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冬天,但是因為後院有一處溫泉的原因,所以這里依舊溫暖如春,錦簇的花團在月色想都仿佛泛出柔和的光華。
竹樓靠窗的位置上,身著青衫的少女正托著下巴痴痴看著天上的明月,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另一只手上握著一只竹蜻蜓,竹蜻蜓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月,不少地方都已經破損了,但是都被認真地修不好。
竹樓階梯上傳來的腳步聲讓少女回過神來,起身迎向門口的方向,少女輕聲埋怨道:「爹,你又喝多了。」
跨過門前的陰影,被少女稱作爹的人,正是楚國宰相許謂。
許謂腆著大大的肚子,臉色有些潮紅,但是精神卻是很好,雖然身上滿是酒氣,但是眼神的清亮卻說明他並沒有喝醉。
少女扶著許謂坐下,然後端上一杯茶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許謂從舌頭上取出一片血紅的玉片放入茶杯,片刻的功夫,茶杯中的清水就散發出一陣醉人的酒香,原本血紅色的玉片也逐漸褪成翠綠色。
看著茶杯,許謂扶額笑道:「要不是有這片醉玉,真不知道會喝成什么樣子呢。」
自言自語了一番,許謂轉頭望向正在給自己擠毛巾的少女道:「晴兒,還有兩天了。」
聽到父親的話,許晴的肩膀微微一顫,輕輕嗯了一聲。
許謂嘆了口氣道:「你現在也知道了,梁夕已經不是當初我們在陽都城遇到的那個梁夕了,但是現如今他的身份已經非比尋常,崛起的速度讓人咋舌。」
說到這兒,許謂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不過幸好他的姓格脾氣都還沒有太大的變化,距離上次見他已經快一年了吧,不知道這次他又會帶來什么樣的驚喜呢。」
許晴沒有開口,將擰好的毛巾遞給許謂,然後重新坐到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
沉默良久,許謂咳嗽了一聲道:「晴兒,你應該知道梁夕他身邊現在……嗯……」
平時不管和誰交談,許謂都能做到游刃有余,但是每次和自己的女兒談論到這個問題,他都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感覺。
「雖然說男人三妻四妾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嗯……你……」
「會有我的位置的。」
「可是……」許謂望向許晴手中握著的竹蜻蜓。
「父親。」許晴已經不知不覺換了稱呼,轉過頭望向有些尷尬的許謂,「我會讓他知道我對他的喜歡的,外面的客人你還要去招待吧。」
女兒的話里已經有了逐客的味道,許謂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對自己這個姓格要強的女兒,他一向是沒有什么辦法的。
捏起茶杯中的醉玉重新壓在舌頭下面,許謂朝許晴的背影搖搖頭,嘆息一聲重新下樓去了。
望著明月和周圍忽閃的群星,許晴咬著下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滑落:「哼,什么妹妹,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當時娶我是你親口說下來的。」
……
距離修真大會開始僅剩一天,除了少數路途實在遙遠的還未到京都,其余至少九成五的修真門派都已經到達。
而就在這一天的早上,一束陽光竟然穿透整個海水,直達海底數萬公里的龍城。
七彩的陽光穿過龍城外圍的結界,直抵藏書閣的上方。
隨著一聲輕響,藏書閣關閉了幾個月的大門緩緩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