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漣漪

今日人物資料：

姓名：於雪莎/於學桑

性別：男性/偽娘

生年：1985年

身高：175cm

體重：58kg

所屬學院：經濟學院

所屬專業：經濟學

個人簡介：

身材高挑苗條，雙腿修長。因為父母近親結婚導致染色體異常，因此擁有b罩杯的胸部，渾圓的屁股和細嫩的肌膚。

家境至今還是個迷，但父親貌似在陝西當地也是個頗有權勢的人，而於雪莎對自己家的印象很糟，或許和殘酷的童年有關。

少年時邂逅了血氣方剛的陳力，在陳力心里埋下了喜愛偽娘的種子，自己也被激發了女性化的因子，將陳力當做自己的摯愛，並一直恪守著精神上的絕對忠誠。

離家出走之後一度經歷了極為艱難的歲月，後來憑借出色的天賦，通過個人投資賺到了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甚至因為獨特的經濟理論獲得過國內最高級別的經濟學大獎，不僅學習上堪稱學霸，也是令燕大都十分重視的戰略人才。

進入大學後和陳力重逢，和他重啟了中斷的愛情，並帶領身邊的愛人和朋友，一起創辦了精圖社，並過著雖然辛苦，但可以貫徹自己理想的日子。

呂林受傷的第二天，他便以休養腳踝為由被家人開車接離了學校。

在呂林回家的當天，我的身體雖然還在課堂上聽課，可卻頭腦混亂，內心陷入了徹底的慌亂之中，而慌亂的根源，無疑是昨晚那突如其來的變向表白，以及在看到我裝模作樣之後，呂林臉上絕望的笑容。

『陳力啊陳力，其實呂林早就對你流露出過不少蛛絲馬跡……天底下哪里有這么溫柔的男人，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是個和秋燕、雪莎一樣，把自己當做女生看待的人吧……是啊，他每次在宿舍里放下長發，不也是一個絕色的偽娘么？還記得剛入學那會兒程秋燕強令他進廁所換衣服么？看來他的表哥很清楚呂林的秘密，所以把他當女孩子來看待，所以最開始才不願讓他在我面前換衣服吧。』

『平日里溫文爾雅，其實是女性化的表現才對，而且後來即便不去廁所換衣服，呂林也一般躲在上鋪穿衣，我簡直是傻子，明明身邊有雪莎和秋燕，卻看不出細心人一定能發現的，呂林身上的秘密……』

『對……一切就是從當時揍了李軒時開始的，呂林一定被我的勇敢所吸引，所以秋燕才會說，從來沒見過呂林會對陌生人如此開朗。後來軍訓時他先是為了我和雪莎的事情出謀劃策，可當我和雪莎快要和好之時，他的臉色好像就此變得復雜了……是了，他一方面對我有感覺，所以出於本能地不想讓我被雪莎搶走，可另一方面我一直拿他當成朋友，他又不想失去我，所以一直強迫自己表現地淡定一些吧。』

『如此說來，最近呂林之所以一直不太高興，肯定是因為我花了太多時間在雪莎和秋燕的身上，冷落他倒還算其次，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人有肉體關系，這無疑是很難讓人開心的吧……不過昨天我在球場上激勵隊友的話，或許變向讓他意識到我對他還是很關心的，才有了態度的好轉，才有了後來的表白吧……哎……我哪里是個有威嚴的外表並高高在上的人啊，這明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想到此處，我的心里不由得長嘆一聲。事實上我當然承認自己昨晚的表現的確很是惡心，可倘若能夠重來一次，我想我依然還是不知該用什么態度來面對突然對我表白了好感的，一直被我當做兄弟的呂林。好吧，即便我現在對於性別這種事情早就比一般人看得開，而且呂林的資質本就秀氣，可我已經是一個有了於雪莎和程秋燕，名義上竟然有兩名『女朋友』的男人了，難道不顧自己愛人的感受，輕率地接受另一個人的好感就是正確的么？

心知此時擺在我面前的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又不可能就此放任自己繼續傷害呂林，我最終決定毫無保留地將情況告訴於雪莎和程秋燕，聽聽他們的建議或許是此時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這天中午，我把於雪莎和程秋燕約到食堂角落的座位上，在三個人都就坐之後，將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們。包括呂林對我的表白，我昨晚傷害了對方的事實，自己今天上午思考的內容，以及如今面臨的兩難局面。

【哎~~你這件事上做的確實有點渣啊~~如果我是呂林的話，肯定會傷心死了……】聽我說完，身為呂林表哥的程秋燕意料之中地對我撅著小嘴，不過他也並非蠻不講理之人，因為也認同我的確面臨難題，便補了一句，【不過我理解你，而且很欣慰你會為了我們，拒絕呂林的好意，這倒是說明你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現在責任感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此時此刻到底應該怎么辦。】其實哪怕程秋燕為了表弟訓斥我，我也並不意外，因為我此刻最關心的當然不是自己的面子，而是究竟該如何妥善地解決目前的難題。

【目前當務之急是先確認呂林的安全，我們都是所謂的『偽娘』，我們比一般的女孩子更看重來之不易的感情，所以也會更加脆弱。別讓他做傻事，凡事事緩則圓也是不錯的處理方式。】到底是絕頂聰明的於雪莎，在我和程秋燕都還眉頭不展之時，他已經想出了步的對策。

【對對，還是雪莎說得對。】十分認同於雪莎的建議，程秋燕趕忙用手機撥打了呂林的電話號碼，並在半分鍾之後和自己的表弟通了話。

【那個……呂林，你的腳傷好點了嗎？哦哦……還有點疼啊，那你就好好休息。對了，你哪天來學校？哦哦……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多保重。拜拜~~~~】簡短的通話後程秋燕掛上了電話，然後似乎還算平靜地對我們說，【他說大概下周一回學校，既然他有這種打算，大概至少不會自尋短見了。】

因為呂林的精神狀態不至於太過糟糕，我們三人總算松了口氣，不過此時的狀況無非只是答完考卷的題而已，真正的關鍵問題依然懸而未決。

【秋燕，都已經現在這個情況了，你是不是也別再替你的表弟有所隱瞞，該把真實情況告訴阿力了。】在提出了個好的建議後，於雪莎繼續推進著這件事的解決方案，提出要讓程秋燕告訴我關於呂林的事情。

【哎……你說的對，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繼續認同於雪莎的判斷，程秋燕輕嘆一聲，接著道出了在他心中隱瞞多年，甚至對於雪莎都只是提及過冰山一角的秘密，一個關於呂林的，只有程秋燕一個人知曉的秘密。

【阿力，現在你也看到了，其實呂林也是喜歡男人的……說來也好笑，身為程家嫡子的我和身為庶出子的呂林都走上了女性化的道路，我們家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而且說來也巧，他和自己的表哥現在居然喜歡了同一個男人，更巧的是，他個喜歡的男人，正是我。】

當程秋燕竟然說出自己和呂林的關系遠比普通表兄弟要復雜之時，不僅是我，就連素來冷靜的於雪莎都面露驚訝的神色，看來他並不知道程秋燕和呂林的過去。

看著我們臉上寫滿了震驚，程秋燕只是苦笑了一下，看來談到這個秘密，就連素來調皮的偽娘偶像都必須嚴肅起來了。

【我和呂林是家里唯二的兩個男孩子，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四個姐妹……所以我們倆從小就一起玩到大。相比之下，我從小就調皮搗蛋很讓老師和家里人頭疼，但呂林卻是個乖孩子，凡事循規蹈矩，一直被家里人認為比我更有資格接掌程家的事業。當然了，他並不懂唱戲，所以想讓他接班程派是沒可能的，最多只是繼任家族的企業罷了。】

【或許真是基因的問題吧，我們倆從小都愛穿女孩子的裙子，長大之後我因為拗不過自己的性取向，背著家里人跑到電視台去參加了選秀，雖然惹得老爸火冒三丈，但也成了所謂的偽娘偶像。可呂林卻不一樣，他從未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展現過自己的女裝，甚至長大之後也不再偷穿女裝，可以說一直以來也沒有放任自己的女性化，而是為了顧全大局，總以男兒身示人，並強迫自己像個男人一樣地從事運動，也就有了他如此出色的球技。】

【性取向的錯亂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折磨，因為不能像我一樣干脆隨波逐流，呂林從意識到自身有問題到現在，一直因為不敢解放自己而過得十分苦悶，唯一能讓他吐露心聲的，只有我這個同樣喜好女裝的哥哥了……所以不難想象，呂林和我的關系越來越好，中學時期他基本每隔兩三天就要往我家跑一趟，看著我一套又一套地換穿女裝，成了他唯一的宣泄渠道，也促成了我們的關系更近一步。】

【其實我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因為我早已不能算是一個男人……可我又是唯一讓他可以徹底放松面對的人，所以在高一那年，我們次接吻，雖然直到今日我們都沒有真正的性接觸，我也同時有過一個男朋友……可這種類似柏拉圖式的伴侶關系一直持續到我認識了雪莎為止……在我喜歡上雪莎之後，我決心斷絕呂林對我更不切實際的好感……哈哈，說來好笑，算上阿力的話，你已經第二次從他手里搶走所愛之人了。】

當程秋燕似笑非笑地調侃於雪莎之時，於雪莎自己的臉上也是表情復雜，不過聯想到軍訓末期，在我和於雪莎正式和好之後，呂林臉上那古怪的表情，程秋燕應該是所言非虛的。

【雪莎，你不必太過自責，即便你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我當時也不能放任自己和呂林再那樣過下去了……我是他的兄長，所以對他有責任，因此更不能繼續亂下去……恰恰因為我並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所以才不能讓他在已經女性化的前提下，再走上喜歡我這種類型的非男非女的錯誤道路。只不過我當時的確傷害過他，所以我們在宿舍重逢的時候，我才會在面對他的時候那么尷尬，也會因此收斂自己的性情~~】

【可是你依然把他調到了自己所在的宿舍？是出於對兄弟的保護嗎？】聽到這里，我不禁插口詢問。

【哎……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弟，而且曾經暗戀過我……我很清楚他已經不可能再像個正常的男人那樣生活，而且四人宿舍的第四個人選，我貌似也沒什么更好的選擇吧？】

程秋燕慢慢將自己和呂林的過去講了出來，我和於雪莎聽完之後心情都頗為沉重，大家都意識到在我如何對待呂林的問題上，這的確頗為棘手。

【阿力，咱們換個角度來講，你是否哪怕有一點點喜歡呂林？或許倘若沒有我們，你是否能夠接受他？】三人都沉吟半晌後，於雪莎再次開口，我心知他並不是出於嫉妒之類的負面情感，而是真心實意地在思索解決問題的渠道。

【雪莎，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因為我已經有了你和秋燕……而且倘若不認識你們，我想我可能更加不會接受呂林了，因為我壓根就不會對所謂的『偽娘』產生任何情感。】事到如今我依然秉承著自己內心中最根本的良知，對自己所愛之人忠誠是最基本的素質，無論呂林和我關系好壞，我都不能容忍自己為了所謂的仁慈而放縱情感肆意亂竄。

【這樣吧，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我周末回家和他聊一聊好了。】因為大家都想不出太好的解決辦法，程秋燕表示著自己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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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暫時也只能這樣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想必此時比起身為外人的我和於雪莎，更可能解開呂林心結的人無疑還是他曾經最信任的程秋燕了。

打算暫時靜觀其變，並決定先由程秋燕出馬的我們，當時卻根本沒有料到，就在兩天之後，事態的發展卻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

2004年11月14日，周五，這天對於付金川來講是個重要的日子。因為就在這天下午，他籌劃了許久的學生會投資研究部正式成立，而他身為一個大三的學生可以擔任此部的部長，從某種程度來講，儼然是無比榮耀的事情。

這天上午，付金川在老師的支持下，召集了學生會各個部門的部長甚至是會長前來助陣，所有掛靠在經濟學院名下的社團也要派代表前來參加這次的儀式。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據說和付金川私下里向老師提議的，一個所謂『黨政合一』的大戰略有關，至於這個聽起來就迂腐不堪的計劃具體如何實施，我等『平民』自然是無從知曉了。

因為學院領導作出要求，作為精圖社的代表，我、於雪莎和江雨星雖然頗不情願，但本著悶聲發大財，不和其他人正面沖突的原則還是硬著頭皮前來參會了，而在會議開始之前，我們就座之時，我注意到班主任助理張雲強似乎面帶不屑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

【雲強哥！】因為共同經歷過籃球賽的洗禮，加上張雲強本人仗義的人品，讓我們已經結成了初步的友誼，我便讓於雪莎和江雨星坐在留給我們社團的座位處，自己則跑到張雲強身邊就坐。

【你們果然也被叫來了啊……這個付金川，真是讓人惡心。】沒想到在我們看來同為校方代表的張雲強，卻對此時正在門口迎接來賓的付金川如此不爽。

【咳……可能這就是某些人生活的方式吧。如果能為學院著想，或許也是好事……】根據會議前於雪莎交代的，要暫時避其鋒芒的策略，我並不打算公然在別人面前表達我們對付金川的不滿。

【你看他在門口搓著手賠笑臉的樣子，就能想象這孫子背地里對老師們如何溜須拍馬了吧？身為學生會的同伴，我真是沒法和他為伍。】倒是張雲強一如既往地直截了當，毫不顧忌被我聽到這些內容，也代表他對我有著一定的信任。

隨著與會人員逐步到位，以及特意前來參會的學院領導們逐漸就座，會議眼看就要開始了。不過就在此時，兩個人的結伴出現，讓我當時立刻震驚到幾乎合不攏嘴。

只見從門口緩緩走進了兩個人，男的帥氣逼人，女的美艷大方，他們手拉著手，只到走進教室才雙手分開，然後分別落座前排的位置，而這兩人不是別人，赫然是理應在家休養的呂林，和那個學生會的大紅人兒，能力超強的事業型美人兒孫穎。

在兩人走進教室的一瞬間，我和於雪莎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感覺不妙的表情。今天的呂林全然男裝出席，頭發也時隔許久再度用啫喱水梳成仙道類的朝天毛寸，而孫穎看起來依然那么嚴肅，只不過從她和呂林肩並肩、手拉手的樣子來看，這兩個人竟然在短短兩天之內成為了男女朋友。

【大會正式開始，首先請我們感謝院領導的到場！！】在大階梯教室幾乎坐滿之後，付金川終於器宇軒昂地開始了本次儀式，而他率先感謝院領導的作風果然吻合張雲強對他的判斷。

【眾所周知，咱們經濟學院目前在國內位居前三！！我們在領導和老師們的帶領下，也學著最先進的金融理論！！學院這些年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這全是領導和老師們的功勞！！！而今天，在領導的英明帶領下，我們將邁出歷史性的一步，那就是從理論教學向實踐科學的進步，從紙上談兵到實干興邦的轉型，從簡單讀書到協助學院發展的變化，這些改變也將從投資研究部的成立開始！！！！！】

要說這個付金川還真是為不可小視的人才，從當初入學時主動放棄假期，來到學校幫老師們辦理新生入學，到他一貫對他人報以友好的微笑，在老師們面前更是鞍前馬後，再到如今在大會上公然吹噓學院領導的功績，都彰顯了他在瘦弱的身軀下，隱含著無論如何也要向上爬的強大願望。後來我得知他只是個小山村里的高材生，家境貧寒到只能靠學校的賞識才有可能在北京這座大城市里存活下去，我多少有點理解他這種步步為營、處處算計的性格了。

付金川激昂的開場白過後，便是各位領導的演說時間。在領導們都心滿意足地重新就座之後，付金川開始向在座各位隆重介紹投資研究部的副部長，也是他必須仰仗的孫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