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二十七集 再聚會(2 / 2)

楊書香又偷偷掃了一眼趙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時的瘋狂和肆無忌憚,

還真不知他那張慈祥的面孔下居然還暗藏著殺機,掩飾著丑陋的同時,人前一套

背後一套,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楊書香越想越來氣,越想越不是

滋味,吃了兩口菜之後便杵開了飯碗,攪得他連食欲都沒有了。

看到楊哥有些悶悶不樂,煥章想起了這幾天挨劫的事兒,唯恐夜長夢多,他

沖著柴靈秀說道:「靈秀嬸兒,我和楊哥這一個禮拜過得極不消停,明兒個去縣

里咱就找顧哥介!」

趙伯起也知道兒子在學校打架的事兒,那幾天他忙著跑活兒抽不開身,聞聽

此說,拍著桌子,叫道:「還反了他們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明兒個我帶著你

們找屄養的算賬介!」

他的嗓音本來就大,這一下弄得動靜不小。

柴靈秀不想把事兒鬧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攙和進去,便用手阻攔道:「大哥

們,咱大人可別出面,出面就說不清楚了。干脆就讓長風去辦,我已經給他打過

電話約好了,回頭我跟他念叨一聲,反正這事也得解決,不然的話,孩子們怎么

安心讀書!」

趙伯起搖了搖頭,指著自個兒兒子說道:「煥章這小屄不好好念書,好年頭

也不知道珍惜,凈瞎搞對象玩了……嘿~我聽說了,香兒把那個叫曹幸福的給

摔了,還就夠棒!」

趙煥章撅著嘴,嬉皮笑臉地說:「爸,當著我倆嬸兒的面,你罵我干嘛啊!

搞對象有什么不對?這叫提前進入社會證明你兒子有魅力!」

老爺們慣著兒子,馬秀琴能不知道嗎?何況家里還有個公公背後撐腰,這讓

她想管又總覺得心有余力不足,處處受制。

今個兒當著眾人的面,楊書香的表現全落在了馬秀琴的眼睛里,再看看自個

兒的兒子的樣兒,馬秀琴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沒功夫管

你,從小到大回回惹事兒都是你楊哥給你頂著,不罵你罵誰?」

話聲剛落,趙永安就哼了一聲,他用手拍了拍趙煥章的肩膀,笑著說:「看

看,我孫子快成頂門杠了,搞對象也不是什么壞事,咱就得有股子沖勁!」

他這話音剛落,趙伯起就言語起來:「嘿~這年頭不是以前啦,就得大著膽

子來!」

趙煥章挨在爺爺身邊,前有父親支持,後有爺爺這個主心骨給他撐腰,卜卜

愣愣的就更不服氣了,他瞪了一眼馬秀琴,學著之前趙永安所說的話小聲念叨:

「我都十五了,你甭什么都數落我!」

楊書香把個過程看在眼里,沒來由地瞪了一眼煥章,心里的煩躁升騰起來便

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識地攥了攥拳頭,沖著趙煥章言語道:「該陪陪琴娘

你就多陪會兒,別總干那沒意義的事兒。」

就在楊書香說話時,悶葫蘆賈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圓場:「都是孩子,大點

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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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煥章用手碰了碰楊書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怕靈秀嬸兒

聽到音兒,就小聲說了一句:「那么多女生追你,楊哥你早該聽我的,挎一個了。」

說得楊書香心里起膩,怒其不爭的同時又拿煥章沒有個辦法。

明明有錯還不承認,而且時常犟嘴,馬秀琴又瞪了自個兒兒子一眼,說道:

「吃屎都趕不上熱的,總讓你楊哥背鍋,也不說學學你楊哥好好念書!以前咱家

是沒機會沒條件,現在有了機會你也不爭口氣!」

她還想再說,對面的趙永安又咳嗽起來,馬秀琴知道公公不樂意聽了便適時

停住了話聲,耷拉下腦袋沒再言語。

楊書香瞅著趙永安那衛道士的模樣,聯想到那天晚上他趴在琴娘背後推聳的

樣子,胸口氣悶心里極度厭惡。

又瞅了一眼馬秀琴,見她低頭不言不語,楊書香這心里怪異連連,也學著趙

永安的樣子咳嗽了一聲,調節著情緒笑著說:「琴娘,我這姥姥不疼舅舅不耐的

還羨慕煥章呢,怎么我兄弟就成了吃屎都趕不上熱的了!你聽我的,可別著急生

氣,回頭我嚇唬煥章,讓他給你賠不是。」

柴靈秀把荷葉頭攏在耳後,乜了一眼楊書香,逗笑著說兒子凈瞎說話,又沖

著馬秀琴安慰說:「行啦秀琴姐,你也別瞎操心了!咱們不去惹事,但也絕不怕

事,誰叫他們先招惹咱的,欺負到咱頭上,咱誰也不怕!」

說得馬秀琴臉一紅,又趕忙把頭低了下來。

柴靈秀這幾句話打出去,說得不疾不徐卻鏗鏘有勁,老爺們們不由自主就齊

齊把目光看向她,連一向游走在年輕媳婦兒堆里游刃有余的針織廠大拿趙世在聽

到這句話後,心里都禁不住一寒。

回想起自個兒偷嘴被她撞見,自是好些天不敢和柴靈秀碰面,如不是褚艷艷

私下里透露,趙世在真以為自個兒完蛋了呢!他知道眼么前兒的這個漂亮女人做

人做事像她的臉蛋一樣俊美,也向來都是給人留有余地,但真要是惹惱了她,後

果那可也得掂量掂量。

若說整個溝頭堡里能讓他趙世在刮目相看而又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首推就

是柴靈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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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今年夏天楊老師挨打,嫂子都沒有這樣拍板兒說些過什么,既然今個兒

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了,想必她心里一定是動了真火!一旁的趙永安順勢點了根煙,

這回他並沒有抱著自個兒的煙袋鍋吧嗒,瞅著對面坐著的女人,趙永安不由得想

起了她那大伯子,霎時間眼前一紅,想到什么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隨之趙永安又想起了她的公公楊廷松……在趙永安眼里,可以這么說吧,

論氣勢,這柴靈秀辦事做人一點都不比老爺們拘悶,別看她只是個婦人,兩家三

代人能走在一起處這么多年,始終是欠著人家人情的,這要是讓她知道了內幕……

瞥了瞥孫子跟前兒的楊書香,趙永安心里一陣沒底,他已經暗暗觀察了一陣兒楊

書香,又沒覺察到哪里不對有什么異常,於是眼珠子一轉悠,心思便活絡起來……

夾在馬秀琴和柴靈秀的中間,褚艷艷放下筷子,她哎呦了一聲,拉著柴靈秀的胳

膊一語道破玄機:「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這不要了妙人的命嗎!欺負香兒,我這

當干娘的心里都別扭!」

聞聽褚艷艷叫起了自個兒的小名兒,柴靈秀照著她胳膊掐了一把,姐倆桌子

底下便動起了手腳,不過褚艷艷終究是懷了孕,柴靈秀不敢深逗。

這年頭打架的事兒簡直太普遍太尋常了,趙世在在縫紉廠里幾乎總會聽到娘

們們議論個短長,這時,他也沖著楊趙小哥倆說道:「我告你們哥倆啊,打不過

咱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可千萬別讓人逮著了!」

趙世在的話音剛落,想起了那天的熱血鏡頭,趙煥章便嚷嚷起來:「小趙叔

啊,你是沒看見楊哥摔那曹幸福呢。楊哥,那招叫什么來著?霸王扛鼎,對就是

霸王扛鼎!」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引得一旁的趙保國抓起了楊書香的左手,連連問道:

「楊哥,你那招叫啥?霸王扛鼎?咋下的拌兒啊?」

都知道老顧家那混小子跟楊書香關系鐵,平時有楊老師在場的情況那是絕口

不提顧長風三個字,今時今日楊老師不在身邊,趙伯起和趙世在以及趙保國便把

目光瞧向了楊書香,不管是起哄也好,好奇也罷,都在等待他說說那精彩動人的

過程。

楊書香朝著柴靈秀吐了下舌頭,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就是給他扔出介

了嗎,也是他大意沒拿我當回事,真要是較真兒的話,我哪打得過人家啊!」

不樂意兒子提那打架的事兒,也不想他去接觸那些個人,環顧著眾人的表情,

柴靈秀拍著桌子沖楊書香說道:「行啦行啦!也不看看你己個兒啥樣子,眼犄角

都讓人打紫了,還好意思顯擺!」

雖然現在兒子的眼角已經消腫,可柴靈秀還是告誡了一聲,算是提醒他。

這精彩鏡頭一語帶過,那哪成啊,可趙伯起和趙世在都知道柴靈秀的為人,

不便開口詢問,一旁的趙保國可不干了,他抓住了柴靈秀的手說道:「娘啊,你

不讓楊哥去縣里咋還總嚇唬他啊,還不許他說話!」

柴靈秀照著保國腦袋上胡擼一把,把保國摟在懷里,笑著說道:「我的傻兒

子,誰叫你楊哥總惹娘娘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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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一笑間,柴靈秀掃了一眼保國旁邊的楊書香,見他正瞅著這邊,話鋒一

轉又忍下心對著保國輕輕說道:「這我要是答應了他,你楊哥指不定得蹦多老高

呢,呵呵!」

保國瞅了瞅柴娘,又看了看楊哥,不知這娘倆腦子里想的都是個啥,於是笑

嘻嘻地問道:「楊哥是嗎?那人沒讓你摔死?」

人比人氣死人,沒等楊書香言語,趙世在一敲筷子,指著趙保國說道:「啥

都跟你楊哥學,就是不學你楊哥讀書的勁兒!」

柴靈秀知道保國他媽出國打工好多年了,他爸在外胡天胡地對兒子又疏於管

教,也是打心眼里憐惜保國,便又摟住了他的身子,替他出頭說了一句:「行啦

小兒,你嚇唬孩子干嘛!」

說得趙世在無言以對,瞬間就讓趙保國獲得了溫暖:「還是娘疼我!」

看著眾人說得火熱,趙永安揚起手來,說道:「秀琴啊,你這主家還不給他

們把酒倒滿?!咱們可不能光說話不喝酒啊!」

公公發話了,馬秀琴不敢不聽,她端起了酒瓶轉著圈依次給眾人斟滿了酒,

最後湊到趙永安的身邊,規規矩矩給他把酒滿上。

趙永安說話的當兒,楊書香臉上的笑漸漸凝固起來,他冷冷地看著趙永安,

隨後尋著馬秀琴移動的身影並未在趙伯起的眼里看到什么異常特別,仿佛這一切

似乎只在楊書香自個兒的腦子里盤旋,甚至於馬秀琴給趙永安倒酒的動作在他看

來都沒有半點僵硬,像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無比順從。

那種事都干了四年了,若說頭三年趙大不在家還好說一些,都回家一年了還

在持續著,就沒發現半點異常?難道這紙真包的住火?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

覺得奇怪,直到馬秀琴投過來一個眼神,除了疑惑,楊書香心里仍舊納么不透這

里面的原因。

氣悶,楊書香也想喝一杯酒,辣辣嘴。

起碼喝多了一醉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省得他媽的添堵別扭,可一看柴靈秀那

邊都沒抄起杯子,這前兒要是己個兒弄什么幺蛾子,且不說有沒有資格去碰白酒,

大人心里頭多少也會有想法的。

再說了,臉面上的事兒關乎琴娘的名聲,萬一捅出去了搞不好出人命都不新

鮮,所以楊書香心里咒罵趙永安的同時,認定了一個理兒,那就是打死都不能給

馬秀琴把那事兒抖露出去。

趙永安知道楊書香在看著自個兒,他臉上帶笑坐在主位上不動聲色,對馬秀

琴仍有些頤指氣使,見兒媳婦把酒給自個兒滿上了,沖著眾人說道:「不經一事

不長一智,孩子們鬧騰鬧騰就成大人了!都把酒端起來吧,咱先來個滿堂紅!」

你媽個屄啊!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楊書香心里不停咒罵。

隔離那些笑聲和話語聲,腦子里便浮現出那天驚見的一幕,看向馬秀琴時,

心里酸溜溜的,徒然空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