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玄武門外(2 / 2)

化工大唐 殷揚 2769 字 2020-07-01

不僅葉天衡如此表現,就是張德銘他們誰個不是如此呢?

「大唐萬歲!」驀地,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響起,出自萬千人之口。

「大唐萬歲!」陳晚榮他們跟著高呼,就是睿宗也是振臂吶喊。

玄武門這一喊就不得了,以玄武門為中心,「大唐萬歲」的吶喊聲急劇向外擴張,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安。

長安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人口超過百萬的都市,再加上外國商人、使節、唐軍的駐軍,往來人口,那是一百好幾十萬之眾。

一聲「大唐萬歲」出自百萬人之口,那聲勢不是親歷者不能說清楚,大地在顫抖,浮雲停止了漂移!

一聲接一聲的吶喊聲響起,整個長安沸騰了!

過了好久好久,終於停歇下來。

「鳴放鞭炮!」睿宗下旨。

緊接著,鞭炮聲響起,以玄武門為中心,樂游原、曲江之濱,城里城外,處處可聞鞭炮聲,處處可見鞭炮的閃光。

陣陣鞭炮聲中,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大唐萬歲!華夏萬歲!皇上萬歲!」

三個萬歲里,雖然把皇上萬歲放在最後,不過睿宗依然是聽在耳里,喜在心頭,當皇帝的感覺真是好!尤其是給萬民景仰的那種感受太過奇妙了!

「火把!」睿宗興奮得聲音都有些發抖。

玄武門下的騎兵手舉火把飛馳而去。他們用手中的火把點燃別的火把,別的火把再點燃其他的火把。一支一支的點燃,以玄武門為龍頭,一條火龍迅速向遠處躥去。

只一會兒功夫,長安就為一片火光所籠罩,照耀如同白晝。

慶祝儀式達到最頂點,接下來,就該是賜宴了。

睿宗旨意一下,所有人離了玄武門,趕去赴宴。

賜宴的地方是在大明宮麟德殿。大明宮前面是朝會之所,和大臣處理公務的衙署,後面是內庭,是園林區,主要是舉行宴會、觀樂舞的場所。

陳晚榮雖是睿宗跟前的紅人,也沒有來過內庭,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內庭,看著花海石山,大是驚訝,早就聽人說內庭最是美麗,是大明宮的精華所在,百聞不如一見,一見之下比起想象的還要好得多。

麟德殿夯土砌築,四壁鋪磚,南北長一百三十米,東西寬八十米,規模宏大,足以容納上千人。

一進麟德殿,陳晚榮嚇了一大跳,麟德殿里的陳設富麗堂皇,不入此不知帝王生活之豪奢。陳晚榮知道睿宗是一個很儉朴的人,吃飯也沒什么過高的要求,過得去就行了。有時候,睿宗一頓飯比起富商家也是有所不如。

轉念一想,這也很正常。這是皇家宴會,自然是要氣勢、富麗、豪奢,要不然,不能顯出皇家氣派。

宮女、內侍穿梭來去,引著進殿之人入座。陳晚榮給安排在軍器監一邊。這次吐蕃大捷,軍器監很是露臉,一是他們造出了應急武器火炮,更重要的是還出了一位良工出身的將軍,就是陳晚榮。

陳晚榮名揚天下後,人們一提起陳晚榮,總是免不了來上一句「陳監軍可是出身軍器監呢!是大唐的良工!」

老百姓的認可與贊揚,是葉天衡他們視陳晚榮為軍器監旗幟的原委所在。

軍器監的人都在一起,正要就坐時,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內侍匆匆趕來傳達睿宗的口諭:「葉天衡為大唐奔波數十年,勞苦功高,該坐軍器監首席!」

誰坐首席,軍器監的人還不清楚么?用得著睿宗發話?這是安的什么心思?

「我?我,我坐首席?」內侍一傳達完,葉天衡驚訝得下巴都砸中腳面了。

軍器監陳晚榮是頭,他到來後,對軍器監的推動有目共睹,按理,應該讓陳晚榮坐首席才是。也不知道睿宗是怎么想的,居然要葉天衡坐首席。

「葉大師,快請坐!」陳晚榮扶著葉天衡入座。

葉天衡既是高興,又有些承受不起:「小友,這首席本該你坐,可是,老夫這……」

要陳晚榮跟著軍器監,而不是跟著將軍們,陳晚榮想不通道理。再有葉天衡這事,陳晚榮恍然,睿宗又在耍花招,還是一個讓人叫絕的手段。

睿宗這是在有意雪藏陳晚榮,不讓陳晚榮的風頭太過,故意安排的。

今天,太子給陳晚榮牽馬,再有太子給介紹凌煙閣將軍一事,早就讓群臣認為陳晚榮是睿宗跟前的大紅人,還是留給李隆基的人,這是信任無比。

睿宗也是這么想的,當然,帝王做事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印象已經造成了,要是睿宗再示以恩寵,那么陳晚榮勢必更惹人注目,風頭一上來,有些事就不好辦了。是以,睿宗決定給陳晚榮降降溫。

先是要陳晚榮跟著軍器監,不跟著將軍們,已經讓眾多大臣猜測不已。再有這事,那些原本想要巴結陳晚榮的大臣就在打鼓了,睿宗有意壓他這毛頭小子,我犯得著再巴結他么?

想明白道理的陳晚榮心中暗贊睿宗高明,手段非凡。

朝局之中,皇帝罵的人、壓著的人未必就是不受信任,給皇帝捧著的人未必就能得到重用。是捧是壓,得根據需要來決定。

遠的不說,就說眼前的事情,郭虔瓘給睿宗捧得很高很高了,親自給牽馬,還讓他畫影凌煙,因為這是最後一次了,何必舍不得那點榮譽呢?

睿宗還沒有說,郭虔瓘已經明白了,他是肯定賦閑在家了,已經告別戰場了。

陳晚榮心想睿宗既然如此安排,何不來個錦上添花呢?笑道:「葉大師,你安心就坐就是了。寇大師,劉大師,來來,你們坐這里,挨著葉大師坐。」

「陳將軍,我們哪能坐這里呢!」寇義兵和劉懷德忙著推辭。

陳晚榮不去理他們,按著他們坐了下去。二人不明究里,坐下去後有些局促,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在他們心目里,陳晚榮坐這里才最合適,他們坐是僭越,很不自在。

陳晚榮呵呵一笑,在劉懷德身邊坐了下來。軍器監的其他人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

陳晚榮今天很搶眼,不少大臣在注意他,看他不僅沒有坐首位不說,還坐在第四位,不由得大是驚奇,更有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按道理,陳晚榮是軍器監的頭,他不坐首席還有誰能坐?睿宗那道口諭明里是在抬舉葉天衡,其實是在壓制陳晚榮,要他們不驚奇都不行。猜測多端,在所難免。

只是他們不明白睿宗的本意,徒費心思罷了。

陳晚榮的用意很快就得到睿宗的贊賞。當睿宗進來時,群臣站起身相迎,陳晚榮看見睿宗的目光看了過來,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抹笑容雖然很淡,群臣還以為是睿宗心情好。陳晚榮卻知道,這是睿宗對他的安排很滿意。

睿宗本就是個謙恭之人,陳晚榮如此安排,既合他的願望,又體現出尊重葉天衡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敬意,睿宗還能不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