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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有埋伏,我們怎么辦?」

「咱們的算計漏了,干爹您得拿個主意呀!」

戴義閉目凝思,張目道:「你們走吧。」

「往哪兒走啊?」幾個干兒子哭喪著臉道。

「哪里都行,就是別回宮里,王公公此局輸定了。」戴義沉聲道。

「干爹,您老同我們一起走啊。」戴義的干兒子倒還有幾分性情。

戴義搖頭,「我若要走,咱們一個都走不了。」

「干爹……」幾個義子跪下乞求。

「走吧,干爹這艘船沉了,沒必要再搭上你們。」戴義話語中透著蒼涼,

循聲向琴音處而去。

幾個干兒子狠狠磕了幾個頭,起身四散。

一間小巷內,一身青衫的雷長音輕輕撥弄著膝上瑤琴。

「雷兄好雅興。」戴義笑容滿面,一如在延禧寺撫琴品茗般景象。

「長音謝過竹樓先生。」雷長音帶著幾分愧疚。

「雷兄琴音示警,給那幾個孩子一線生機,該是在下向雷兄道謝才是。」

戴義笑道。

「謝先生沒有讓長音為難。」雷長音低首撫弄古琴,似不敢與戴義直視。

「琴音如魂,曲透人心。」戴義依然在笑,「適才琴音在金戈鐵馬之中透

著二分無奈,三分不忍,在下如斯同感,豈能教雷兄難做。」

雷長音不語。

「雷兄也勿要自責,戴某與那幾個孩子絕不是你的對手,垂死掙扎,非我

所為。」

雷長音不覺改了稱呼:「戴兄是在下的知音。」

戴義哈哈大笑,「能得雷長音引為知己,此生足矣。」

笑聲漸收,戴義道:「戴某還有不情之請,望雷兄應允。」

雷長音道:「戴兄請講。」

「今夜之後,戴某不知還有無機緣聆聽仙音,請雷兄為戴某試操一曲,未

知可行?」戴義眼神中盡是期盼。

雷長音不答,十指挑勾抹按,一曲《猗蘭操》應手而出。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戴義抱膝而坐,合拍高

歌,無思無慮,其樂陶陶……

第二百四十五章最長一夜(四)

御馬監。

張忠的面色被幽幽燭火映得忽明忽暗,更顯詭異。

「張公公,這旨意咱家可是為你討來了。」徐智手捧一卷黃綾聖旨,昂然

而進,洋洋得意。

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堆滿笑意,張忠起身作揖道:「徐公公勿怪,苗

公公不在此廂,在下雖說代管御馬監,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不得不謹慎些。」

「明白,明白。」徐智大度地拍了拍張忠肩膀,「你的功勞,王公公那里

都記得,今夜之後,那個」代「字便該去掉咯。」

「那就要靠王公公還有徐公公您栽培了。」張忠阿諛著塞過去一張銀票。

「喲,這是作甚,不是見外么。」徐智老臉上菊花綻放,由著張忠將銀票

塞入懷里,才慢悠悠道:「好說好說,過幾年,便是進司禮監也是一句話的事

。」

「一切拜托您老了。」張忠深施一禮,有些為難道:「徐公公也別嫌小的

多事,這聖旨能否借過一觀……」

「你呀……」徐智沒好氣道:「就是個老鼠膽子,咱家還能拿份假聖旨誆

你不成。」

看著張忠面上訕訕,剛剛拿人手短的徐智也抹不過面子,將聖旨往他手里

一塞,「看便看了,快些還與咱家,這可不能有閃失。」

「那是自然。」張忠雙手接過聖旨,打開細看。

徐智百無聊賴,踱步到了院內,看著盔明甲亮的御馬監勇士,連連點頭,

「果然不愧天子扈從,軍威雄壯。」

點著前排一個身穿鎖子甲的高大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