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張忠連連點頭道。
張忠只是隨口附和,丁壽聽得卻不是味兒,「你這意思,本官也就是等同
驢馬一般了?」
二爺倒是不反對某些部位被比作驢馬貨,家里那幾個女人嗨得死去活來時
常有這樣的抱怨,可也不能由這太監來說吧。
「不不不,是奴婢失言。」張忠一邊自己掌嘴,一邊連忙解釋,「其實奴
婢所言是前朝典故。」
「哦?說來聽聽。」二爺來了興致。
張忠想著早點把這位爺應付了,好辦正事,只得說道:「宣德年間,內府
由烏斯藏得一黑驢,據說擅長斗虎,可一日千里。」
「這驢成精了么?宣廟能信此荒謬之言?」丁壽揶揄道。
「宣廟老爺自是不信,就從虎城里選出了一只雌虎與之相斗……」張忠一
指身下虎城道。
「那頭驢撐了幾個回合?」
張忠笑笑,「哪有幾回合,一蹄而斃。」
「我就說么……」丁壽隨口道,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你是說老虎死了
?!」
張忠點點頭,尖著嗓子道:「後來宣廟又選了一頭雄虎,這老虎總算給咱
們爺們爭了口氣……」
「結果贏了?」丁壽追問。
「沒有。」張忠搖頭,「不過比那頭母老虎強多了,撐了三蹄子才死。」
擦,這什么驢啊,估計這頭黑驢的蹄子連旱魃都鎮得住,二爺又想歪了。
「天順朝的時候,番邦又進貢了一匹寶馬,號稱可以搏虎,英廟老爺就把
那匹馬放入了虎城……」張忠往下面一指。
「馬又贏了吧?」丁壽已經見怪不怪了。
張忠一挑拇指,「大人明鑒,老虎果然不敵而死。」
丁壽飽含同情的看了看城下的百獸之王們,一次又一次的被食草動物完虐
,得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不過雖然偶爾會碰上些神奇物種,也總好過那些活活餓死的後輩們,那位
一心要做聖明之君的崇禎爺認為「民脂民膏,養此何用」,硬生生把這些老虎
餓得叫都叫不出來,參觀的大臣士子都看不下去,報以「可憐」二字。
「張公公,咱這皇城里又是虎城豹房,還有什么象房的,這么些活物都是
哪兒來的?一共有多少?」丁壽好奇問道。
「來處可多了,咱大明朝威名遠播,四夷賓服,這些野畜除了一些從寧夏
、榆林、奴兒干等邊地征收,大多是西域和海外番邦進貢所得,至於數量么,
各朝不等,先帝爺時達到鼎盛,共有二萬九千四百余只……」
小皇帝誒,養虎蓄豹這罪名只能由你背了,丁壽暗道,誰教你爹在文官那
里人緣好呢,「那這一日得耗費多少肉食糧秣?」
「這哪有准數,歷代先皇各有定例,不過弘治爺倒是給它們定了職秩品科
,按職俸豢養就是了,」張忠掰著手指道:「什么虎將軍啊,象指揮啊……」
丁壽臉色難看,張忠自覺失言,連聲告罪,道:「奴婢多嘴,真沒有將大
人您比象的意思……」
「好了,不須說了。」丁壽沒了興致,「辦正事吧。」
謝天謝地,你總算記得正事了,張公公暗禱上天。
「丁大人,您請看這片地,便是新建豹房之所在,共有十頃。」張忠指著
西苑的大片空地道。
「十頃?這么多!」丁壽眼睛有些發直。
「不多了,大人,陛下要在這里演軍,得設置校場吧;陛下既然要常駐臨
於此,總得有處落腳啊,預計得建新屋二百余……」張忠一筆筆賬盤算著。
丁壽掐著手指配合心算,總覺得二十萬兩銀子擋不住。
「還有那兒,那兒,是為著建禪寺的……」張忠跳腳指著肉眼已無法所及
之處。
「還要修廟啊?」丁壽覺得心口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