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主任你好啊(17)(2 / 2)

陳又連忙收了手機去幫忙把水桶提到屋里,「辛苦啦。」

閻書卷著袖口,「去拿衣服。」

天寒地凍的,抱著個桶蹲在地上,搞一瓢水往身上澆是什么感覺呢,這么說吧,就跟做夢似的,水已經澆完了,一點熱氣都沒有。

陳又連胳膊肘的灰都沒有搓,他哆哆嗦嗦的穿秋衣秋褲,「哥,答應我,咱明兒招人來按個熱水器好不好?」

閻書在氣定神閑的搓著膝蓋,「我大老遠的帶你過來,就是要過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想舒服,那干脆就回去。」

陳又脫口而出,「好啊!」

閻書睥睨他一眼。

陳又打了個冷戰,手忙腳亂的把秋褲的褲腿往一只腳里頭套。

估計是太急了,他的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一頭栽進桶里,在半空被一條胳膊抱住了。

閻書把人扶好了,「靠我身上穿。」

陳又靠過去,快速把兩只腳都套進秋褲的褲腿里面,把秋褲一拉,就去瞅著男人,忍不住去拽一下,又去拽一下,「行行行,我陪你。」

閻書慢條斯理的翻著秋衣穿,「那說好了,不准跟我鬧。」

陳又嗯嗯,心說我敢跟你鬧么,你掀一下眼皮,我都能起雞皮疙瘩,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睡覺的那屋向南,潮氣不大,被陳又那么一收拾,還很整潔,尤其是木頭的床,木頭的老式衣櫃,木頭的桌子,都散發出一種古朴的感覺,它們在無聲無息的傳達著那個年代的故事。

陳又往被子里縮,聞著一股味兒,估計老伯沒拿出來曬,他尋思明天一定要擱太陽底下吹吹,「對了,問你個事啊,我進村那會兒看到的怎么都是小女孩啊?」

閻書簡短的給陳又解釋了一下。

就是所謂的重男輕女,家家戶戶都是生了女孩,接著生,還是女孩,再生,反正死活都要生出一個男孩出來,如果沒有,那在街坊四鄰面前都會抬不起來頭。

孩子媽會被人看不起,孩子爸也會被人嘲笑說無能,夫妻生活好不了,一個家也不像是家的樣子。

陳又的猜想完全正確,他咂咂嘴,真可怕,「我們要不要給你大伯一些錢啊?他給我們好幾床被子,還有不少盆啊桶啊的。」

「我有打算。」閻書翻身,把人往懷里帶帶,用手圈著說,「睡吧。」

陳又打了個哈欠,白天太累,他很快就睡著了。

閻書聽著耳邊的呼吸聲,他低低的嘆口氣,也合上了眼皮。

第二天,天還沒涼透,公雞就打鳴了。

陳又跟閻書都是懵逼的,好像是在做夢,聽到的雞叫聲是在夢里。

兩三分鍾後,有汪汪聲傳來,從村東頭響到村西頭,像一個頑皮的小孩,撒著潑的想要大人們起來陪它玩耍。

陳又趴在床上,臉滾床單,滾了兩圈後,醒了。

閻書沒滾,這事不可能干的出來,他是被陳又擱在外面那只冰手給涼醒的。

倆人頭抵著頭,四目相視,全新的生活正式開始了。

這地方遠離城里的喧囂,繁忙,呼吸的不是汽車尾氣,只有草木混著泥土的氣味,彌漫在空氣里,白天開,晚上在,永遠不會消散。

老伯隔三差五的過來,給一些吃的,都是自家地里長的,絕對的綠色食品。

陳又特喜歡吃老伯給的那瓶咸菜,脆脆的,有點兒甜,還有點兒辣,在他看來,比老干媽還要下飯。

閻書讓他少吃,「腌制食品吃多了致癌。」

陳又嘴里咬著根筷子,聲音模糊,「不吃咸菜吃什么,我都快淡出鳥來了。」

閻書看青年說話的時候,嘴里的筷子一抖一抖的,生怕他一不留神,那筷子就戳到他的喉嚨,就伸手去給拽下來,「好好說話。」

「我想吃肉。」

陳又抿嘴,眼巴巴的說,「主任,我想吃肉。」

閻書按按眉心,家里養了個肉食小動物,不伺候好了還真不行,下午他上山去了,回來時手里提著一只特肥的鳥雀。

坐在門檻上擦鞋子的陳又聽到腳步聲,他一抬頭就看到閻書,也看見了那只鳥雀,眼睛都泛綠光了。

把鞋子一丟,陳又歡呼的小跑著去迎接,那架勢妥妥就是對待打了勝王,「怎么搞到的,是拿東西打的么?還是你上山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只鳥雀撞死在地上?」

閻書把鳥雀給他,「別憑了,拿去吧,想怎么燒怎么燒。」

陳又一手拿著鳥雀,一手去摟男人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一口,「你真棒。」

說完就開開心心的跑廚房去了,准備大干一場。

站在原地,閻書搖搖頭,看來愛吃鳥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是拿彈弓把鳥雀打下來的,彈弓是問老伯拿的,老伯原本是給孫子搞的,後來孫子被兒子兒媳接走,玩具多了去了,彈弓就被丟在雜物堆里。

老伯一聽閻書要借,就直接把彈弓找出來給他了,說隨便怎么弄,壞了也沒事。

陳又把那只鳥雀清燉了,吃了差不多一周,不是他胃口小,是他緊吧著吃,不敢放開,誰知道下一只是什么時候,也許是在年前,也許是在年後,也許是在下一個冬天。

快過年了,連一片雪花的影子都沒叫著,村里的老人說這地方很少下雪,就是濕冷。

陳又抱緊閻書,白天抱,晚上也抱,把他當移動的大型取暖器,都這么膩||歪了,竟然也沒搞事情,不止是吃的淡,日子過的爺淡的可以了。

這里的小孩子跟大城市的不能比,她們沒有大大小小的游樂場可以玩耍,只能在草堆里捉迷藏,玩泥巴,爬樹,把自己弄的滿身灰撲撲的。

年三十那天,一群孩子上山里打柿子去了,有個小孩爬樹上摘,不小心摔下來,額頭撞到石頭。

陳又聽到外面的動靜,就從院子里探出頭看,叫住一個大媽問,「怎么了這是?」

大媽急急忙忙的說,「不好啦,出大事啦,老陳家的娃從樹上摔下來,把頭給摔破了,流了好多血,老陳抱著娃哭,說他也不想說了!」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陳又趕緊去屋里喊閻書,用最快的語速把事情說了,「快快快,快跟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閻書坐在椅子上沒動,他放在腿上的兩只手蜷縮著,上面有一些小口子,是剛才給老屋修屋頂弄的。

陳又突然手腳冰涼,「你不是感染了?」

閻書沒抬眼皮,「什么?」

陳又沖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我問你,你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就感||染了?!」

閻書沒出聲。

陳又打了個寒戰,立刻就去抓閻書的手,卻被避開了,他的眼眶一紅,「閻書,你不能騙我。」

閻書半響說,「是。」

陳又的手垂下來,人跌坐在地上,癱了。

閻書看青年那副模樣,心里一痛,就去把人抱懷里,「我沒事的。」

陳又吼道,「你都感||染了那玩意兒,怎么可能沒事啊?」

閻書說,「我說沒事,就不會有事。」

他的聲音很低,響在青年的耳邊,「只要你沒有感||染,我就有辦法。」

陳又呆呆的,「你有金手指?」

閻書輕笑,手指的指腹壓過青年的眼角,「我有大金人。」

陳猛地睜大眼睛,「真的?」

閻書,「嗯。」

陳又還是不信,「那你發誓,你會陪我到九十九。」

「九十九?」閻書哭笑不得,「那時候的我牙齒掉光了,頭發也沒了,臉上都是褶子,眼睛也花了,你確定?」

陳又說確定,「你發誓。」

閻書無奈的說,「我發誓,我會陪你到九十九。」

陳又這才吐出一口氣,「你離開醫院,就是這個原因吧。」

「不全是。」

閻書說,「我主要是想帶你來這里,過一種我們沒有經歷過的生活。」

陳又搓搓臉,看著男人受傷的手,他心想,對方都能讓系統那個大妖精半死不活,肯定有很大的能耐。

一定有對付艾滋的辦法。

這么一想,陳又放松多了,「那小孩怎么辦?」

閻書皺眉,「先去看看,或許你就能應付。」

他們聞著哭聲過去,村里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話,也不知道怎么弄。

陳又說他是醫生,瞬間就成為村民們眼中的天使。

走近了點,陳又蹲下來,溫和的說,「大叔,你把孩子松開些,讓我瞧瞧。」

大叔哭的鼻涕眼淚糊一臉,他沒個文化,啥也不懂,就是緊張孩子。

陳又看孩子被捂的嚴實,還發出難受的聲音,就蹙眉說,「大叔,你勒著她了。」

大叔神志不清,還吼著讓陳又走。

陳又有脾氣,不過他心腸軟,沒法子,只好耐心的給大叔講傷口要及時處理的一些知識。

大叔聽不懂,還轟陳又。

閻書把大伯找來,對方把那個大叔說了一通,話挺重的,說他耽誤孩子的傷。

其他人也說,醫生不會害你家娃的。

那大叔的臉漲紅,半信半疑的把勒著孩子的手放開了。

小孩的頭上有個血口子,並不深,純粹是被大人的陣勢嚇的。

陳又帶了一個葯箱,有簡單的葯品,他給小孩消毒,後面的縫傷口工作也是自己來的。

閻書手上有傷,不能拿小孩的生命開玩笑。

如果小孩有個什么不走運,他們會愧疚終生。

因為這件事,陳又跟閻書得到村民們的認可,還給了他們很多東西。

都是些朴實的人,雖然懂的少,但那都是最不可或缺的。

年後,天氣回暖。

大家忙著種地,大伯給了閻書不少花生,芝麻,還有一些菜籽,這時候該忙就得忙起來,不然下半年只能喝西北風。

在大家伙的幫助下,陳又跟閻書搞了一塊菜地,把菜籽種了下去,接下來就是重頭戲,挑糞。

那絕對是個艱苦活兒。

陳又堅決不服從上級的安排,讓我挑糞,做夢!

閻主任就一句話,「我嫌臭。」

陳又瞪眼,所以呢,特么的你要不要臉啊,你自個嫌臭,就讓我去?我臉上也是兩個鼻孔,不比你少一個好么?

「剪刀石頭布,輸的挑糞,贏的澆菜。」

閻書同意。

陳又笑眯眯的說,「我出石頭。」

閻書說,「我也出石頭。」

結果陳又出的剪刀,閻書出的就是石頭。

「……」

閻書微笑,「我就知道你對我好,老婆,謝謝。」

陳又氣的踹男人,「滾滾滾。」

他眼珠子一轉,「哎你等等,我們三局兩勝。」

閻書手插著兜,「晚了,這次勝負已定,下次吧。」

陳又對著男人的後背豎起中指。

他找東西塞住鼻子,去茅廁那里挖糞到木桶里,挑起來去菜地。

這種事絕對沒有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

有了營養,菜地里很快就長出一片綠。

陳又跟閻書都有種成就感,等著吃自己搞的菜。

幾個月後的一天,單良的明信片的到了陳又的手上。

是一個陌生男人送過來的,對方親手交給陳又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留下。

陳又拿著明信片看,上面有幾行字,很端正。

他看著字,仿佛看到年輕男人坐在桌前,拿著鋼筆認真時的模樣。

上學時候是個好學生。

明信片上的內容告訴陳又,單良去了一個懸崖上的村落,村落的人每天都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挑水,他們要攀爬掛在石壁上的梯子,危險也辛苦。

每一滴水都很不易。

陳又把明信片夾在書里,頭都沒回,「有話就說。」

閻書靠著門,「別讓對方太過依賴你。」

「陳又,你我都是要離開的。」

陳又說知道,單良會認識新朋友,更多的朋友,會忘記他的,他轉身,「不吃醋啊?」

閻書摸他的臉,「你說呢?」

陳又毛骨悚然,趕緊勾著男人來了個么么。

來到村子的第三年,周醫生結婚,寄給陳又一包喜糖。

麻煩的,快遞還要去鎮上拿。

陳又千辛萬苦的把喜糖拿回來,剝了一顆糖丟嘴里。

他嘖嘖兩聲,周醫生發達了啊,糖都是進口的,酸中帶甜,甜中帶苦,吃到最後,還有點辣。

味道挺怪,能讓吃糖的人記憶深刻。

就憑這一點,說明人周醫生是花了心思的,也透露著一個信息,他跟自己的未來另一半是真心相愛的。

閻書不知道在屋里搞什么,半天都不出來,還是陳又叫了好幾聲才開門。

「喜糖,周醫生的。」

閻書整理著袖口,「你為這個東西跑鎮上去,也不嫌折騰。」

陳又用舌頭抵著糖果,在嘴巴里滾圈,「就當是鍛煉身體,熟悉地形了。」

「鎮上有家理發店,回頭我倆去理個頭發,還有個小超市,東西不少……」

陳又說著說著,發覺到不對勁,男人的沉默讓他恐慌。

嘴里的糖什么味道都吃不出來了,陳又找系統,「能不能給閻書搞到抗毒的葯啊?」

系統說,「不能。」

陳又說,「幫幫我,求你了。」

系統還是那個回答。

陳又絕望,一個勁的求著系統,什么臉面什么尊嚴都不要了。

系統被他煩的不行,「葯有,被偷走了。」

陳又氣道,「哪個王八蛋偷的?」

系統說,「是你男人。」

陳又,「……」真叼,連平台的東西都能搞到。

他又覺得不對,「那閻書的臉色怎么還那么白?」

系統說,「是你想讓他陪你到九十九,他為了延長壽命,自然要注||射大量的葯物,承受痛苦。」

陳又聽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去拽男人的衣服,「你別陪我到九十九了。」

閻書沒聽清,「嗯?」

陳又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不要你陪我到九十九。」

閻書皺眉,「怎么了?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曉得呢,你越這樣說,我越慌,陳又無理取鬧,就是不要閻書陪他到九十九。

閻書只好依他。

從那天以後,閻書的臉色明顯的好了起來。

一個人的一生是定好的,或長或短,強行去改變,是逆天而為。

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在村子里的第七年,陳又跟閻書商量了幾個夜晚,選了個好天氣,上國外領證去了。

他們在神父的見證下宣誓,許諾不離不棄,直到天荒地老。

完成最大的心願後不久,村子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白旭。

陳又在廚房忙活,沒管堂屋的事。

閻書跟白旭一人坐一邊,桌上放著兩杯茶,正冒著熱氣。

白旭先開的口,「你走後第二年,我突然有了一個懷疑。」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懷疑一直沒打消過。」

閻書面不改色,「我是感染了。」

白旭跟他一樣平靜,可能是懷疑了多年,已經下意識的接受。

「那你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怎么服用葯物?」

「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

白旭沒多問別的,攤上那種事,除了說命不好,就其他的可說了,他挺詫異老同學異於常人的心態,甚至可以說是怪異。

換成他,只會怨天尤人,覺得人生無望,生活會一團糟。

喝口茶,白旭瞥到老同學無名指上的戒指,驚訝道,「什么時候的事,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閻書說是上個月。

白旭聞著飯菜香,「你比我過的好,我都沒個人管飯。」

望著廚房的方向,閻書的眉眼溫柔。

碰見一個喜歡的人,很難,他用了幾輩子的時候才找到人。

白旭吃完飯就走了,沒留下來過夜。

又過了幾年,村子里的老人落葉歸根,孩子長大了投奔城市的大染缸里,等待著被染的五顏六色。

整個村子都靜了。

陳又跟閻書兩個人過了幾年沒人打擾的日子。

單良的明信片一直沒斷過,上面的內容不再是冰冷的事物,多了他喜歡的姑娘,似乎對他而言只要有個人在某個地方,陪他說說話就好。

不需要回應什么。

陳又也沒回,明信片收了,看了,就算了事。

那種感覺挺特殊的,就像是看著一個摔倒的人慢慢的站起來,重新面對生活,面對自己。

一年秋天,閻書病倒,不行了。

陳又坐在他的床前,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胳膊腿,除了唉聲嘆氣,就是難過。

雖然說好了,還會再見。

但是,算真的能再見,這時候的生離死別也是真真實實的發生著。

閻書無奈,「哭什么,是你說不要我陪你到九十九的。」

「我是那么說的,可你也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撇下我走啊?」

陳又的心里很亂,你走了,我的任務黃了,我跟你就沒以後了。

他說不出來,該死的限制不讓他說。

閻書的表情變的固執,「陳又,你為什么還沒有想起我……」

陳又的後背一涼,「我也不知道。」

閻書垂下眼皮,他的嘴唇動動,再想不起來,就來不及了。

一天夜里,陳又忽然驚醒,他趴在男人的耳邊叫,「閻書閻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想起來了。」

「真的,我真的想起來了,第一次你是二爺,第二次我們是在監||獄認識的你……」

陳又說的滿臉都是淚,他抹了抹眼睛,「閻書,你聽見沒有啊,我全都想起來了!」

男人閉著眼睛,沒有一絲回應。

陳又去探他的鼻息,手指一顫,崩潰的大哭。

下一秒,陳又的身子一震,他聽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閻書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聽到了陳又的話,惡念值歸零。

陳又愣愣的坐著,好一會兒才去抬手,摸摸男人唇邊凝固的弧度,看把你樂的。

哎,他終於恢復記憶了,差一點就任務失敗。

老天爺還是在最後幫了他一把。

陳又去拿了一套新衣服給閻書換上,又去找梳子,把他摻了很多白色的頭發梳梳,好了,非常帥。

「老四,等我走了,你就搞把火,把我跟閻書燒了吧,連這個老屋一起。」

系統答應了。

倒計時的時間一到,陳又就被帶出這個世界,出現在下一個任務世界,他習慣性的要抓抓頭,結果發現抬起來的是個大爪子。

還有點模糊的意識一下子全醒了,驚嚇的。

陳又草草的環顧四周,是陽台上,空間挺大,擺著好多花花草草,這不重要,真的,重要的是,他在籠子里,還是一只鳥籠。

僵硬了好一會兒,陳又低頭看自己,入眼的是黑黑的鳥毛,他嚇的一抖,「我不是人?」

系統說,「你不是。」

陳又顫顫巍巍的用爪子去拍自己的小腦袋,好疼,這不是夢,「我是一只大黑鳥?」

系統說,「能夠美夢成真的人不多,你運氣真好。」

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