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顧晏惜爬了花家的牆。
芍葯看到他推門進來一點不意外,也不挪地方,依舊抱著腿枕在膝蓋上專注的看著花花。
顧晏惜在床沿坐了,兩兄妹就這么守了一晚上,他們都擔心阿芷會做惡夢,實際上花芷也確實做惡夢了,夢里的自己已經身首異處,她飄在半空看到了抱著她哀嚎的晏惜和倒在血泊里不知是生是死的草草。
心被一雙手用力擰緊,生存的本能驅使著花芷坐了起來用力的深呼吸,感覺到身體落進熟悉的懷里,花芷張開了眼睛。
顧晏惜輕抱著人,問號完脈的芍葯,「如何?」
「身體有些虛,還是驚著了,等醒來……花花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芍葯發現花花醒了過來忙急聲問。
「做了個不太好的夢,無事。」花芷看了眼窗口透進來的光,天亮了,她抬手摸了摸晏惜的臉,「被打了?」
「鎮紙砸的。」顧晏惜把手覆蓋在阿芷的手上,「還早,要不要再睡會?」
「不了,我的時間不多,草草,叫她們進來。」
芍葯抿緊唇去開門,她知道花花說的時間不多是什么意思,便是想讓花花再歇一歇也張不開嘴,皇上金口玉令,花花得趕緊想出辦法來保命。
一晚上沒睡的幾個丫鬟全在門外,端盆的端盆,拿東西的拿東西,誰也沒空著,便是吳氏也早早就趕了過來。
看到門開了了幾人忙看了過來,芍葯讓開身子,「進來吧。」
幾人忙快步進了屋,看到小姐靠在男人身上雖然驚了一驚卻誰也沒露出異色,小姐和先生的關系她們早就知道了。
吳氏不常在前院,見顧晏惜的時候不多,看兩人神態便知關系怕是……可芷兒剛剛才九死一生,她哪里能說得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花芷坐直身體,「草草,去給晏惜處理一下傷。」
「哦。」芍葯聽話的往外走,想到什么馬上打開葯箱從里扒拉出一瓶葯出來,倒出幾粒遞到花花面前,「吃。」
花芷也不問這是什么葯,接過來就送進了嘴里,迎春忙奉了水過來送服。
芍葯滿意了,抱著葯箱離開,顧晏惜輕輕撫了撫阿芷額間纏著的細布,跟著離開。
花芷自己也抬手摸了摸額頭,有點疼,卻也不算太疼,應是當時磕得不厲害。
「叫人抬熱水進來,我要凈身。」
劉香放下手頭的活快步出屋。
「四嬸您稍待。」
吳氏忙搖手,「你別管我,我在這里等著就很好。」
花芷一如往常般鎮定,若非頭上纏著的細布說明她此時受著傷,所有人差點就要以為今日和平時無異。
沐浴過後花芷精神好了許多,她不願晾著晏惜和芍葯,收拾好了就由丫鬟扶著去往廳堂並傳了膳,天大的事也得等她填飽了肚子再說。
其他人沒什么食欲,就連芍葯也只是勉強吃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