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寧,你個卑鄙小人!」呼延燾沖著人群大罵,疾沖上前。
「刷」的一聲,前排衛士長刀高舉,如林揮出。
呼延燾鑌鐵判官筆在一柄長刀刀尖上一點,借勢躍起。
二排衛士半蹲身軀,三排甲兵鐵靴踩住前排肩頭,忽地齊躍,揮刀劈砍。
呼延燾人在半空,無處借力,眼看前方密集刀叢撲面而來,避無可避,轉
眼間便要碎屍萬段,忽覺身子一輕,隨即一痛,整個人被拋摔到了院中。
「嘩」「嘩」兩聲,三排衛士落地,成為首排,原本排甲兵退後,變
為二排,仍是如牆而立,不動如山。
「單槍匹馬直沖軍陣,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丁壽皺眉看著被摔得七葷八
素的呼延燾。
呼延燾掙扎著站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狠狠道:「你為何不讓我死?」
「你的命很值錢。」丁壽坦然,實話實說:「二爺和牟斌做了筆交易,他
出價很誘人,我拒絕不了。」
「牟師叔出賣了我?」呼延燾不可置信,也不願相信。
「呼延兄,你未免太自信了。」丁壽戲謔道,不由回憶起與牟斌晤面的情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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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詔獄。
柵欄內,牟斌席地而坐,泰然自若。
柵欄外,丁壽背靠交椅,悠然自得。
「老夫如今已是沒牙的老虎,丁大人何須如此忌諱?」牟斌笑問。
「牟大人乃一時人傑,如今雖是盤龍卧虎,但只要風雲際會,轉瞬間便可
虎躍龍驤,小心點並無大錯。」
「更何況……」丁壽愜意地翹起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這樣可
提醒在下,為官為人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落得您老這般下場。」
「說得好。」牟斌沒有動怒,反而連連點頭,「老夫一時不慎,敗走麥城
,活該龍困淺灘,虎落平陽。」
丁壽今日涵養也是不錯,對被比作蝦犬不以為意,悠悠道:「牟大人著人
喚在下來,該不是就為逞幾句口舌之快吧。」
「自然不是,老夫想與丁大人做一筆交易。」
「貴翁婿身陷囹圄,自身難保,令嬡寄居鏢局,惶惶不可終日,晚輩想不
出您還有何本錢交易。」
仿佛想起什么,丁壽又繼續道:「若事關閣下那位同門晚輩呼延燾的小算
盤,就更不須提了。」
牟斌面露驚色,不是驚訝丁壽洞悉呼延燾計劃,而是奇怪另一件事,「你
如何知道老夫與呼延燾的關系?」
牟斌執掌錦衣衛,向以鐵面無私著稱,雖引呼延燾入仕,卻從未對任何人
提及二人師出同門,連自家女兒都不曉得的事,這小子從何得知。
「功夫啊。」丁壽得意一笑,「呼延燾所學是昆侖派的震天鐵筆,您老在
凌家庄搶奪日月精魄時的身法,不正是昆侖派絕學」雲龍三折「么……」
「雲龍三折」乃是昆侖派不傳之秘,即便本門練成者也是不多,更遑論江
湖上見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其盤旋而上的身形像極了武當梯雲縱,當日
情勢危急,牟斌施展而出,便是以青衣樓主陳士元的閱歷,也看走了眼,不想
卻落到了丁壽眼中。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眼界,丁大人究系出自哪位高人門下,老夫真有些好
奇了。」
丁壽擺了擺手,「這與今日的話題無關,司禮監那幫孫子憋著壞給爺們設
套,牟大人若無別事,在下便告辭了。」
話畢丁壽便起身欲走,待牟斌說了一句話又乖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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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自己被牟斌吃得死死的,丁壽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看著被圍場中的呼
延燾,丁壽朗聲道:「呼延兄,棄刃服輸,丁某保你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