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中吩咐道。
「好嘞,奴家給您安排去。」香風飄過,走到丁壽身邊還拋了個媚眼。
丁壽眼尖,見那鴇兒雖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胸前高聳的玉峰絲毫不見
下垂,年輕時想必也是個尤物。
焦黃中見他呆呆盯著鴇兒背影,笑道:「這女人年輕時也是一代花魁,纏
頭之資不菲,一秤金的花名就是這樣得來的,真名倒是沒幾個人說了,後來嫁
了樂戶蘇淮,旁人都喚她蘇媽媽了。」
「既然是花魁,怎么還嫁了個樂戶?」丁壽問道。
「說是花魁,無人脫籍不還是個賤籍樂戶,還能嫁誰,這夫妻兩個收養幾
個女孩兒,開起這宜春院,就是日進斗金,也脫不開賤民的身份。」
丁壽點點頭,不再言語,大明朝軍民匠灶,世代不易,這是朱八八定的規
矩,這邊根紅苗正的大明接班人坐在邊上,還是少說兩句為妙。
幾人被小廝領著進了一處布置典雅的竹軒,方一落座,就有從人捧上點心
小吃,又一個龜公挑開簾子,「姑娘們奉茶咯——」
一個個各具姿色的女子魚貫而入,捧著托盤,上面擺著精致茶盞,陸續來
到幾人身前行禮。
丁壽見這些女子有的清秀,有的艷麗,這個身材修長,那個嬌小玲瓏,環
肥燕瘦,釵影滿樓。
這是所謂的「加茶碗」,朱厚照可不懂青樓里的規矩,見人端了盤子上來
,總得打賞不是,反正魏彬懷里揣著大把銀子,一出手就往盤子里放了五兩。
那身著鸚鵡綠裙子的女子一陣驚喜,「謝公子。」
沒法不喜,明末陳圓圓出局也不過五兩,清唱一曲也是五兩價碼,這女子
身價自沒法與秦淮八艷媲美,難得有這樣的主顧打賞。
朱厚照不管那些,一看人家高興,他也高興,下一個又往盤子里放了五兩
,一個接一個,來者不拒。
焦黃中看不下去了,伸手攔住道:「少兄,愚兄在風月場里多混了幾年,
勸你一句適可而止,倒不是心疼那幾個」盤子錢「,可一次訂交了這許多姑娘
,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朱厚照壓根沒聽懂他說的意思,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焦黃中揮手讓其余
的姑娘都下去,那幫沒得到盤子錢的姑娘們看焦黃中恨得牙根直癢癢。
即便如此,前面得了賞的也不少,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把赤膽忠心的魏
彬和馬永成給擠到了一邊。
「公子,您喝茶。」
「公子,您嘗嘗這點心。」
「公子,這是奴家為你嗑的瓜子,來,吃一個。」
鶯鶯燕燕,將朱厚照圍得密不透風,魏彬馬永成想上去攆開這幫女人,可
又不知朱厚照是否樂在其中,怕惱了小皇帝,急得在圈外直跺腳。
焦黃中微微一笑,舉茶相邀,「丁兄,你這位表弟有趣的很啊。」
門簾一挑,一秤金款款步入,見被眾女環繞的朱厚照,她也是一愣,「瞧
不出,這位公子爺胃口倒大,奴家今日走了眼。」
朱厚照奮力將眾女分開,丁壽一見他的樣子不由樂了,一臉的胭脂口紅,
倒真像個脂粉堆里的膏粱子弟。
「表兄,我餓了,什么時候能吃飯?」朱厚照一邊抱怨,一邊由著魏彬二
人用手巾將臉擦拭干凈。
「正要跟幾位爺回稟,您的朋友們來了。」一秤金笑道。
焦黃中長身而起,「丁兄,朱兄,請入席。」
百五十章朱門酒肉
院內一處雅軒,酒席早已齊備。
「焦兄盛情,小弟等愧領了。」席前幾名華服公子躬身行禮。
「幾位賢弟,難得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