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慈不顧蘇晴的難受,繼續說道:「上一次,讓他被人砍的一輩子不能做手術,這一次讓他連命都沒了?你還想讓他為你怎么樣啊?你不配被他愛!」
蘇晴哭了起來,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躺在那個病房里的人是自己啊!
蕭慈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朝走廊上的座椅走去。
蘇晴反應過來,叫道:「小慈!外面很涼的,你先來房間里待一會吧!」
蕭慈的腳步噠噠地在走廊里回響,冷漠地讓人發抖。
突然,那腳步聲停住了。
太好了。無論如何,這樣就算蕭慈原諒自己一點了吧。蘇晴的臉上出現一絲苦楚的微笑,等待蕭慈回頭。
「不用。」
簡短的兩個字後面有一段小小的停頓,接著,那腳步聲再次響起,離蘇晴越來越遠。
就像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蘇晴站在那里,一直看著蕭慈走到座椅上,把包打開,拿出一個睡袋在座椅上鋪平,然後鑽了進去。
走廊里是那么寧靜,讓蘇晴感到些微地冷。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只記得轉身的時候,透過窗簾可以看到天已經亮了。
今天早上,醫生通知溫言需要做手術,蕭慈和蘇晴都坐在手術室外等待。
兩個人的中間隔著一大包行李,其中放著一個不太厚的睡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當蕭慈去為溫言輸血,而蘇晴只能坐在外面守著蕭慈的行李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就像蕭慈說的那樣,自己真的不配得到溫言的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滴答滴答,不像是正常的時間,倒像是什么的倒計時。
終於,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露出欣喜的笑容。
蘇晴知道手術成功了,站起來正准備和醫生說話,醫生們卻去和蕭慈攀談起來。
「姑娘,要不是你,手術不可能這么成功!」
蕭慈謙虛地笑著:「哪里哪里,還是你們的醫術高超。」
醫生笑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除了輸血以外,你在手術操作上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啊!」
蘇晴剛剛熱起來的心瞬間又涼了半截。
躺著溫言的床被推出了手術室,蘇晴顧不上蕭慈,趕緊去看溫言。
「哥哥!醫生,他怎么樣了?」
推溫言的醫生說道:「手術很成功,昨天他的生理情況無法進行手術,今天也只是勉強進行,不過他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蘇晴高興極了,連連道謝:「謝謝醫生!謝謝你們!」
醫生微笑說道:「真要謝的話,還是要謝謝那位小姐呢。」
蘇晴順著醫生的手望過去,正好對上了蕭慈的眼睛。
蕭慈身邊的醫生還在和她探討蘇晴聽不懂的問題,蕭慈卻已經沒有在聽,只是望著蘇晴。
蘇晴臉上是憂傷的表情,她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沖蕭慈點了點頭,在心底說:「謝謝你。」
但她始終沒有得到蕭慈任何回應。一點點都沒有捕捉到。
蘇晴嘆了口氣,轉身和醫生一起推著溫言離開了。
溫言的病房就設置在蘇晴旁邊,這讓蘇晴十分高興。其實就算不這么設置也沒關系。她一定會在溫言的病房住下的。
溫言安置好之後,依然昏迷不醒。蘇晴卻留下了開心的眼淚。
她在溫言身邊坐下,把溫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哥哥,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
蘇晴記得,當時鄧念住院的時候,自己就是憑借著不停地和她說話,把她從醫生所說的植物人變成了正常的人。現在,她也希望這樣就能讓溫言回到從前的樣子。
「哥哥,還有一兩個月,冰城就要進入深冬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啊。」
蘇晴努力維持著微笑。
「聽說這里有燈展,我們一起去猜燈謎,一定很浪漫吧。」
「還有冰雕展呢。一聽就覺得很好玩。到時候你一定要記得多穿點衣服哦,不然會很冷的……」
蘇晴還沒說幾句,微笑就維持不住了,趴在溫言的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我應該聽你的話不亂出門的,不,我們當時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我們當時就應該離開冰城。對,還猜什么燈謎,還看什么冰雕展,等你一好,我們就立刻離開冰城!」
她難過地哭起來,眼淚滴在床單上、溫言的手上。
這手不像平時那么溫熱。
「這樣對他沒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