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但有風吹草動,自然瞞不過顧輕衍。
他很快就收到了京中傳來的消息,四皇子、五皇子、楚瀾三兄弟聚首?他若有所思片刻,忽然笑了,對安易寧說,「這五峰山怕是要熱鬧了。」
安易寧不解,「小姑父,怎么熱鬧啊?五峰山的道士們不都已經走了嗎?」
「他們是走了,可是別人要來。」
「誰呀?」
「很多的人。「
安易寧:「……「
他看著顧輕衍,撅起嘴,「小姑父,你就不能明白地告訴我嗎?」
「是想讓你來猜猜。」顧輕衍含笑看著他,「你猜猜,會有什么人要來?」
安易寧雙手托著下巴,小聲嘟囔,「什么人要來呢?你既然說熱鬧,那是不是很多人要來啊?」
「嗯,很多人。」
安易寧歪著腦袋想,想了一會兒,搖頭,「小姑父,我猜不出來。」
顧輕衍笑著將得到的信箋遞給他,「看看這個,能不能猜出來?」
安易寧揭過信箋,上面寫著一句話「四皇子、五皇子、敬王聚首。」
安易寧盯著這一句話,盯了一會兒,猛地睜大了眼睛,「呀」地一聲,「小姑父,他們聚首是要商議怎么派人來五峰山搗亂嗎?」
以八歲的小孩子,能想到給楚硯搗亂已是不易。
顧輕衍笑著道,「他們何止是搗亂?怕是派大批人來,要七殿下再也回不了京城的。」
安易寧嚇了一跳,「他們好壞啊。」
他已不是天真的待在秀靈山的安易寧,自從跟在顧輕衍身邊後,更被他教導的了解了世上的千奇百態,不會說他們是兄弟啊,怎么能相互殘殺?自古以來,皇家無父子親情,從來都有此論。
「小姑父,表叔如今知道了嗎?」安易寧問。
「應該也已得到了消息吧!你表叔很厲害的。」顧輕衍笑著站起身,「寧兒,咱們啟程回京了。「
安易寧一愣,「小姑父,我們這就走?」
「對,這就走。將這里交給七殿下來處理,畢竟是他們兄弟間的事兒,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
「我們不幫表叔嗎?」
「寧兒,這天下,有大義,有仁善,有信仰。但也有是非,有恩怨,有親離。」顧輕衍眉眼溫溫,神色淡淡,「我們是有這個能力,但不是幫著人殺人。」
安易寧小聲說,「我聽小姑姑說,她從京城回南陽一路,遭到了許多追殺截殺,都是小姑父你幫小姑姑的。」
如今怎么表叔就不幫了呢。
顧輕衍:「……」
他失笑,伸手點安易寧額頭,「你小姑姑怎么能與七殿下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啊?」
顧輕衍輕咳一聲,眉眼隱著一絲笑意,「你小姑姑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向著她,護著他,但七殿下,他用不著我護。」
安易寧:「……」
這么雙標的嗎?
他有點兒擔憂地說,「您不幫忙的話,萬一表叔吃虧怎么辦?」
顧輕衍輕嘆,「你這么怕他吃虧啊。」
「是啊,表叔很好的。」安易寧十分喜歡楚硯了,這個表叔,雖然寡言少語,看著冷漠,但是對他真是極好極好的,像親叔叔。雖然他沒見過自己的親叔叔,但是想必也就這樣對他好,因為,楚硯對他的好,讓他已想不出來更好什么樣了。
「好吧,既然你擔心,我們就問問七殿下需不需要幫忙。」顧輕衍招手,示意安易寧跟上。
安易寧立即邁著小短腿,走在了顧輕衍身後。
楚硯的確已收到了京中幕僚傳來的消息,楚瀾約了四皇子、五皇子吃酒,三人在楚瀾的地盤密談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楚硯匆匆入了宮,而四皇子、五皇子的暗衛似乎有動靜。
楚硯何其聰明,眉眼一下子冷冽了。
這么多年,不止皇後不曾迫害皇帝一子一女,就連他,也不曾想過動兄弟們一根手指頭,如今楚瀾這是要聯合四皇子、五皇子殺他?讓他把命留在五峰山永不回京?
親兄弟,為了那個位置,已到這般地步了。
楚硯揉碎了信箋,丟盡香爐里,臨窗而立,看著窗外。深秋的風吹的樹木獵獵作響,干枯了的樹葉刷刷飄落。
他聽從顧輕衍建議,不費一兵一卒,安置了五峰山所有道士,但還是躲不過血染五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