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花芷突的想起一事,「朱昉昨晚回來了嗎?」
「是,回來了。」
「傷得如何?」
「不輕,不過更嚴重的恐怕是名節問題。」賈陽提醒道:「她被單獨關押了大半個晚上,還是眾目睽睽之下被士兵帶走的。」
「是我的失策。」
「您無需自責,若知曉朱令是身不由己您當時又怎會對朱姑娘動手,她若是朝麗族人,怎樣對待都不為過。」
花芷搖搖頭,說得再多那朱昉的名聲仍是毀了,以後想要許人家怕是不易,不過以她朝麗族後人的身份也不好許人家便是,朱令未必沒有這個擔憂,不然又豈會不早早給女兒許下人家。
按下不再多想,花芷喝下半盞茶,起身道:「帶我去衙門的檔庫。」
「是。」
檔庫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典史守著,除他之外空無一人,可屋子里很干凈,並沒有預料中灰塵漫天的樣子,看了那低眉順眼的典史一眼,花芷回頭囑咐道:「衙門一應事務找朱令,各家的那些當家人來了再來喚我。」
賈陽應喏。
花芷又看向那典史,「你來幫我指路。」
「是。」
檔庫很大,花芷在架子與架子間的巷子里慢慢走著,一道又一道,從最左邊踱到了最右邊。
滿屋子卷宗卻聞不到什么墨香味,她想念她家的藏書樓了,想念隨手抽出一本書就地一坐便可消磨去半日時光的悠閑,祖父知她貪圖享受,她偷偷在那藏書樓一角布置了個舒舒服服的角落也都慣著她,如今想來她沒壞了眼睛還得多虧得幾個丫鬟管得緊。
低頭暗暗嘆了口中氣,花芷想,她哪里只是想念藏書樓,她想家,想家人了。
在一米高的卷宗上摸了摸,指尖上干干凈凈的,花芷從陰影處走出來,「大人是……」
「不敢當大人之稱,下官徐澤。」
花芷在他的書案後坐下,「我想了解了解金陽近幾年的情況,徐大人瞧著什么合適就請拿來給我一觀。」
徐澤並不立刻應下,他依舊彎著腰,語氣也沒有多大變化,「敢問姑娘是何身份?檔庫雖則沒有不能示人之物卻也是一地之基,下官添為檔庫典史,不敢輕易將之拿出示人。」
是這個理,花芷點頭,將七宿司的印信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徐澤告了聲罪,上前一步細瞧,片刻後他彎腰行禮,提了個有些破損卻仍看得出維護得很好的籃子走到各個架子前,將一本本卷宗拿起輕輕放入籃子中。
花芷靜靜的看著他的舉動,心里好感頓生,有沒有本事她一時看不出來,可於典史一職上來說他做得極好。
「大人可先看看這些。」
「叫我聲大姑娘便是,你自去忙,不用管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