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的身體一僵，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蕭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有點兒毛骨悚然。

「你，是怎么想起來的呢？」馮蓁幽幽地問，她相信那日在博物館，蕭謖的表現是不知道她是誰的，「你現在也叫蕭謖嗎？」

「嗯。」蕭謖應了一聲。至於怎么想起來的么？匪夷所思的夢從他青春期就開始折磨人，一直到那天，他站在馮蓁的房間里才確認了，那個夢或許在許久許久以前乃是事實。

馮蓁輕輕地往外挪了挪，險些滾下床，就順勢站了起來，「我去洗一下。」她沒那么天真，那件事蕭謖能跟她這么容易抹平？她腦子里構思了不下數百個蕭謖能折磨她的法子，自己先把自己給嚇尿了。

「一起。」蕭謖也站起了身。

馮蓁是望「體」而逃，不過也沒大用處。蕭謖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他前半輩子真的沒有過女人。

洗過澡，比基尼是沒辦法穿了，馮蓁打開衣櫃拿了件蕭謖的t恤，迫不得已還拿了一條他的底褲，總比掛空擋好。

等收拾好自己，馮蓁打了個哈欠之後，才強打起精神跟蕭謖道：「其實你也說了是夢，我其實也是做夢夢到的，有點兒靈異哈，哈哈。」

蕭謖沒跟著馮蓁打哈哈。

馮蓁只好繼續道：「你也看到了，這輩子我結過婚，也離過婚，私生活比較隨便，你罵得也沒錯。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如今又老又丑又臭，你一看就是精英人士，跟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沒必要屈尊降貴地跟我糾纏。哪怕真的在一起了，最後肯定也會因為教育背景、家庭背景、社會背景不一樣而產生各種矛盾，鬧得一地雞毛，何必呢，對吧？」

馮蓁越說越有勁兒，「就算真有上輩子，咱們在一起過，滋味都嘗遍了，還有什么新鮮感？投胎轉世就是為了有嶄新的人生對吧？這輩子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就別較勁兒了是吧？」

蕭謖靜靜地聽著馮蓁講話，一次也沒試圖打斷，直到她自以為把道理都講清楚了，才眯著眼睛總結了一句，「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馮蓁心里哼哼了一聲，挺會抓重點的啊。「不是，我只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到最後肯定是你拋棄我的結局，那時候我一定會傷心欲絕，說不定跳樓都可能。而經歷過你這樣的人，怎么還能看得上其他男人，這太悲劇了。」

蕭謖不為所動。

馮蓁決定豁出去了，「要不，您看這樣行不行，你要覺得是我身體吸引你，咱們可以多做幾次，集中在這幾天，做多了就膩味了，女人嘛，功能都差不多。」馮蓁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連違背良心的貶低全體女性的話都說出來了。

「所以，男人對你而言，也是功能都差不多？」蕭謖諷刺地問。

馮蓁眨巴眨巴眼睛，理兒，的確是這個理兒的。

「既然都差不多，我為什么不行？」蕭謖問，「是因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你沒辦法接受最後不好的結局是不是？」

「你跟你前夫結婚的時候考慮過這些嗎？」

馮蓁感覺蕭謖以前上學，閱讀理解可能是滿分的那種學神。

「以為人人都像你前夫那樣，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連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只會追求刺激？」蕭謖諷刺道，「他現在跟他老婆的表妹搞在一塊兒了。」

馮蓁瞪大了眼睛，心想你干什么跟我講這么勁爆的消息？

「能看上那種男人，看來你不僅又老又丑，還眼睛瞎，腦子蠢。」蕭謖睥睨馮蓁道，「你說得沒錯，你這種人配不上我，遲早也是分手的結局。至於身體，呵，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馮蓁氣得快腦溢血了，只是打不贏、罵不贏，她也沒有辦法，真想弄點兒老鼠葯毒死蕭謖。馮蓁站起身，「既然這樣，那我走了，想必以後蕭先生也不會再糾纏我了。」

只是馮蓁才剛轉身就被蕭謖捉住了手腕。

「走，可以，誰准你把我的衣服穿走的？」蕭謖冷冷地道。

馮蓁深吸了三口氣才能稍微克制住自己尖叫的沖動。她甩開蕭謖的手，去撿地上自己的比基尼。她雖然沒有潔癖，但也不喜歡穿落在地上的衣服，要不然剛才誰稀罕穿蕭謖的衣服啊。

只不過馮蓁彎腰才揀了一件，剩下的就被蕭謖揀了起來，走到陽台上扔了下去。

「蕭謖，你幼稚不幼稚啊？」馮蓁尖叫道。

「就那種地攤貨，你也穿得住？」蕭謖走到馮蓁跟前道，「還以為你拋棄我，是要過什么好日子呢。」

馮蓁覺得跟蕭謖完全講不通，再次轉身想走，卻被蕭謖箍住來脫她的衣服。

馮蓁又氣又急，蕭謖這混蛋實在是太幼稚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踐踏人的自尊很有效。

「你不要太過分了！蕭謖。」馮蓁罵出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了，她心里很難過，拼命地想阻止自己的眼淚，可眼睛就是漸漸地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