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只是幫他雷霆戰神收集月露，是冒死幫所有無翼之神收集月露！

雷霆戰神打開院子，一眼望去，路上兩旁的院子門全部打開了。

大家都站在院子口，愣愣地看著外面，神情苦澀。他們不知道幫他們收集了月露的人還在不在，他們只是忍不住想出來看一下。

然後，他們看到了。

那人頭發已經被露水打濕，濕淋淋的黑色長發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背後。

太多的月露需要收集了，忙得連頭發都沒有時間打理，只能任由它們被露水沾濕。

那人的雙腳上已經看不清鞋子，被泥巴糊滿了整個腳丫，甚至連他有沒穿鞋子都沒有人能確定。

騙過了天使再回來，卻是絕對不能使用神力暴露自己的行蹤。他是全靠雙腳奔跑，越過山脈，並且一晚上不停來回在三千多人的住處，忙碌地收集著月露，不能錯過它們的收集時機。

那人的白皙雙手，綻放著淡淡綠光。

觸摸了太多的晶瑩透著綠光的月露，使他的雙手也都沾染上了綠色。

他的身上，任何一部分都在展示著他昨晚的經歷。

大家就這么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向路的盡頭。

盡頭那邊，冰雪女神含淚站著。

而那人，笑著擦肩而過。

「為什么還要回來……」冰雪女神忍不住回頭問。

「釀造月露酒，當然不能錯過，錯過要再等一千年呢。」

「我們願意放棄這一千年！」

「謝謝，但我不願意讓這一千年的等待白費啊！月露酒可是好東西……如果不介意，等釀好之後，可以送我幾瓶。」那人也回過頭，給出一個一成不變，卻又百看不厭的微笑，然後再次前行。

兩人的對話，所有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的無翼之神都能聽見，也都暗暗記住了。但除了目送他離開，他們還能怎樣？此刻的他們，連謝謝都說不出口，這人，和他們之間有太多無奈和遺憾阻隔著。

冰雪女神此時倒是很懊惱，為什么自己沒有再釀造月露酒了呢？想要幾瓶，都可以送給他。

不過也罷了，這一別，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上，月露酒的釀制要兩個月呢。

天使和無翼之神的聯手通緝，這里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冰雪女神沒有去攔下那個默默離開的身影。

很想，但不能。

即使再不舍。

也不能。

不知怎么，那人離開的背影，竟慢慢地又和自己妹妹的背影重合。妹妹在她懷里閉上眼睛那一刻，那種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的絕望，再次充斥冰雪女神的內心。

而她的身後，所有無翼之神都走了出來，遠遠地目視著那個背影，久久沒人說話，直到他消失在盡頭，空余嘆息聲。

西北遠處的山脈，卡瑪爾剛毅的臉龐上神色嚴峻。

米迦勒幾位大天使長來到他的身後，陪著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