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2)

</br>知道狗肚子里有氣,何泉想說點什么緩和僵硬的氣氛,又覺得彼此間尷尬得不好開口,無奈之下只能找點事情來消磨時間。他在附近撿了不少碎石,用在預想的位置搭灶台,一層石塊一層白色粘土,砌好後再均勻抹上一層加固,土法制造的火灶基本完成,剩下的材料剛好夠在灶旁做堆放雜物的矮桌。

忙完這些,又開始鼓搗能懸掛肉制品的架子。

木材是肉肉砍的一顆小樹苗,沒有刨子,用斧頭略微修整過,表面凹凸不平。何泉希望能做得更精細些,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湊活。他依著洞外岩石的走向勉強搭好,再用蜘蛛絲固定,樣子雖簡陋,不過承重力還可以,應該能用上一段時間。

接著就是處理鹿肉,這里氣溫不高,耽誤了半天肉還是新鮮的,不過回來時還是先用鹽和花椒腌上以免變質,現在搬到桶中封好即可。做腌肉還需要不少調料,特別是酒,適當的酒能去除肉類腥味,又因為其特有的香氣,還能增加菜餚風味,是制作中餐最常使用的調味品之一。因為需要,他又起了釀酒的心思,不光是為了制作料理,偶爾也可以小酌幾杯。何泉其實不太能喝酒,一是酒精會增加心肌收縮強度,二是喝酒容易誤事,三是沒錢。不過逢年過節祭灶王爺的時候多少會來點,淺嘗即止,很有樂趣。

需要提純勾兌的釀造酒他們應該沒辦法,自然發酵的果酒卻能做一些,度數低口感甜,可以當飲料喝。

「怎么還不睡,真當自己是超級賽亞人有用不完的小宇宙,火力全開不需要休息?」堤豐生悶氣,可又心痛他忙得團團轉,只好爬起來,虎著一張臉:「累死了我可不管埋,就放在山洞外面爛掉,讓蛇蟲螞蟻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

「放啊,只要不怕腐爛發臭的氣味太難聞就行。」差不多摸清對付傲嬌毒舌狗的方法,應對起來游刃有余。狗氣結,幾乎惱羞成怒,眼角氣得吊起來:「我發現你正快速失去對待主人應有的尊敬!」

「親愛的主人,想不想吃香噴噴的竹簽烤肉?」狗雖然博學又厲害,性格卻像孩子,逗他開心的方法十分簡單,弄點好吃的就行:「分工合作,你負責噴火把灶台烤到堅固,我負責串好美味的肉,烤好喂你吃。」

「就知道利用我。」雖然不情願,還是照辦,狗老實干活的樣子讓何泉有種馴服猛獸的成就感:「能者多勞,誰叫你是天上地下無與倫比一枝梨花壓海棠的萬能狗呢。」

「滾一邊去,煩死了,少奉承老子,不吃你那一套。還不趕緊烤肉,小心我咬你大腿。」堤豐吹了半天火球,終於把粘土燒成透明狀,冷卻後呈現出瓷器般漂亮的青色釉,色澤迷人。然而跟易碎的瓷器不同,粘土燒制後硬度高,不用擔心破損裂口等問題。何泉把貝殼鍋架上去,大小正合適,但烤肉用不上廚具,於是另燒柴火,在明火上反轉肉串,不一會就溢出誘人的肉香。

狗吸吸鼻子,眼巴巴蹲在旁邊等吃。

又是一頓爽口的烤肉,堤豐吃開心了,情緒也高漲起來。何泉抓住機會,把他摟在懷里,梳理毛發的同時按摩手腳和背部:「不要生氣了,做主人的總是不理人,奴隸也會傷心難過的。」

「哼!」狗扭頭。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吧。」對女朋友都沒這樣低聲下氣道歉過啊,這是鬧哪樣!

「哼哼!」狗繼續扭頭。

「那你起碼告訴我為什么生氣,知道錯在哪里才能改啊。」堤豐被剪短的毛如今已經長齊,又柔又順,簡直讓人愛不釋手。何泉把手插在細軟的毛發中,輕輕劃過,忍不住感嘆:「你為什么長得這么漂亮?不管是人的狀態還是狗的模樣都讓人移不開眼睛。」

「基因決定一切。」狗這次不扭頭了,得瑟挑眉,很驕傲地抬起下巴:「宇宙萬物、自然生息、能量循環,這里面的奧秘低等生物是不會懂的。你們引以為傲的科技在浩瀚的宇宙中連入門都不算,渺小得可笑。」

「就因為不懂,才需要你教。」何泉坐起來,活動因為超負荷勞作而酸痛的肩頸:「首先告訴我怎么才能捕到人魚。」

「人魚啊,用釣的肯定不行。它們雖然沒有魚人和美人魚的智商,也不算太蠢的怪物,起碼簡單的陷阱抓不住。而且我們沒有船,簡易筏子很難在外海的巨浪中平穩航行,一旦打翻了,等於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再說人魚聚集的地方到處是有毒的霧氣,要抓它們,以你和肉肉的能耐,老實說很難。」幼鳥吃得多又餓不得,飼料成了棘手的大問題,連堤豐也覺得頭痛:「不如這樣,暫時先由我潛到外海去抓捕,等過幾天人魚繁殖的季節到了,再去收集受精卵,然後在瀑布自己養殖。這樣能解決吃食問題,也可以訓練破鳥捕食的能力。」

這方法聽起來可行,但人魚的生長周期不知有多長,萬一和人類一樣需要十幾年才能成年,啾啾早就餓死了。

「你傻啊,要長得那么慢,這些怪物還會泛濫到這樣程度?海里都跟煮餃子一樣密密麻麻全是人魚了,要有大網,估計一網下去能抓幾十上百條。」說干就干,何泉帶上刀,跟他一起去海邊。狗下水不到二十分鍾就拖回獵物,已經死絕的成年人魚面目猙獰,不管看幾次都覺得惡心。

可是人魚內臟可以延年益壽,不忍心自己早死而留下堤豐孤獨活著,何泉決定試一試。

見他把肝和心臟挖出來,用葉子包好,狗有點好奇:「干嘛,你還想打包回去?你敢吃?下得了嘴?」

「不是說能長壽嗎。」不過光是走出第一步就很難,畢竟是人形生物,人類社會的道德還在約束他。可這些和必須跟堤豐分離,留下他一個人的痛苦相比都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