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殿內針落可聞。
皇帝雙眼緊閉躺於龍床之上,衣衫敞著,整個上半身連頭在內都扎著金針,腳上卻光著。
芍葯拿著一柄小刀站在腳邊,來福緊張的瞧著,生怕這一刀扎錯了地方。
於老沖著芍葯點點頭,芍葯神情鄭重的盯著師傅的手,當金針起,她手起刀落在腳心割了道口子,一道黑水飛濺而出,落在地止又粘又稠,像血,卻又不像血。
芍葯緊緊盯著刀口,直到流出來的血漸漸褪去黑色她才包扎傷口,那邊於老已經收了所有金針坐那歇著,「如何?」
「至少還得放三次血才能排盡。」
「有用便好。」為了將這些毒素排出來他們已經試過數種方法了,一種比一種冒險,好在總算找對了方向。
顧晏惜提著的心也放下些許,看著一日比一日衰老的皇伯父,他輕聲問,「皇伯父何時會醒?」
「已經昏睡三天了,今日必須將他喚醒。」不然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師徒倆對望一眼,默契的吞下了後面這話,他們這一次收獲大得很,要不是病患是皇上,他們都還想做點別的。
顧晏惜點點頭,如今有人刻意放出皇上已經不行的謠言,為了安撫百官皇伯父也需得露一面,他七宿司不是壓不住,只是這種事沒必要壓著,沒到那個地步。
從皓月殿出來,符剛上前稟報,「三殿下和四殿下求見皇上。」
「攔不住了?」
「是。」
「明兒他們再來便讓他們進去吧。」
「是。」符剛神情一松,他不是七宿司首領,對這幾位天之驕子實在是沒辦法,能攔住三天已經是把他渾身的本事都使盡了。
顧晏惜面具後的臉滿是譏諷之色,老三和老四太心急了,可放出謠言的老二也未必真就能穩坐釣魚台。
去到御書房,顧晏惜下令,「唐清元貪污受賄,免禮部尚書一職,著二皇子前去申斥。」
唐家是二皇子的外家,唐清元是他的嫡親外祖父,七宿司首領在這種時候發作唐家,知道的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更絕的是竟然還讓二皇子去申斥,且二皇子還不能拒絕,這一手真是毒辣得很。
二皇子氣得把一屋子東西都給砸了,禮部雖然比不得另外幾部得實權,卻也是他手中最大的一張牌,如今卻說沒就沒了,他怨恨過後又有些心驚,他知道,這是七宿司首領給他的警告,他做的那些事並沒有瞞過七宿司。
想到老大的下場二皇子內心就是一緊,立刻讓人把安排的後招都給撤了回來,現在他並沒有本錢和七宿司對上,不止他沒有,老三老四也都沒有。
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他定要讓大慶朝沒了七宿司的存在,二皇子在心里發著狠。
顧晏惜沒時間理會他的那點心思,得到消息花家來了生面孔,他把手里頭的事情一放就去了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