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又怕世叔為難,遷延至今。」
「不就是要補個實缺么,有什么為難的。」丁壽滿不在乎道。
梅金書面色凝重,道:「官職授受,朝廷自有法度,豈是易於的。」
丁壽仔細打量著比自己大許多的師侄,他老子梅退之一心想著造朱棣後人
的反,兩個兒子卻一個痴、一個呆,替自己考慮什么朝廷法度,還真是養子不
「肖」。
梅金書被丁壽看得渾身不自在,「世叔,可是小侄言語有錯?」
「沒錯。」丁壽展顏一笑,拍了拍梅金書肩頭,「此事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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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蟬聲切切。
雅軒雖是臨水而設,也難抵酷暑,談允賢圍著一條碧綠色白點湘裙,同色
主腰上只披著一襲輕紗,香肩玉臂若隱若現。
小軒地處後宅,談允賢不虞外人撞見,何況郎中面前無羞澀,行醫多年的
她顧忌本就少得多,穿衣自然隨便。
此時她正整理翻看梅金書前些時日送來的道教名方《摘玄子》,據說乃是
元代國師長春真人丘處機所著,內載長壽之術多不秘傳,談允賢自閱後便手不
釋卷,一卷剛剛讀完,正尋下一卷來看。
忽覺有異,談允賢回過身來,見門口佇立二人,梅金書避嫌,眼神四處閃
躲,丁壽則興致勃勃地盯著她薄紗下的雪白膀子。
啟齒一笑,談允賢回身上前萬福:「東主,師兄,有何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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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暖閣。
談允賢雙目微闔,雪白纖長的手指輕搭在太後伸出的皓腕上,神態靜穆。
朱厚照、丁壽君臣二人眼巴巴地看著這位女醫診病,片刻後,談允賢收手
起身。
「怎么樣?」「如何?」
面對二人關切問話,談允賢微微搖了搖頭。
朱厚照的心懸了起來,丁壽急切道:「葯石罔效么?」
「沒有大礙。」談允賢的回話讓丁壽恨不得掐死她,沒事你搖什么頭啊。
談允賢坐在桌前,提筆寫方,邊寫邊道:「太後鳳體虧損,需要進補。」
「無妨,我那里有許多高麗人參,給太後當飯吃都可以。」丁壽難得大方
。
抬頭看了丁壽一眼,談允賢埋頭繼續書寫,道:「人參雖好,火氣還嫌大
了些,不能多吃。」
「陽常有余,陰常不足。太後之病當以滋陰為主。」談允賢放下筆,將紙
上墨跡吹干,遞給梅金書,道:「早晨用人參膏,日中用煎葯八物湯,加干山
葯、酸棗仁、辰砂、蒲黃、木通、遠志,水二鍾、姜三片煎服。晚用琥珀鎮心
丸,至三更用清氣化痰丸,不出三月,鳳體自愈。」
梅金書細細看了看方子,連連點頭稱妙,「這是用朱震亨的《丹溪方》與
丘真人的《摘玄子》葯方相輔相佐,文武並用,恰到好處,難怪家父時常誇贊
於你,師妹果然醫道國手。」
「師兄言重,也是托了師兄連日來借書之德,小妹眼界得以舒展,方有此
方。」談允賢欠身施禮。
朱厚照可沒興趣聽這二人探討醫理,聽說方子可用,立即搶了過來,吩咐
宮人速速制備。
丁壽湊到談允賢近前,低聲問道:「太後這病根究竟為何?」張太後這病
得莫名其妙,二爺還是覺得心里沒底。
望了望榻上昏沉沉的太後,談允賢迎著丁壽滿是希冀的目光,淺笑道:「
東主恕罪,醫者當為病者諱……」
第二百一十八章提督京營
紫禁城,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