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2)

「嗯,這些都是古方,有些是從古籍當中看的,有些則是我自己琢磨的。」徐久照點頭說道。

他也不害怕懷疑,在韻文瓷器廠的時候他不斷的調整釉色配方,每次張文釗開窯他都會放一個進去就是為了得出最終的配方。

他掌握著配方,但是現在很多青料跟明朝的時候有微妙的差距。燒出並不是他想象當中的樣子,還需要他不斷的嘗試。

而且現在他發現在明朝逐漸絕跡的蘇麻離青料竟然還存在著。從他掌握的配方來看,只要能夠弄到這種青料,他有自信再現元青花如同寶石藍般的釉色。

元宋時期蘇料全賴進口,因為路途遙遠,那個時候人們並不知道具體的原料產地。直到現在考古發現,才能夠具體確定蘇麻離青料是產自伊拉克薩馬拉。

鈷料礦實際上就是富含氧化鈷的礦土。氧化鈷不管如何燃燒,成色必定是穩定的藍色。不同分別只在於配比的不同。

跟國內高錳低鐵不一樣,蘇料含鐵量高。用蘇麻離青料繪制的青花瓷,藍色濃艷如同藍寶石般瑰麗。釉色有銀黑色結晶斑,並有暈散的情況。雖然是缺陷,但是卻瑕不掩瑜,是辨別元宋青花的重要依據。

蘇麻離青料是青花料當中的典型色,猶如閃閃發光的寶石一般美麗,充滿了無窮的魅力。現在國內普遍使用的都是國內的青花料,雖然知道蘇料的原產地,但是隨著配方的失傳,已經燒不出那種瑰麗如同寶石的特質了。

在古代的時候這些配方只流傳在一個很小的范圍之內,一旦出現變故很容易就毀之一旦。這些配方的失傳都是因為明末的時候李自成戰亂的原因。

徐久照手中現在掌握的配方可以說是搖錢樹也不為過,徐久照為人性情謹慎,即使是做出研究配方的樣子也很注意保證配方不外泄。

「是嗎?」蔣忻眉毛微微蹙了一下,身為一個投資商人轉瞬間就想出了好幾個投資方案,不過掌握的這個人是徐久照,他立馬就把這些壓了下去,鄭重的對徐久照說道:「那你可要把這個調配比例看好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徐久照心中一暖,沖著蔣忻充滿信賴的一笑:「我知道,現在也就只有我的老師和你知道。」

蔣忻忍住想要擁抱住他的沖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窯都是典型的明朝器型,除了葫蘆瓶之外,還有罐、碗、尊、爐、梅瓶、花觚等。有些需要二次上色的五彩瓷,還需要徐久照回去重新上色再進行二次燒造。

知道徐久照還需要回去進行二次燒造,蔣忻對於楊久洋的追查更加的緊了。

蔣忻追查楊久洋,徐久照也沒有閑著,他走訪各個陶瓷工坊,想要搜集更多的配料。

而楊久洋就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了。

「久照。」楊久洋穿著一件藍灰色的t恤,下邊是休閑短褲,腳上一雙男式涼鞋,就那么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徐久照錯愕的睜大眼睛,慢慢的鎮定了下來:「楊久洋。」

楊久洋的頭發有些長了,看著沒有吳久利照片里那么光鮮,人黑了瘦了,目光閃爍,走路一晃一晃,頗有點落魄的感覺。

楊久洋咧了咧嘴:「看樣子你還生我的氣呢,要不然怎么連名帶姓的叫。」

徐久照冷冷的看著他,眼看楊久洋就要走到他的跟前:「站住,就站在那里。」

楊久洋嗤笑一聲,舉起手說:「好好。」然後他就站在那里,站也沒有好好的站著,擺出一個百無聊賴的樣子。

看他那流里流氣的樣子,徐久照就皺眉,就這么一個人原身也和他來往密切,什么眼光。

楊久洋懶洋洋的說道:「聽說你最近混的不錯。」他看了看徐久照的發型和身上穿著的衣服,肯定的點點頭說:「既然你發達了,也別忘了兄弟。最近我手頭有點不方便,不如你借我些。」

徐久照都被氣笑了:「你既然知道我還跟你生氣,怎么有臉來找我借錢?況且你不知道我在找你,上次不還跑的挺快么。」

楊久洋一點也沒有心虛慚愧的意思,反而很厚顏無恥的說道:「咱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當初說好了要發達一起享福。等我以後有了錢,也不會忘了你的。」

就算是三歲孩子也不相信的謊話,徐久照當然不可能上當。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用不著蒙我,當初的事情我們也該說說了吧?你怎么就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徐久照這話完全就是誆楊久洋,楊久洋只知道徐久照受傷入院,卻不知道他具體的情況。

楊久洋訕訕的一笑:「當時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失手,你看你這不是也好好的么。」

果然跟他有關系,原身就是被他推下去的!

徐久照心跳微微的加快,手伸到衣兜里邊摸索著找到手機。他現在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想給蔣忻打電話。

楊久洋見徐久照冷著臉看他,就騷騷頭發說:「哎——你也是的,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值錢的東西竟然不想著賣了,非要留著做什么研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都面臨成年了,又一事無成,最是需要錢的時候。把那塊瓷片賣了不就什么都有了。你要不是非要搶回去,我也不至於用那么大的力氣,你就不會摔下去了。」

徐久照的念頭轉了轉,難道楊久洋現在還不知道那塊東西不是柴窯瓷片,而是仿的?這不可能吧?

徐久照眼睛盯著他說:「我知道你賣了錢,還跑去了國外。」

楊久洋點頭:「我回來就知道你找人打聽我。」他倒是絕口不提賣錢的事情。

徐久照冷然道:「你就不怕我告你?」

楊久洋咧嘴笑了一下:「你不會那么無情吧,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也打聽了,又沒有人看見。只憑你一面之詞,沒有證據,就算你告了,最後也只能是證據不足,當庭釋放。」

這件事情吳久利也是跟他分析過的,情況對徐久照很不利,因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當時的事情經過。

徐久照說道:「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楊久洋抬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樣子,說道:「我道歉還不行嗎。如果還不行,我把當初的那個瓷片還你。」

徐久照眉毛一挑,驚訝道:「你不是把瓷片賣了么?」

楊久洋苦笑了一下:「最後那邊不是發掘了一個新窯場,發現上當受騙,買瓷片的人把錢要回去了。我也挨了一頓打,還欠了很多錢。」

徐久照想了想,還真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楊久洋也是活該,徐久照絲毫不同情他。

徐久照有點想把原來的瓷片要回來,畢竟那是原身付出生命的東西:「瓷片在哪里?」

楊久洋眼睛一亮,欣喜的說道:「你願意原諒我了?」

徐久照說:「原不原諒你跟你還不還瓷片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