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多熱鬧就襯得花家有多安靜,所有人都是踮著腳尖走路,生怕吵醒了屋子里昏睡的人。
花芷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睡到了夜晚,見到屋里充足的光線才知曉自己並沒有睡那么久。
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身體被人八爪魚一樣的纏著,不用偏頭去看她也知道這人是誰,會這么對她動手動腳的也就芍葯了,晏惜即便有這個心也會把著度,哪會像芍葯這般抱得嚴實。
全身上下都在疼,可比起之前的木這樣的疼反倒讓她放下心來,疼就說明全身都有知覺,沒有不可逆的傷,只要是傷就有養好的時候。
她現在的問題是,她想如廁了。
正要推醒芍葯幫忙,那邊芍葯已經猛的抬起上半身張開了眼睛,對上花花的視線後緊綳的身體才又放松下來,重新躺了回去,「我就說呼吸怎么變了。」
「扶我去屏風後邊。」
芍葯眨眨眼,反應過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就你這身傷不養上二十天休想下床,內臟都有損傷知不知道。」
「那我總不能尿床上。」
「尿了又怎么樣,誰敢說什么!」雖然這么說著芍葯還是起了床,出去片刻拿了個全新的盆進來往被子里塞。
花芷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成殘廢一樣侍候,可傷及內臟她確實不敢大意,只得忍著窘意解決了人生三急之一。
芍葯倒是侍候得理所當然,粗心大意的人卻也細心了一回,又打了水來給她洗手臉。
明明已經疼出一身汗,花芷卻沒事人一般指揮芍葯給自己拿被子來墊在身後。
芍葯一邊照做一邊念叨,「你應該繼續睡,那葯效得全部吸收了,不能浪費。」
「想睡的時候我不會強撐著。」花芷拉住她的手語聲溫柔,「嚇壞了吧?」
芍葯又想到了自己那些胡思亂想,耷拉著眉眼蜷到花花身邊老實的點頭,「嚇死了,我還以為我們要去做鬼姐妹。」
花芷氣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心疼,都想到這上頭去了,可見當時真是嚇壞了。
「抱歉,當時想不了那么多。」
芍葯搖搖頭,「我能理解的,為了家人嘛,我不也為了家人連命都不要了嗎?」
花芷一愣,「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有時候腦子里會浮現一些畫面,我知道我是要抱著一個女人一起去死的,就是沒記住那個女人的臉。」
「如果見到那個女人,你能想起來嗎?」
「不用想起來,我早猜到是誰了,晏哥按捺這么多年肯定不是不想替我報仇,我聽他的。」
花芷用下巴蹭了蹭芍葯的頭頂,這是她目前唯一做起來不費力的動作,「乖,晏惜都記著的,他母親的仇,你的仇,他都記著的。」
芍葯抬頭一笑,應得乖巧,這樣的芍葯讓花芷疼到心坎里。
「對了花花,你知道這事背後是誰嗎?」
花芷淡了笑容,「大概知道,不外乎那么幾個人罷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