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采花郎君 第04回 澡堂春光(2 / 2)

紅綠江湖 潛龍 3509 字 2020-12-16

眾廝役你眼望我眼,全都不敢答話。

司空擇又是生氣,又感意外,心里在想:「這個人能夠一口氣點倒數人,武功著實不簡單,宣城內學武之人並不多,就是懂得武功,也沒有這等高手,除非是香蕊宮的人。但我與花家甚少來往,更無半點過節,花家又怎會為了一個小子貿然出手,倘若真是香蕊宮所為,可就頭痛了!但以此人的身手來看,顯然不是等閑之輩,大有可能是路過此地的江湖人,才會夠膽多管閑事!」

其實司空擇相當明白,以他目前的實力,便是再大十倍,亦不敢去招惹香蕊宮。

司空擇沉默半晌,瞪大一對虎眼,瞧著兒子司空項和幾個廝役,喝道:「全都是廢物,都給我滾出去。」

待得眾人離去,司空擇背著手,在大廳上踱來踱去,想道:「莆緋珚既然在這里出現,姌流必定和她在一起。莫非她們這次回來宣城,是另有所圖,或是沖著我而來?」但司空擇想來想去,仍是想不出所以然,罵道:「這對母女的膽子可真不小!不管怎樣,我只要多派人手,四周布下線眼,就看看妳還能藏多久,到底想弄什幺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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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筱聽得宮主召見,匆匆來到明月樓,一走進大廳,卻見花映月和南凌雪低頭密語,正在商量什幺隱秘事情。

「拜見宮主!」南宮筱上前行禮,同時與雪姬一禮道:「筱兒見過南師姐。」

花映月走近南宮筱,與她低聲道:「筱兒,玉兒出事了。」

「什幺?」南宮筱乍聽此話,立時驚惶失措,瞠目結舌的瞧著宮主。

「筱兒,這是有關玉兒安危的事,所以我才著人召妳來,通知妳一聲。」花映月又再叮囑道:「在未知內里原委前,此事暫時不要向外張揚!」

南宮筱大急起來,淚水不住在眶內打滾:「宮主,玉郎到底發生什幺事,可以和我說嗎?」

其實花映月仍是所知不多,只得簡略地把事情說了,並道:「雖然玉兒中了黑蜂香,幸得葯王遺孀幫忙,給他服了解葯,妳不用太擔心。」

愛郎有事,南宮筱又如何能安,當下魂俇俇道:「現……現在玉郎在哪里?我想去見他。」

花映月搖了搖頭:「筱兒,我不是不想和妳去,但此事與玉兒性命攸關,倘若一個大意,給敵人知曉玉兒的落腳處,可就危險了,我看還是越少人去越好,免得打草驚蛇,妳明白我意思嗎?」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玉郎,宮主,筱兒求求你了……」

南凌雪上前握著南宮筱的玉手,輕輕安慰道:「筱兒,妳此刻的心情,師姐很了解,但宮主的說話是有其道理,咱們不只是為了玉郎的安危,更要為救他的人著想,要是因為咱們前去探望翎玉,因而被敵人發現,豈不是禍及人家。」

「但……但筱兒真的很擔心玉郎,南師姐妳就為我勸一勸宮主,讓筱兒一起去,好幺?」

南凌雪無奈,回頭瞧瞧花映月,低聲道:「宮主,我看筱兒是不會罷休,還是讓她和咱們一起去吧。」

花映月廢然長嘆,說道:「好吧,咱們三人走後山小路,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事不宜遲,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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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方盡,玉蟾撲落,三條倩影從牆頭飄落,悄然無聲!

花映月環眼看覷,眼前是個偌大的院落,四下植松數十株。便在前面不遠處,見有一個月洞門,顯然是前往住樓的路徑。

三個美女不約而同,趨步穿過月洞門,又是一個大庭院,只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氣象異常幽雅。走上一條錦石小徑,數棟樓閣已落入眼簾,一個身穿下服的仆人,正在大屋前延頸相候。那個家仆看見三人走來,連忙迎上前去,躬身打揖道:「三位姑娘可是香蕊宮的客人?」

花映月微微頷首,「嗯」了一聲,家仆和顏一禮,說道:「咱家老爺夫人正在大廳相見,三位姑娘請!」

進得屋來,卻見屋內廊腰漫回,四處雕甍畫棟,極是庄嚴富麗。花映月邊走邊想:「聽說葯王莆青松早已過世,其後,他的妻子水姌流改嫁他人,作了司空擇的嬖妾,但水姌流嫁給司空擇不足一年,夫妻二人便已反目分開,水姌流帶著女兒,離開了司空家,從此就不知所蹤,沒想十年之後,水姌流又在宣城出現,身邊還多了一個丈夫?」

就在花映月思想間,眾人已來到大廳,只見一對俊男美女坐在堂中央,正是於浪和水姌流,而莆緋珚卻站在二人身後。

仆人走到於浪跟前,躬身道:「老爺夫人,香蕊宮的客人已經帶到。」於浪揮揮手,讓那個家仆離開。

南宮筱看見堂上的男主人,猛然一驚,禁不住「啊」了一聲,立時掩住嘴巴,旋即滿臉通紅,全身辣乎乎似的,只覺心頭忒忒,跳將個不停。

於水二人看見花映月師徒到來,雙雙站起身子,於浪含笑一禮:「歡迎宮主大駕,在下於玄白,這位便是已故葯王莆老前輩的夫人,她是莆夫人的女兒緋珚,是於某的義女。」一番說話雖是平和恬淡,卻帶有幾分佻達味兒,似乎全不將這個花宮主放在眼內。

水姌流和莆緋珚向三人施了一禮。眾人敘禮完畢,花映月將目光移向於浪,看著他那張俊得讓人心悸的臉孔,一對柳眉不禁微微輕聚,心想:「好一個活潘安,憑他舉止眼神,顯然是個懂武之人,而且武功還不弱!但這個倒奇怪了,在當今黑白兩道上,確不曾聽過有於玄白這號人物……」

花映月思念未落,忽聽得身旁的南宮筱道:「宮主……宮主,他……他就是那個於浪!」

南宮筱此話一出,花映月和南凌雪頓即愕然,同時盯著眼前的於浪。

於浪顯得從容自若,一臉笑意:「沒錯,正是於某,於玄白是我本名,論到於浪這個名字,卻蒙江湖道上朋友賞光,都道我貌俊嘴巧,為人灑脫豪放,倜儻不群,十足一個游頭浪子,便給了我這個」浪「字的雅號。」

眾人聽了,包括水姌流母女,無不掩嘴嗤笑。花映月媚眼乜斜,臉含微笑道:「好一個於玄白,」玄「乃黑也,閣下果然人如其名,似乎你總愛顛倒黑白,喜歡混淆是非。」

「宮主說得也是,『顛倒』這兩個字,此時用在於某身上,最是貼切不過!所謂顛倒,卻不是顛倒黑白,而是看見香蕊宮三位大美人,實是欲近不能,欲遠不舍,害得於某迷離顛倒,不能自拔。」

花映月似笑非笑,一對美眸緊盯著他:「恐怕未必,你膽敢對我徒兒做出這種事,還能說『欲近不能』幺?」

水姌流在旁看見二人假笑佯嗔,如同打情罵俏,又知眼前這個艷色無儔的宮主,正是於浪多年欲得的女人,想到這里,心頭不由微微捻酸!但她知道,自己雖然喜歡於浪,然而,像於浪這等游蜂浪子,直來飄忽難控,又如何鎖得住他的心,當下定一定神,與花映月道:「宮主,令郎已服了本門解葯,已無大礙,目前正在里間休息。」

花映月由衷感激,連忙道:「多謝莆夫人,本宮實在無以為報,我這就去看看玉兒。」

「宮主請!」水姌流領著三人走進內間。

莆緋珚看著她們走出大廳,先前滿腹的疑團,終於按忍不住,走到於浪跟前,問道:「義父,剛才那位宮主真是花公子的母親嗎?」

於浪點了點頭:「沒錯,將來妳嫁進花家,她就是妳的婆婆了。」

莆緋珚嬌嗔起來:「爹你又來了!」接著自言自語:「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母親不但長得漂亮,看起來還如此年輕,光看外貌,就像我姊姊一樣,真想不到!」

「這有什幺奇怪,妳母親今年都三十多了,何嘗不是青春靚麗。」

「話雖如此,但她和母親畢竟不同。母親精通醫理,曉得養生,況且我和母親跟在義父身邊,直來生活無憂,加上母親樂觀開朗。常言道:『心寬出少年』,母親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於浪微微一笑:「妳就有所不知了,可不要小覷妳這個未來婆婆,香蕊宮有一門相當厲害的秘技,不但能夠增進武功的修為,而且能讓女子青春常駐。只是這門子功夫,實在是有點兒邪門,不學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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