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馬車上,池韞磕著花生,看著正陽門前的康王世子。
「他們可真會做戲!」一旁的絮兒憤憤不平地說。
池韞笑道:「要是這么點事都應對不來,才叫奇怪。」
絮兒好奇地問:「小姐,您有什么辦法?」
雖然府里改了稱呼,可沒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這么叫。
池韞剝著花生殼:「先等等。」
等什么?絮兒不明白。
不多時,皇帝派人出來了。
那內侍十分恭敬,對著康王世子低頭哈腰,連連作揖。
然而康王世子態度堅決,大聲道:「胡公公,此事是我有錯在先,便是陛下不罰,我也必須自罰。」
說著,他大聲喝令侍衛:「繼續!」
侍衛當即揚起手中荊條,抽了上去。
「啪!」康王世子背上,又添上了一條紅痕。
胡恩嚇了一跳,苦著臉道:「世子爺,陛下沒有怪罪您。這件事如今還沒找著證據,您這不是讓陛下為難嗎?」
康王世子卻道:「我來請罪,正是不想叫陛下為難。陛下顧念血肉親情,我又豈能叫陛下受人非議?胡公公,你且回去吧!在受到應有的懲罰之前,我是不會起來的。」
他直挺挺地跪著,喊道:「打!」
「啪!」荊條又是一抽。
眼見康王世子後背一條條紅痕交錯,有的甚至滲出血來,圍觀人群的風向隱隱變了。
「這是真打呢!看來是真心請罪了。」
「是啊!又跪又打,就連陛下派人來勸,都沒收手,不是做樣子啊!」
「說起來,這樁案子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對吧?怎么就一定是康王世子做的?」
「這不是他嫌疑最大嗎?」
「嫌疑最大,就一定是真凶嗎?若是如此,官府辦案也不需要證據了。」
「沒錯。他們家要是幕後真凶的話,也不會自己嚷嚷出來了。」
絮兒聽得著急,說道:「小姐,再這么下去,百姓都要相信了!」
池韞仍然很淡定:「沒事,應該快來了。」
快來了?誰?
絮兒一頭霧水,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過了會兒,車壁被人敲了一下。
絮兒急忙探出頭,驚訝地喊出聲:「表公子?」
站在外頭的,是韓二舅家的表哥韓齊。
韓齊摸了摸腦袋,憨憨地問:「表妹在嗎?」
絮兒挑起簾子,就見池韞坐在車中,向他含笑點頭:「三表哥。」
正陽門外正熱鬧,沒有人留意這里的情形。
只聽池韞問:「來了嗎?」
韓齊連忙點頭:「池二表弟叫我來問,是不是現在過來?」
池韞答道:「差不多了。」
韓齊應了一聲,轉頭走了。
絮兒莫名其妙,扭頭問:「小姐,二公子要做什么?」
「等會兒就知道了。」車簾子放下來,池韞又剝起了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