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做了樓主(14)(1 / 2)

回了別苑,陳末便將內力輸入陳又的體內。

他自己中||毒,受傷,內俯已經混亂一片,卻還要強行那么做,無疑是很凶險的一件事,一個不慎就會致命。

但是陳末的動作一點都不遲疑。

陳又按照耳邊的聲音把眼睛一閉,盤腿做好,他看電視里的類似情節,都覺得特牛,特神奇,坐一坐就能傳內力,真實體會了,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

他就覺得有一股暖流在身體里流動,到哪兒,哪兒就很舒服。

片刻後,陳末吐出一口血,第一句話是問陳又,「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其實陳又的感覺不怎么好,不過他從嘴里說出來的話是好多了,他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子,倒出一粒葯給少年,「把這個吃了。」

陳末什么都沒問,毫不猶豫的將葯放進口中。

翻到一塊帕子,陳又給他把衣襟前的血擦擦,再去看他手臂的傷口,血肉模糊的,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我叫人去請大夫。」

陳末搖頭,「不用。」

他一聲不吭的撕開袖子,從懷中摸出葯,撒在傷口上面,就沒再管了。

陳又看著直搖頭,太隨便了,「疼不疼?」

少年沉默不語,半響才啞著嗓音開口,「你說你不是廖清風。」

不是問句。

陳又一個激靈,「對,我不是。」

少年的臉上沒有表情,「那你是誰?」

陳又說,「我是……」

沒聲音了,他換了個開頭,「我的名字叫……」

還是沒聲音。

少年冷聲道,「編一個名字都不肯,廖清風,有些話你想說就說,說了就忘,我從來就不曾看透你。」

陳又心說,別說你了,我都看不透我自己,限制什么的好討厭。

他在心里呼叫系統,「我為什么不能告訴他?」

系統,「你說呢?」

陳又呵呵呵,「大寶貝,跟你說哦,你這三個字,特別找打知不知道?」

系統說,「知道。」

陳又氣沖沖的,「有時候我真想咬死你!」

「不能說,那寫呢,我想讓二狗子相信我不是廖清風,對任務很有利,我好你好我們都好,怎么就不行了?」

系統所,「這是規則。」

去他的規則,陳又煩的一逼。

他發現少年不在房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的,八成是覺得又一次被耍了。

陳又唉聲嘆氣,「任務進度咋樣啊?」

系統說,「就在你給目標吸||毒的時候,獲得了1.5個惡念值。」

陳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說,我多吸一會兒,沒准就能把二狗子的惡念值全部拿到手了。」

系統已經習慣他犯蠢了,「如果你那么做,在惡念值拿到前,你就會先死亡,退出任務世界。」

陳又,「……好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又回到房里。

陳又飛快的去看一眼,臉色真的好差啊,會一副「我犯賤」的樣子。

真是的,不是都跟你說了我喜歡你了么,這點信心都沒有,還是太年輕了。

陳末把茶壺放桌上,翻出一個杯子倒水,頂著張冷的掉渣的臉到床前,把杯子往男人嘴邊一送,「喝水。」

陳又沒伸手去接杯子,就低頭把嘴巴湊過去喝了一口,「我還以為你走了。」

他隨口一說,又不知道觸碰到了少年的哪根神經,對方臉上的冰渣子刷刷往下掉,沒法看了。

院里傳出歌謠,凄涼又酸楚。

陳又是聽不懂歌謠唱的什么,但是他知道二狗子的娘歌謠里的悲苦,情郎死了,一個人在世上孤獨寂寞,歲月漫長啊,太煎熬了,想去找情郎,不想活了。

他聽的出來,想必二狗子也能。

陳末拿著杯子的手一緊,幾不可查。

誰先走,留下的那個都是最痛苦的,承受了所有負面情緒。

如果先走的那個最大的心願是希望留下的好好活下去,那留下的會更痛苦,想死,又要活著。

當初葯罐子死的時候,陳又就在窗戶邊,看到對方抓住二狗子娘的手,說要她去外面多走走,看看他們想去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還說來生再相見。

然而葯罐子一死,二狗子的娘別說外面了,連這個別苑都走不出去。

說來也是湊巧,葯罐子也埋在城西,二狗子的娘無意間看到李大富的墳包,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就那么瞪著,突然撲到墳包前,一頭栽了下去。

之後二狗子的娘就瘋了。

陳又忽然就有點暈了,准備躺著說話,他一躺,懷里的玲瓏杯就掉在了旁邊。

房中的氣氛微變。

陳末掃了眼玲瓏杯,再去看男人,問出心中的困惑,「你為什么會出現在刀疤五那里?」

眨了眨眼睛,陳又就開始胡說八道,「我聽說那個刀疤五手上有皇||宮里的東西,就想搞來瞧瞧,把玩把玩。」

陳末綳著臉道,「你是在找死。」

是是是,我也那么覺得,都怪系統它坑我,陳又不會跟少年頂嘴,就順順毛說,「是我太自信了,沒有考慮周全,還好你及時趕到了,謝謝。」

陳末的眼睛閃了閃,偏過頭不說話了。

陳又嘆氣,「這玲瓏杯你拿去交差吧。」

陳末猛地把頭偏回來。

別這么看我啊,支線任務在我拿到杯子的時候就已經搞定啦,陳又說,「我知道你在為朝廷辦事,應該不單單是捉拿刀疤五吧,還要追回這玲瓏杯。」

陳末突然開口,「你偷杯子,是為了此事?」

陳又,「……」好吧,你要這么想,那我只好認了。

「都有原因吧,杯子你拿去就是了。」

陳末沒有去拿,他的神情怪異,似是在克制著什么。

幾瞬後,他合起眼皮打坐,運功療傷。

陳又躺著看了一會兒杯子,問系統,「二狗子不會有事吧?」

系統說,「你不擔心自己?」

陳又一愣,「我不就是給他吸了幾口血么,你別嚇我。」

系統說,「禱告吧。」

陳又猶豫了一秒,做了個禱告,這次貪心了,還希望主能保佑二狗子。

「支線任務真的完成了吧?你給我看看。」

系統說,「看什么?」

陳又說,「任務完成了,不都有記錄么,我要看那個。」

系統說,「越蠢,事越多。」

陳又哼哼唧唧,「你管我啊!」

一兩秒後,他的面前憑空出現一個屏幕,上面寫著之前完成的四個世界,旁邊都有打勾,第五個世界的時候,多了一個支線任務,有勾。

陳又親眼看到了,才松口氣。

他想起來遺漏的一件事,「那我多完成一個支線任務,有獎勵的吧,是什么?還是跟上次那樣,可以自由選擇下一個任務世界嗎?」

系統說,「沒有獎勵。」

陳又不能接受,「為什么會沒有?」

系統說,「你怎么這么煩人?」

「……」陳又說,「生氣了?別這樣嘛,我不跟你說話我跟誰說話啊,你可憐可憐我撒。」

系統說,「最煩的就是你。」

陳又非常吃驚,「喲呵,可以啊,不管怎么說,我都有一個「最」了,還是很厲害的啊。」

系統死機了。

「我好暈啊。」

陳又歪著頭,難受的要死,想喊少年的,可是又想起來電視里演的,大俠在運功的時候不能打擾,否則就會走火入魔,生命垂危。

沒過多久,陳又臉上的血色被抽的一干二凈,他感覺自己不行了,有腥甜翻到喉嚨里,之後就陷入黑暗。

陳末睜開眼睛,看見男人趴在床沿,嘴邊還有一縷血。

他的瞳孔緊縮,「廖清風?」

男人沒有反應。

陳末抿緊嘴唇,把人撈起來,又一次給他輸入內力。

然而效果卻還沒有第一次好。

陳末的面色凝重,他叫來王婆,「你且照看好他。」

王婆一看床上的人,就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抖聲問道,「老爺他這是怎么了?」

陳末不答,只說,「我去去就回。」

王婆哎了聲,就坐房里,那兩只混濁的雙眼看著了。

陳末去刀疤五的藏身之處,那里不見人影,他的眉心擰成死結,再去找,約莫一炷香時間才找到刀疤五。

刀疤五和活下來的兩個同伙正在一處農家里,要挾了農婦給他們燒飯,打算把傷養好了就離開此地,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找到。

見到來人,刀疤五先是放松不少,他們有三人,對方只有一人,勝算已定,之後他看清是誰之後,很是吃驚,「你沒死?」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中了沃妖泗,怎么會沒死?」

陳末為了此行的目的,他來時用過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內力,並且提升一倍的葯,內力如同暴風在體內旋轉,他迅速殺掉兩名同伙,殺氣橫生的臉側向刀疤五,「解葯拿來。」

刀疤五舔舔發干的嘴皮子,這小子不正常,像是神志不清了,他邊觀察四周思量退路,邊說,「你說什么?哪個解葯?」

陳末手中的刀一橫,刀尖上的血珠子在半空濺開,他腳尖點地,人向刀疤五那里飛去。

刀疤五踢翻桌子,欲要跳窗逃跑,一抹寒光猝然逼近,抵住他的脖子,耳邊是森冷的聲音,「解葯。」

「沒、沒有。」

刀疤五逃到江城,是為了跟另一撥人接應,哪曉得對方變卦,設局害他,這幾日,他連續被追,已經傷痕累累,否則也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人拿刀架住脖子,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輩。

陳末的手稍一用力,刀刃劃破刀疤五的脖子,一條血痕出現,「有,還是沒有?」

刀疤五的額頭滲出一滴冷汗,「有有有,你等等,我給你拿。」

他把手往袖子里伸,像是在拿解葯,下一刻就抓出一把什么東西往陳末臉上撒去。

白末在空氣里散開。

那是江湖失傳的靈靈靈,能使人瞬間被迷暈。

刀疤五這一包是殺了一個有名的商人得來的,他本來算計的是逃離後將此物高價賣掉。

因此就一直留著沒用,今日再不用,就沒命再用了。

刀疤五以為少年會昏倒,他面露凶光,還來不及出手,就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你……」

下一秒,血從刀疤五的脖子上噴涌而出。

陳末蹲下來搜刀疤五的身子,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任意一個放到江湖上,都會引起江湖人士不小的轟動。

但是在陳末眼中,一文不值,他只想拿著解葯回去救那個男人。

「沒有嗎……」

陳末喃喃,面部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之後慢慢變成焦慮,不安,陰沉,他想到了什么,飛奔出去。

孟三元被師弟堵在街邊,聽完就是四個字,「沒有解葯。」

陳末的臉白了幾分,「不可能。」

「師兄沒有騙你。」孟三元說,「習武之人中此毒,及時用內力逼出來,再假以時日調養,便無大礙,但是,」

「若中毒者是普通人,會穿腸肚爛而死。」

陳末的喉頭涌出一口血。

孟三元見狀,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給他診脈,「師弟你……」

陳末將手掙脫開。

「你真是胡鬧!」孟三元氣的臉色鐵青,「早年師傅再三叮囑,我等習武之人,切不可做自損修為之事,師兄不明白,以師弟你的聰慧,你為何會如此糊塗?」

他忽而嘆息著搖頭,「是師兄想錯了,你要是愚笨些,反而就不會這么做了。」

陳末服了那葯,時效已過,此時如同大病一場。

「師傅若是知道,你傷自己來結果刀疤五的性命,他老人家會被你氣出病來。」孟三元頓了頓說,「師弟,你當真以為師兄不知道將消息透露給我們,再利用我們引開刀疤五的是廖清風嗎?」

陳末沒說話。

「那廖清風從前那般對你和你爹,如今又利用你,可是你呢,卻在知曉他有危險時,幾次三番不顧自身安危去救!」

孟三元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甚至有點嫉妒的師弟,「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陳末依舊沉默不語,很難讓人從他冷漠的臉上看出點什么心思。

孟三元突然說,「中毒的是廖清風?」

他冷哼一聲說道,「那只能說是此人是陰損之事做的太多,得天譴了。」

陳末猛地抬頭,面色可怕。

孟三元的心頭一震,師弟中了廖清風的毒了,整整十五年都沒有將毒逼出來。

陳末的嗓音低下去,「師兄,他對我的壞,對我的好,我都記著,怎樣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別人手里。」也不能死在他的前頭。

孟三元把視線挪開,淡淡道,「不是師兄不幫你,是幫不了,刀疤五詭計多端,那沃妖泗本就是劇||毒……」

藍青剛好走過來,聽到那句就哈哈大笑,「瞎說什么啊師兄,那沃妖泗哪是什么劇性,小秋不是被刀疤五所傷了嗎,都好的差不多了。」

孟三元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沒臉去看師弟,氣的沖藍青喝道,「師妹!」

陳末遭到欺騙,他的聲音很冷,「師兄,你說的沒有騙我。」

孟三元啞然,一張臉也漲紅,很尷尬。

他真的不想師弟再跟那個廖清風糾清了,所以想著,廖清風若是死了也罷,以後也不能再左右師弟的思緒,這樣師弟便能過的快樂些。

藍青左後看看站著不說話的倆人,「師兄,陳末,我發現你倆今日很是怪異。」

「陳末,你出門前不是這衣衫。」

說著,藍青就去碰陳末,剛好抓到他受傷的那只手,他疼的抿了下嘴唇,就沒有其他的表情變化。

但還是被在場的孟三元發現了。

他在心里嘆息,這江城,清風樓,廖清風都只會給師弟帶來災難。

藍青問陳末,衣衫是哪兒來的,又問他之前去了什么地方,為什么在對付刀疤五的時候突然不見蹤影。

陳末將藍青的手弄開,「師姐,沃妖泗有解葯嗎?」

「有啊。」藍青點頭說,「那白霄草就能解沃妖泗的毒。」

孟三元閉了閉眼。

「師兄,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沒事吧,陳末你說……人呢?」

藍青嘀嘀咕咕的,「師兄,你發覺沒有,陳末來了江城以後,形跡就變的飄忽不定,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孟三元沒回答她,只是望著師弟離開的方向,「那白霄草只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縫隙上,能取到一棵已是不易,你為何不將此事告知。」

藍青翻白眼,「我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嘛。」

她一怔,「師兄,你的意思,陳末問我,是要去弄白霄草一個中了沃妖泗毒的人?」

孟三元還是不想回答她。

藍青這下子有些後悔了,「師兄,陳末不會有事吧?」

孟三元說,「不知道。」

藍青滿臉的擔憂,「那個人是誰啊,是陳末很重要的人?他不是第一次來江城嗎,難道有什么舊相識?」

孟三元走開了,「不知道。」

站在原地的藍青目瞪口呆,一個兩個的,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陳末快馬加鞭出江城,他在離開前惦記別苑那人的安危,托人去通知了清風樓。

不多時,夏秋冬三人全都丟掉了手上的事情,帶上各自的侍女,衣物去了別苑,陪住去了。

陳又醒來看到他們,還挺驚訝的,「你們怎么來了?」

夏秋冬說是一個江湖中人上清風樓說的,他們本來不信,但是那人說的很急,不像是假的,就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