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何在】(2.1)(1 / 2)

心何在 紫嶺紅山 7854 字 2020-12-16

第二章:昨夜裙帶解,今朝蟢子飛

*********

回憶被乍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門口傳來同事的喊聲:「楊隊,開會。」

兩位客人站起身來道別。我將他們送到辦公室的門口,被那位妹妹熾熱而富

有侵略性的目光狠狠盯了幾眼後,才驚疑不定地收拾了一下資料,來到會議室。

會議一如既往的沉悶無聊。幾位領導說了些沒什么意義的東西,我也上去做

了幾句總結報告,語氣謙遜虛偽,讓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然後一位副局長慢條斯

理地說道:「接總局命令,在全市開展一次打擊賣淫嫖娼的治安行動……」

又掃黃?沒錯,就是掃黃。有不少同事的眼睛閃閃發亮,顯得興奮而期待。

對我們來說,掃黃總是最受歡迎的任務。輕松,安全。更重要的是,還意味

著額外的收入。

「……我們分局轄區大多數地方都不錯,只有水田街道下面那幾個城中村,

流動人員密集,長期藏污納垢,黃賭毒屢禁不止。總局命令我們交叉執法,經過

研究決定,水田街道由老街派出所負責,我們分局再組織一部分警力一起行動。

老鄭,你派個副隊長帶隊,去支援一下老街派出所。」

我的頂頭上司鄭隊長馬上站起來,笑眯眯地看著我:「這次就小楊去吧。」

每次有這種任務的時候,其他副隊長都會搶著去,顧隊往往是搶得最凶的那

個。但這次情況略有些不同:我從來沒搶過這種任務,幾位同事都心知肚明。加

上這次我連續解決了幾個麻煩的案子,昨夜更是搞定了那個銀行搶劫案,大家更

是清楚,我也該輪到些輕松的活兒了。

至於顧隊,這家伙剛剛從李長生嘴里審出那把槍的來源,滿腦子都在想著要

挖出一個槍支大案,一夜成名,哪里還有興致管掃黃這種小事。

這些情況大家都清楚。副局長問道:「那就楊一斌帶隊了。有沒有問題?」

大部分人都是笑嘻嘻地看著我,沒有出聲。

我自己當然沒有問題。雖然我不抗拒昨夜那種任務,但我也是人,也不想長

期搞那些精神高度緊張的案子。偶爾掃個黃什么的,當然是樂意之至。

於是副局長最後宣布道:「行,那就那么定了。後天晚上十點,全市統一行

動。小楊,你這兩天就和老街派出所一起作准備吧。」

我站起身來,平靜地答應一聲。

很快三天就悄然過去,又是一個燈紅酒綠的都市的夜。我透過警車的玻璃,

注視著路邊變幻的霓虹。

我現在所在的這條路,是一條高樓大廈和擁擠雜亂之間的通道,路邊排列著

kv,按摩中心和足浴城。門口的招牌上的性感女郎搔首弄姿,曖昧的文字則

讓人產生無窮的聯想。

「楊隊,時間到了。」身邊的派出所長頻頻看表,顯得急不可耐。當指針指

向十點整的那一瞬間,他也迫不及待地向我說道。

「孟所長,你是指揮,你下達命令就好了。」我笑道。雖然對方客氣,但不

意味著我就可以不在乎人情世故。

派出所長也哈哈一笑,便抓起通話器,嚴肅威武地喊道:「行動開始。」

便裝和穿著制服的警察們像是突然從地底冒出來一樣,沖向路邊那些誘惑的

門。片刻之後,尖叫和怒吼聲就遠遠傳來。派出所長跳下警車,腳步堅定有力,

昂首挺胸地走向路邊的一間第二個紅色的燈光字已經損壞而無法辨認的「麗x灣

按摩中心」,我也悄無聲息地下車跟在了他身後。

門中兩個濃妝艷抹的咨客姑娘正在牆角瑟瑟發抖,但她們不是我們的目標。

我跟著所長上樓,馬上就看見一扇開著的房門中,一位中年警察正對著一片狼藉

的床上赤身裸體的一對男女怒吼道:「穿衣服,跟我出去。」

那男子滿臉恐懼和茫然,哆哆嗦嗦地抓著褲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女子卻一

臉滿不在乎的模樣,慢吞吞地套上內褲,然後去摸索上衣。中年警察和所長盯著

她晃動不休的豐滿乳房,我則尷尬地轉過頭去。

走廊里更是一片混亂。我的片警同事們化身正義的鐵拳,橫沖直撞,所到之

處便爆發出一陣喧嘩。古人曾經形象地描述過這種情景:

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

他們經驗豐富,工作迅速而有成效。數分鍾過後,這幾層樓便被掃盪一空。

十來個從滿臉稚氣到兩鬢蒼白的嫖客先被帶出了大門,接著便是二十來個女人。

她們都深深垂著頭,看不清她們的臉。但我能想象每一張濃妝艷抹的臉上都必然

帶著蒼白和頹廢。她們當中還有些沒來得及穿好衣服,裸露著大片肌膚。但包括

她們自己在內並沒有人在意。因為這一刻她們是小姐,是妓女,是婊子,雞,失

足婦女,性工作者……唯獨不是人。

她們被趕到按摩中心一側的停車場上蹲著,幾個女警看著她們。其他同事則

越戰越勇,繼續沖向其他亮著紅色霓虹燈的門。看樣子這種任務並沒有需要我的

地方,我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便和所長打了聲招呼,回到了警車上,點燃了

一支香煙,看著煙霧繚繞成萬紫千紅。

當我吐出第二口煙霧的時候,警車外傳來哀求的聲音。我轉臉看去,卻見一

位禿頂的男子正攔著兩名拿著封條的同事,同時向著一邊的所長低聲下氣地說著

什么。

毫無疑問,他是在哀求所長不要查封他的店。他的店里確實抓住了幾對賣淫

嫖娼的男女,但經營場所的處置卻全看我們的態度。可以批評教育,可以限令整

改,可以直接查封,往往還會抓一兩個倒霉的,或者得罪過人的,或者沒什么過

硬後台的負責人做典型,以組織容留賣淫活動的罪名起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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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胖而且禿,油汗正順著臉頰上的橫肉流到脖子間的大金鏈子上的男子,

平日里一定是氣宇軒昂,威風凜凜。但此刻他卻卑微得如同一個乞丐,吃力地彎

著肥肉晃盪不停的腰,對著派出所長拼命點頭。

派出所長愛理不理地搭理了兩句,然後看了我這邊一眼。我正自疑惑,他卻

已經帶著那胖子走了過來,湊到車窗邊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胖子道:「這是

我們區分局刑警隊的楊隊長,這次行動是全市統一的,楊隊長是我們這邊的指揮。

有什么事你對他說吧。」

胖子愣了愣,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在滿臉的肥肉間都堆起笑容,趴

著車窗,啰啰嗦嗦地說了起來:「楊隊長,我們這一直是正規經營,最近才有些

技師私自做這些活……」

我倒是次面對這種情況,畢竟上次我參加掃黃已經是兩年前,而且那時

候還不是隊長。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灰色地帶,並沒有什么黑白分明的標准,如

何判斷現在全在我自己的一念之間。我看了那派出所長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

著別的地方,像是刻意裝作什么都沒看到。我更加疑惑,按理說,他是不可能刻

意把難處理的事情推給我的,這種做法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我正想問時,那胖子

突然把肥嘟嘟的手伸進車窗,接著,一只沉甸甸的信封就滑了進來,落在我身邊

的車座上。

我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只知道那些同事搶著來掃黃時都能得到實惠,但自己倒是次。一

時間我有些遲疑,條件反射地便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面對罪犯的槍口或者匕首時從不退縮的我這次退縮了。我明白這是慣例,是

潛規則。打破它恐怕會付出代價。得罪這邊派出所是肯定的。如果我不收這錢,

他們必定會疑神疑鬼,謠言四起。這次掃黃在他們看來或許會白忙活一場,於是

他們全所從上到下,肯定每個人都會怨恨我。

再就是這位胖子。他其實只是個倒霉蛋,所長恐怕並沒有打算真封他的店,

因為他店里抓住的人不算多,完全說不上典型,只是可上可下,適合所長向我分

些好處。如果我堅持不收錢,把他的店封了,他也不會覺得我廉潔奉公,反而會

覺得別人情況更嚴重的不封卻封他的,肯定是我在徇私枉法,不收他的錢只是嫌

少。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得把這街上一大半的店都封了。

但我知道這不可能。

我早就知道身處社會不可能潔身自好,以前也不是沒有得到過這樣厚厚的信

封。我不是什么聖母白蓮花,從來沒想過做一個潔白無瑕的人,不沾染一點點污

垢。所以,短暫地思索之後,我裝作沒有注意那信封的存在一樣,對所長道:

「既然他們情況不算嚴重,也認識到了錯誤和管理失職,就給點時間讓他們整改

看看吧。」

所長當然是輕松快活地答應了一聲。我這算是明確地表態,意味著他今天可

以毫無顧忌地撈好處了。那胖子更是感激涕零,因為所謂的限期整改和一紙封條

對他來說可是天壤之別,如果他只有這么一家店,後者足以讓他傾家盪產。

於是兩名拿著封條的同事手中換成了整改通知書,他們也是滿臉笑容,顯然

知道所有的貓膩,知道今天也可以分一杯羹。

胖子和派出所長很快離開了,掃黃還在繼續。我們一路向城中村深處挺進,

而我坐在車內,身邊那只厚厚的信封一直讓我有些不自在。片刻之後我終於感到

坐不住,便離開警車,下車轉悠起來。

街上到處都是一片混亂。越來越多的人在路邊駐足,看著我們的行動。但大

部分人的態度都並不友善,我偶爾可以聽到一兩句談論:

「喲,又掃黃了。」

「年底到了,警察也要撈點錢過年嘛。」

「掃黃掃黃,怎么不見他們去那些包了幾十上百個情婦的貪官床上掃,就會

欺負最底層的窮人。」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談論讓我感覺很不痛快,有些待不住。片刻之後我轉向一條背街小巷,

在黑暗和安靜中才感覺呼吸暢快了一些。

那些評論其實大部分沒有說錯。而我也確實剛剛得到了一只厚厚的信封。這

么做到底應不應該?我茫然地看著前方小巷的深處,渴望著看到答案。

毫無疑問,這錢不該收。

但我如果不收,就會變成異類。

我不想變成異類。我需要繼續當警察,當隊長。我需要在刑警隊混下去,而

且要混的好。我需要同事和領導都喜歡我,需要權力和職務之便。這樣,我找人

才會比普通人更容易。

找那個人已經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目標,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我可能已經算不上一個好人,但我不會後悔。這世界絕大部分人大概都和我

一樣吧,算不上好人或者壞人,只是更好或者更壞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只能在不影響我工作和前途的前提下,盡量做一個好一些的警察,一個好一

些的人。我的目光搖晃起來,隨即我發現不是錯覺。前方深處的黑暗正在搖曳,

三兩個腳步匆忙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

遠遠掃一眼,我便知道了她們的身份。三個女人都濃妝艷抹,輕而薄的衣衫

露出大片肌膚,蒼白的臉上帶著恐懼和驚惶。她們沒有看到靠著一棟握手樓的牆

根抽煙的我,順著僅有我身後這一個出口的,伸開雙臂就可以摸到兩側出租屋的

牆壁的窄巷,踩著鞋跟如同錐子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拼命跑著。

毫無疑問,她們是被我的那些同事追趕的對象。我是警察,現在在掃黃,理

所當然該攔住她們。昏暗中我注視著三張越來越近的臉,最年輕的大概還不到二

十,臉上的風塵間還彌漫著稚氣。而年紀最大的那個,即使化了再濃的妝,也能

看出足夠當她的母親。

最年長的那位女子帶頭跑著,一邊跑,一邊還關心著兩位姐妹:「小芬,別

脫鞋,千萬別脫。踩到玻璃就完蛋了。」「琪琪,別怕,不用回頭看,出了這巷

子就沒事——」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終於看到了巷口邊的我。

咯噔咯噔的腳步聲停下了,黑暗的窄巷陷入了安靜,只能看到三雙疲憊而恐

懼的眼睛里溢滿的絕望。

我注視著她們,什么都沒有說。我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見過她們。沒有錯,

我確實見過她們,至少見過帶頭的那個中年女人。當她向我跪下的時候,我更確

認了這種感覺。所以,在她哭泣著哀求我只抓她一個人的時候,我轉過身去,背

對著她們,朝著巷口外有些遙遠而模糊的燈火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煙霧。

我聽見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和不成語調的感謝。沒錯,我又徇私枉法了。

不過我剛剛還承認了自己不是個什么好人。作為一個警察,這么放她們逃走當然

是瀆職。但我覺得偶爾做做收點錢或放嫌疑犯逃走之類不光彩的事卻也挺快活。

我確實很快活,她們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看了一

眼她們的背影。我這才意識到為什么感覺像是認識她們,一個這樣的背影正從我

的記憶里搖曳而出,和眼前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

*********

「心兒,快過來!」那仍然是一個秋日的黃昏,金黃的夕陽照耀著金黃的原

野。我鑽出公路邊水渠的涵洞,興高采烈地抓著一條小蛇,向著公路上為我們看

守著書包的妹妹揮動手臂。

心兒清脆地哎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順著土坡滑到水渠邊,然後一邊拉開一段

衣襟,一邊看著我求情:「哥哥,這個蛇的牙齒要是沒了,會死的吧?別拔好不

好?」

我嚇唬她:「那就讓它咬你兩口。」

心兒只好垂著頭,不說話了。我專心致志地捏開小蛇的嘴巴,把心兒衣襟的

邊緣塞進捏開的蛇嘴里,然後又把蛇嘴捏緊。這樣,小蛇倒鉤的毒牙就被衣服掛

住,然後我用力一拉,毒牙就鉤在衣服上被硬生生地扯掉了。

我檢查了一下,非常滿意,把沒有危險的小蛇纏在脖子上,打了個結。但心

兒的臉上卻有些難過,看著遠方沒有說話。我正想嘲笑她兩句,一位同伴卻叫了

起來:「快看,快看,根伯又去鎮上賣鴨子回來了。」

根伯是村里的一個孤老。那時候他大概五十歲吧?或者五十五歲?他一輩子

沒有娶媳婦,獨自住在半間還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分下來的,在這世紀之交已

經千瘡百孔的破瓦房里,養著一群鴨和一條很凶的老狗。他沉默寡言,總是黑著

臉,佝僂著身子悄無聲息地摸索著什么。一旦我們惹了他,他就會放狗來追。不

論是人還是狗,都是我們這些頑童的死敵。

「管他干什么。」一位小伙伴馬上生氣地轉過頭去:「我們去勛哥家里看還

珠格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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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兩遍了,不想看。我們想辦法把他的狗弄死吧。」另一位小伙伴則

恨恨地說道:「我家有老鼠葯。」

「喂喂,不行啊。那個狗子精得很,不是那老不死的給的食都不吃。」

「我們玩我們的,不理那個老不死就是。」

那個最先看到他的,眼尖的孩子則有些焦急地喊道:「不是,不是。我和你

們說,你們知道老不死的每次賣了鴨子回來,都會干什么不?」

我們一起好奇地問道:「干什么?」

那孩子神秘兮兮地放低聲音:「明秀嬸,你們都知道吧?」

「我媽說她是個破鞋。」一位孩子馬上回答道。

另一個孩子表示附和:「我奶奶也說了,明秀嬸是個婊子。」

最初的孩子用力點頭,被陽光照得金燦燦的臉上滿是得意又調皮的笑容:

「我家住的離明秀嬸家近。結果我就好幾次,看到老不死的賣了鴨子以後,就跑

到明秀嬸家里去,好半天不出來。你們說,他們是在干啥?」

一個孩子簡單粗暴,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兩個字:

「戳屄?」

另一個孩子懷疑的看著他:「你知道什么是戳屄?」

那孩子不屑地撇著嘴:「你沒看到過狗子戳屄?」

「狗子戳屄了就會生狗崽。明秀嬸咋沒看到生娃娃?」

「不曉得。」

「我們跟去看看?」

「好哇!要是老不死的真的是去和明秀嬸戳屄,以後再敢凶我們,我們就到

處說。」

「好!說他搞破鞋!」

正當我們興高采烈的時候,身邊響起一個柔軟羞澀的聲音:「你、你們別說

了、不要臉……」

心兒在我們身邊捂住耳朵,已經消去了七分稚氣,卻比初見時更加精致而秀

麗的,瓜子般的白嫩臉蛋兒鋪滿了像是剛剛從天空中采擷下來的紅霞,黑白分明

卻又日漸水靈的,杏仁般的眸子中溢滿了羞澀和驚惶。已經染上一抹黛色的眉稍

微蹙,不知所措地看著別處,紅潤的小嘴微微顫抖,小聲說著:「不要臉……」

從心兒跟著我一起上學到現在,已經三年了。這三年里她一直是我的小尾巴。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漫山遍野地玩耍。在我和我的狐朋狗友們之間她

是唯一的小姑娘,但大家都並沒有嫌棄她,不帶她玩。原因很簡單:我們爬樹的

時候,有人幫我們看書包。我們下水的時候,有人幫我們看鞋子。她聰明乖巧,

大家都很喜歡她。

「哎喲,小不點害臊了。你害臊就先回去唄。」一個孩子笑嘻嘻地說著。

「我、我送她回去吧……」另一個孩子有些結巴,他倒是一直挺照顧心兒。

「人家自己哥就在這,要你送。」

「志強是想要小不點做媳婦吧?」

「斌子,你就別去了,送你妹回去唄。哈哈哈。」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語氣多少有些嘲弄。我臉上掛不住,生氣地叫

道:「廢話,我也要去看。」

心兒越發張惶無措,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朦朧地懂得羞恥了,而女孩更是如

此。但我既是因為已經開始對兩性的秘密感到好奇,又是覺得丟了面子,沒好氣

地說道:「你要回去就回去。你回去了,以後就再也不帶你玩了。」

那個時候的心兒,最害怕的應該就是我不和她一起玩吧?我和其他孩子們一

起,遠遠地跟著老根走向村子。走了幾步之後,呆立在原地的心兒終於邁開腳步

追了上來,白皙嬌嫩的臉蛋紅通通的,咬著淡紅的嘴唇,也不敢看我們,只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