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形似中年男子的練氣士就衰老成一個老態龍鍾的遲暮老者。
但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後,北方練氣士第一人的武道境界,亦是一路高歌猛進,由指玄天象兩境之間,攀升直到至大天象境,才趨於穩定。
只不過在街道兩旁絕大多數的看客,別說一品境界,就是小宗師境界都沒有,根本感受不到那股磅礴氣勢,只覺著真是白日見鬼了,心生驚懼之余,面面相覷的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莫名其妙。
跛腳老人沉聲道:「怎么回事?」
練氣士微笑道:「好事壞事各半,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躋身陸地神仙。」
橫刀在身後的「少年」既有欣慰,也有嫉妒,沒好氣道:「先前的謀劃,是不是不作數了?來賭一把大的?」
跛腳老人搖了搖頭。
他們今日來此,皇宮里頭的意思很明確,不殺人,能傷人是最好,不能傷人,也不要輸得太難看。只要讓太安城知道所謂的四大宗師之一,不過如此,連幾個「無名小卒」都能輕易叫板。
當然,三人心知肚明,就算他們真想殺人,也無異於痴人做夢。
一個徐鳳年,加上一個徐偃兵,怎么殺?
但是現在情形大不相同了,因為有了一個距離陸地神仙只差一線的大天象境宗師坐鎮。
所以橫刀少年才有此提議。
跛腳老人壓低嗓音道:「先生死了,別忘了先生的孩子還活著。」
少年眼神陰沉,「咱們真是窩囊!」
修為突飛猛進的練氣士皺眉道:「有些不對勁,齊仙俠和於新郎走了,可我目前……」
「少年」譏諷道:「這不明擺著的嘛,在徐偃兵眼中,現在的你,一樣比不上於新郎加齊仙俠。」
練氣士對於同僚的挖苦並不惱火,心情沉重道:「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站在三人和徐鳳年之間的李浩然,憤怒至極。
年輕藩王的心不在焉,讓師出名門的李浩然最為受傷。
徐鳳年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終於向前跨出一步。
————
靠近街道盡頭的一棟酒樓內,窗戶那邊已經擁擠不堪,只為了一睹為快。
一位兩鬢霜白的青衫儒士不知為何,沒有去湊這個千載難逢的熱鬧,跟店伙計要了一壺酒後,獨坐角落,自飲自酌。
對面酒樓,一樣有個獨飲的白衣人,如果不是北涼王的名頭太大,街道上的風波夠勁,估計很多人都會多看幾眼這個神情冷漠的英俊男子。
白衣男子要了一壺綠蟻酒,舉杯次數不多,但每次舉杯必然會飲盡杯中酒。
鄰近青衫儒士的一棟樓內,東越劍池的李懿白被人認出,只好坐回座位,同桌還有一位老人和一對少年少女。分別是柴青山,宋庭鷺,單餌衣。
毗鄰白衣男子的客棧廂房內,一名諧音無劍的滄桑老人,站在窗口。
太安城城門口,走入一名英氣勃發的俊逸「公子哥」,身邊跟著一位頭戴幃帽的朱袍女子。
兩人前腳入城,就有個牽毛驢的中年漢子後腳入城。
一處城牆上,有個裙擺打結的紫衣女子,迎風**。
————
祥符二年,在這個蟬聲凋零的深秋,在北涼王徐鳳年入城後。
一座太安城內。
徐偃兵,於新郎,齊仙俠,賈家嘉。
曹長卿,陳芝豹,吳見,柴青山,洛陽,徐嬰,鄧太阿,軒轅青鋒。
皆至。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