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有反震之力,「老七,你練了功夫?」
丁七不答,只是一個勁兒叫著「二爺開恩」,攀著他腿哭嚎。
「行了,老七,剛才嚇唬你的。」丁壽不耐道。
「真的?!」丁七睜大了眼睛,一縷鼻涕眼看著流到嘴里,他吸溜一下,
又重新吸回鼻腔,讓丁壽一陣惡心。
「真的,好歹你也是把二爺從小帶大的,趕快起來,污了爺的袍子,扒你
的皮。」丁壽看他的邋遢樣直皺眉。
丁七忙不迭點頭稱是,松了雙手,又跪在那里把丁壽的袍子褶皺抻直,喜
笑顏開地站起身來。
「你這身功夫怎么回事?」丁壽好奇得很,這小子的內力有些怪異。
丁七卻是一聲長嘆,把其中緣故一一道來,當時他一個奴婢,一無戶籍,
二無路引,大明雖大,他也無處可去。
在大明朝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那么容易,朱八八當了皇帝恨不得將
衣食住行都定上規矩,百姓離家百里就得由官府開具路引,不然就是違法,丁
壽敢離家是因身上有監生的功名,雖是異途,好歹也是體制內的人,明末那位
旅行家徐霞客雖說沒功名,可人家底子硬,跟東林大佬是姻親,有官府贈予的
「馬牌」,可以免費使用驛站,占用民役,隨時隨地可以讓人伺候,除了以上
,再想破例的,就只有兩種人了。
一種是所謂「游俠」,這幫人倒也不怕查,官府人少會自動躲著他們,官
府人多就該他們主動躲開了;還有一種就是「乞丐」了,這批人也不納戶籍,
四處流竄,官府也沒法統計,據說明初朱八八遷徙大量富戶到老家鳳陽,這些
人思鄉心切,可大明律離家日期次數都有限制,便常常化裝成乞丐,回家探親
,這習慣到了乾隆朝,就成了黑明的又一鐵證:「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
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也不知拼命想改善家鄉環境的
朱皇帝會不會在地下找十全老人玩命。
丁七想離開宣府的時候,正趕上塗大勇組織丐幫再次大規模尋覓「綠玉杖
」,滿街都是叫花子,他弄一身行頭倒也不難,可惜了,丐幫的切口規矩他是
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被逮了個正著。
「丐幫沒收拾了你?」丁壽訝異,冒充弟子,這在各門各派都是大忌。
「小的說自己剛淪落乞討,不懂里面規矩,可他們還不依不饒的,幸的丐
幫長老塗大勇恰逢經過。」
「塗酒鬼,你和他怎么扯上關系了?」真是山不轉水轉,哪里都有這老家
伙。
「那老兒一副饞酒相,小的就把他帶到丁家燒鍋,讓他狠狠解了一次酒癮
,那老兒許了我個三袋弟子,還傳了幾手功夫。」
「這么說你小子因禍得福了?」丁壽心中恨恨,我說在洛陽牡丹園那老小
子一副不認識的模樣,感情偷喝了自家燒酒,沒臉相認。
丁七一副哭喪相,「因禍得福?小的算是倒了大霉,那老兒把我交給了那
個什么多臂熊錢廣進,那小子把我帶到浙西,開始還算客氣,小的想借機溜走
,畢竟還要尋二位爺不是?」
丁壽一陣膩歪,撇撇嘴,「別扯這個,繼續說你的事。」
丁七稱是,繼續道:「哪兒想到小的那包銀子露了白,錢廣進非說我是偷
了別家銀子,敗壞丐幫門風,小的抵死不認,他就惡語相向,小的識相把銀子
獻了給他,那王八蛋立刻就升了我做五袋弟子。」
「你小子爬得挺快的,這樣下去,再過幾年豈不是能當舵主長老了。」丁
壽調侃道。
「二爺,您就別逗小的了,」丁七苦著臉,「錢廣進在浙江干的事真是生
孩子都沒屁眼,下輩子都得挨雷劈,小的無意中撞見他的好事,他若不是顧忌
塗長老,早把我宰了,明著把我當心腹,暗地里對我日夜提防,什么好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