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風雲會(上)(2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3350 字 2020-05-30

想到這兒,蕭謖就不由搖頭,頗有些媚眼拋給瞎子看的感覺。

蘭姬走後,蕭謖隨意地掃了眼榮恪的腰間,將荷包遞給他道:「你拿去用吧。」

榮恪歡喜地收下,蘭姬的綉藝整個上京怕都沒幾人能趕得上,他早就眼饞了,只是不解地道:「殿下不用荷包了么?」

用自然是用的,不過卻得是另一個人送的才行。

榮恪見蕭謖不答,又想起剛才他親自為幾雙綉鞋挑選樣式的事,心里不由駭然,這是跟那位還沒斷呢?

卻說榮恪為何不懷疑蕭謖是給盧柚挑選鞋樣子呢?自然是因為先才盧柚親自上門他都冷淡不見,這會兒怎么可能為她的鞋子操心,是以馮蓁的臉自然就浮現在了榮恪的眼前。

榮恪又想起蕭謖剛才仔細吩咐蘭姬,說那人肌膚幼嫩,經不起摩擦,鞋子要盡量柔軟,尤其是內襯,得用如雲棉,這要何等心思,他家殿下才會親自過問這等細枝末節的事兒啊?

怕是不僅不會斷,將來……

也不知是做貴妃還是做什么。

馮蓁回到城陽長公主府,才發現自己的耳墜掉了一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她的耳墜一天換一副,半年都不會重樣的。

只是這幾個月,她的首飾、手絹等貼身之物,已經不見了好幾樣,稍微頻繁了些。馮蓁雖微有疑慮,卻因為沒了下文,也就只能擱置不問了。

馮蓁問宜人道:「外大母今兒怎么想著進宮了?」

「是皇上派人來請長公主的。」

馮蓁點點頭,也沒往心里去,等長公主回來時,她才被她外大母帶回來的消息給嚇了一跳。「外大母,你是說皇上欲為六殿下聘我?」

長公主揉了揉眉心道:「他可真想得出,皇帝這是報恩還是報仇啊?以為隨便提溜個皇子出來,吾就會感激涕零么?」

「可外大母你不是說,皇上怕外戚專權,是絕對不屬意我嫁入天家的么?」馮蓁才說完,就已經想明白緣由了,蕭詵看來是徹底跟皇位絕緣了。

所以是皇帝要彌補蕭詵才想聘自己做六皇子妃呢,還是蕭詵自己跑去元豐帝跟前求的呢?馮蓁自己覺得,約莫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她嘆了口氣,若是沒跟蕭謖有什么糾纏,嫁給蕭詵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好選擇了。馮蓁所謂的次,自然是跟招婿相比而言的。

可現在嫁給蕭詵就等於是害他一命,倒是辜負了他對她的那么一丁點兒心意了。之所以說蕭詵只有一丁點兒心意,那是因為他跟二皇子爭搶董素素,前幾日才鬧了一場,還是蕭謖特地說給她聽的。

其實蕭詵自己卻覺得他對馮蓁是真情一片,於他而言,董素素就是個玩物,完全不能跟放在心上的馮蓁相比,所以覺得馮蓁肯定也不會介意,然則那只是男子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你心里可別存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做他的皇子妃將來恐怕連個進士妻都不如。」長公主嫌棄地道。

馮蓁笑著將臉湊到長公主跟前道:「外大母從我臉上看得到那些念頭么?」

長公主戳開馮蓁的臉,「就怕你年少不經事,被人給哄了。」她轉頭吩咐下去,再不許六皇子上門。以前蕭詵還能借口找蘇慶上門,現在長公主直接把蘇慶拎到了跟前囑咐,「你啊,以後跟六哥兒有事兒,直接去他府上或約在外面,再不許到咱們府上來烤肉、下棋什么的。」

蘇慶還有些懵,幸虧戚容是個聰明人,在旁邊拽了拽他的袖子,朝馮蓁努了努下巴。

蕭詵求娶的事兒,馮蓁自然沒放在心上,她的關注點是她的腳掌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怎么紅紅的?她伸手摸了摸,指腹上也染上了一層粉紅。

馮蓁有每日入浴的習慣,所以入睡前足底絕對是白白凈凈的。昨兒她以為蕭謖又要來偷香的,畢竟他這些日子可是一夜不落,結果她等得睡著了,也不見蕭謖那只羊來送毛。

那這足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宜人也是驚奇呢,她仔細瞧了瞧,又聞了聞這才道:「女君,這好似是印泥。」

印泥?

馮蓁揉了揉腦袋,可想不出這是在鬧哪一出,不過泰半跟蕭謖有關,長公主府好歹也是有侍衛、家丁巡邏的,不然那不真成了篩子了,誰都能鑽進來。

只是一連幾日也不見蕭謖的蹤跡,後來馮蓁才知道他是被派去視察皇陵了,元豐帝龍體欠安後,如今最關心的就是他的皇陵。

馮蓁打了個哈欠倚在蕭謖的肩頭,嫌棄地道:「殿下身上一股子泥土味兒,這是還沒回府么?」

蕭謖捏了捏馮蓁的鼻子,「不識好歹,孤這是為了誰,連回府換身衣服的功夫都沒有,嗯?」

馮蓁「吃吃」地笑了兩下,卻不接蕭謖的話。

「孤這就走,省得熏著你。」蕭謖作勢要起身。

「不要。」馮蓁配合地拉住蕭謖的手,嘟嘟嘴道:「殿下好不容易才來一趟。」

其實哪里是好不容易,明明就是很容易。只是馮蓁幾天沒有薅到羊毛,自然是舍不得蕭謖了,畢竟時不與我。

蕭謖想了想道:「那孤回去換身衣裳再來。」

馮蓁眨巴眨巴眼睛,「你不嫌麻煩啊?」

「有什么麻煩的?難不成孤還能在你這兒沐浴不成?」蕭謖問。

「我倒是有幾套男裝呢。」馮蓁捂嘴笑道。

蕭謖揉了揉馮蓁的頭發,低頭嗅了嗅,「你身上好香。」正是因為馮蓁太香了,所以蕭謖更舍不得拿臭男人的味道熏著她了,他自己本也愛潔,若非是這幾日念得緊了,也不會一進城門就直奔馮蓁的院子。

蕭謖走的時候,將馮蓁的窗戶留了個縫兒,方便他待會兒過來,「你先睡吧。」

馮蓁搖搖頭,「不要,我等著殿下。」她還沒來得及問印泥的事兒呢。

只不過馮蓁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蕭謖一走,她就滾上了床,雖說有桃花源,但美容覺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只是她的腦子才開始迷糊,就聽到了窗外有腳步落下的聲音。

馮蓁的睫毛顫了顫,想著蕭謖這一來一回的還真是快。她坐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雙手用力往兩側扯了扯領口,以至於右肩都露出一半來了。

馮蓁很清楚斜肩衣的魅力,香肩半露,鎖骨精致,那是頂級的魅惑之一。馮蓁這是想薅夠羊毛快想瘋了,她也不在乎第五顆、第六顆什么的,只要把眼前的第四顆仙桃養熟就行,那時候就是天高任她飛了。

所以馮蓁很想盡快把蕭謖給囫圇吃掉,然後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今後她有桃花源在手,蕭謖想逮住她那是不可能。

窗戶微微地響了一聲,一個黑影便落在了屋內,只是他行走的腳步聲微微不對頭,馮蓁的眼睛眯了眯,一把掀開了自己的床簾。

蕭詵被馮蓁的警覺給嚇了一跳,楞在了原處。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呆呆地對望著。

馮蓁心里想的是,這元豐帝都是些什么血脈啊,皇子一個比一個喜歡晚上爬牆?她原以為蕭謖是獨一個兒,現在才覺得大概是家學淵源。

而蕭詵則是沒想到能有眼前這般的艷福,眼珠子落在了馮蓁的鎖骨窩里,怎么爬也爬不起來,好似有無數的蜘蛛絲在拖著他往下拽。而蕭詵自己也是毫無抵抗,心甘情願就落了下去。

所謂美人,披頭散發,衣衫凌亂,似乎更美得別具一格。潤白溫膩如花口瓶細長的脖頸,因為微微側頭而拉長了側面的線條,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描摹那樣優美的線條。視線再緩緩下探,從那半敞的衣襟下鑽進去,撫摸那俏皮地探出半顆頭的渾圓。

馮蓁在最初的震驚後,伸手一把抓住了領口,將無邊秀色全都重新遮掩了起來,然後匆匆從床上站起身,胡亂地趿拉起鞋子,竭力讓自己冷靜地道:「六殿下為何夜闖我的閨房?」

蕭詵儼然還沒回過神來,只呆呆地望著馮蓁,直到她重復第二遍,這才「哦」了一聲,面紅耳赤地道:「孤見不著你。」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可是委屈無限的。

馮蓁一聽就明白了,「殿下明日白天再來吧,若是叫人發現了,你我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就洗不清,幺幺。」蕭詵上前一步道,「如今孤已經沒有了婚約在身,孤也求了父皇給咱倆指婚,只是姑祖母她老糊塗了,反倒是不許孤上門了。幺幺,孤是要正大光明地娶你。」

馮蓁只想盡快安撫住蕭詵,男人的劣根性她是知曉的,必須得盡快攆走蕭詵,否則那就是第二個蕭謖。馮蓁感覺自己恐怕沒本事能手薅兩只羊,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什么的。

而且蕭謖馬上就要來了,馮蓁真怕這兩只羊撞上了,那她在蕭謖眼里估計就沒什么節操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