能猜得到,大約是為了她和顧輕衍的婚事兒,想讓她解決了再回來。至於怎么解決,自然是趕緊應下,走六禮,擇吉日吉時,然後將她嫁進顧家。
至於南陽軍,他爺爺的私心打算,只要她安然無事兒,南陽軍就不會散,至於誰來接手,再與陛下商量就是了。
她沒心沒肺地笑,「爺爺,良心這種東西,得您自小教導,我自然很有。但是顧輕衍他真的不太好的,若不是他長了那么一張臉,我直接就跑陛下面前拒婚了呢。」
老南陽王綳起臉,「你真沒看上顧家小七?」
安華錦眨眨眼睛,沒良心地說,「沒看上。」
老南陽王皺眉,仔細打量她,「你別糊弄我。」
「沒有。」
老南陽王還是不信,「顧輕衍你都看不上,那你能看得上誰?」
安華錦托著下巴,輕飄飄地轉移話題,「爺爺可知道,陛下似乎想毀了我和顧輕衍的婚約。」
「嗯?」老南陽王一愣。
安華錦繼續給他投放炸彈,「張宰輔案發後,陛下忽然覺得,這十八年來,有點兒對不起南陽王府,南陽王府原來是忠心耿耿的,恰逢善親王跑進宮去,對陛下說他想跟顧家為自己的孫子爭一爭我,所以,陛下也忽然開了竅,覺得,我也不是非顧輕衍一個人可嫁,也可以嫁給我的七表兄楚硯。」
「什么?」老南陽王坐不住了。
安華錦點點頭,「所以,陛下如今一門心思地想法子,想取消這個婚約。然後琢磨著怎么將我順利地嫁給七表兄。」
老南陽王瞪著她,「你沒糊弄我?」
「我的好爺爺,這么大的事兒,我糊弄您做什么?」安華錦干脆趴在桌案上,把玩著桌案上的筆筒,「是真的。不信您等著,怕是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想出法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