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又尋歡(下)(2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3423 字 2020-05-30

可她嘴上卻只能道:「殿下就這三名姬妾?」

蕭謖有些不自在地道:「就這三個才記得住叫什么。」

「殿下為何要這般做?」馮蓁問。

「為了花開不並百花叢。」蕭謖道。

馮蓁做出愕然地神情道:「殿下去翻廢紙簍了?!」

蕭謖的耳根子千真萬確地紅了,不願再回答馮蓁的問題,一把將她拽過來摟坐在腿上,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壓在胸前不許她抬頭看自己的臉,「這下滿意了?」

這到底是誰滿意了?馮蓁覺得冤枉,她壓根兒就沒要求過蕭謖遣散那些姬妾好么?再說了,那都是他玩膩的,有什么好稀罕的。等將來他成了皇帝,能保證沒有三宮六院么?

「那以後呢?」馮蓁抱住蕭謖的脖子問。

「以後自然也只有你。」蕭謖點了點馮蓁的鼻尖,回答得很爽快。

馮蓁心里大罵,你個臭渣男,說話都不走心的是吧?人生那么長,只有她個屁。這種話答應得越容易,食言也就越容易。

罵歸罵,但為難的是馮蓁還得強裝出滿意的笑容。可反觀蕭謖,倒是笑得酒窩都露出來了,所以這人是覺得哄住了自己而開心么?

蕭謖親昵地用鼻尖摩挲著馮蓁的臉,「幺幺,以後若是心里有事可直接對孤說,為你遣散姬妾的事孤能做到,其他的事孤也能為你做到。」

馮蓁莫名覺得蕭謖好像挺想為自己遣散姬妾似的,這么上趕著的男人還真是少見。虞姬她們得是有多讓他膩味啊?

不得不說她心里還是有些虛榮的快慰的,要不是腦子極度清醒,估計這就得陷進蕭謖的大坑里去了。好在馮蓁還知道,去了姬妾,這不是還有孌童么?她頂頂想問一句的,但又直覺這會兒要是問了,得被蕭謖收拾,真要把他氣走了,損失的還不是自己的羊毛么?

可終究馮蓁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若翌日外大母有對不住殿下的地方,請殿下看在咱們的情分上,一定包容她三分。」這就是她希望蕭謖最終能做到的事兒。

蕭謖正要答話,卻聽見窗欞被人扣了三聲。

馮蓁一驚,蕭謖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背脊,「是孤的人,當是有急事找孤。」

半夜三驚會有什么事兒?馮蓁從蕭謖的腿上站起,見他走到虛掩的窗邊,也不知外面的人說了什么,蕭謖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孤得走了。」

馮蓁點點頭,心里卻十分好奇,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兒,竟然讓蕭謖的人找到她這兒來了。她知道若非必要,那些人是絕對不會到這兒來驚動蕭謖的。

不過馮蓁沒什么耳目,外面的事兒,長公主想讓她知道的,她就能知道,否則她的耳朵那就是個擺設。

至於那日發生了什么事兒,馮蓁還是聽何敬說的。

「你知道么,五殿下差點兒又克死這一個未婚妻了。」何敬神秘兮兮地道。

「盧家女君出事兒啦?」馮蓁心里一緊,「怎么出的事兒啊?」

「好像說是吃壞了什么東西,夜半還是五殿下夜闖禁宮,替她請的御醫院院正去,才把小命救回來的。」何敬道。

說到這兒,何敬忍不住噘嘴道:「五殿下對她倒是情深,哎,擋不住人家命好,有那么個遠房堂姐。」

何敬當時對蕭謖可是有那么點兒意思的,所以提起盧柚就有些酸了吧唧的。

「而且……」何敬撇了撇嘴,「五殿下為了她還將府中的絕色姬妾都遣散了呢,嘖嘖,這要是真成了親,還不知寵成什么樣兒呢。」

馮蓁將剝好的蜜桔遞了一瓣給旁邊的馮華,這才慢吞吞地道:「嗯,五殿下深情嘛。」

「真不知她哪兒來的福氣。」何敬的話比馮蓁手里的青色蜜桔還酸,「都說她將來就是第二個蘇貴妃呢。」六宮獨寵的蘇貴妃。

至於盧柚有沒有福氣,馮蓁心里卻是有答案的。若蕭謖不知道她和嚴儒鈞的事兒,那將來被發現的話,馮蓁只能替盧柚點蠟。若蕭謖知道這件事的話,只能說他暫時挺喜歡頭上帽子的顏色的,但盧柚還是只能被人點蠟。

「你看著她好,可各人有各人的苦楚罷了。」馮蓁道。

「瞧你這話說得多暮氣。」何敬笑道,「我瞧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就不知道這福氣會被哪一家娶走。鄭家那邊可有信兒啦?」

馮蓁咬咬嘴唇,沒好氣地道:「這天底下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么?」

何敬咯咯地笑了兩聲,「別氣啦,都是前兒回大母府上,我阿母跟我說的。城陽長公主叫你相看鄭十三郎,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兒啊。」

馮蓁捂住臉,「沒被相中總是丟臉的事兒了吧?」

「乖乖,就你這樣兒的他都還相不中?」何敬假作驚訝地道,「他真是要娶個仙女兒啊?」

馮蓁道:「若是敬姐姐沒嫁人,一去他家准能相中,你詩詞歌賦樣樣拿手,我呢……」馮蓁攤攤手,「什么都沒有,詩也寫不出來。」

何敬就喜歡馮蓁這份兒「不如人卻不忌諱說出來」的勁兒。

馮華在旁邊道:「他家相不中你,那是他家的損失。」

馮蓁沒敢應和,「也可能是他家逃過一劫吧。」

這話將馮華和何敬兩人都逗得大笑不已。蔣琮從外面走進來問,「說什么呢,笑得這么歡?」

何敬見蔣琮回來,趕緊起了身,「二叔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你二嫂身子越發重了,我不放心。」蔣琮道。

何敬朝馮蓁擠擠眼,意思是好肉麻。

馮蓁笑道:「阿姐,那我先回去了。」

馮蓁晚上依舊住在密室里,倒不是生蕭謖的氣,若是跟他認真計較的話,那她一天能被氣得跳三次河,所以不放在心上就是。她這是為方便進桃花源而不被人察覺,才選擇密室的。

不過今晚馮蓁躺在床上,一時沒動。腦子還是忍不住想蕭謖,想自己該怎么擺脫他。迄今為止,馮蓁其實都沒有拿出可執行的計劃,全部期望都放在了第四顆仙桃上,但目前看起來成熟也是遙遙無期,她在躊躇要不要跟蕭謖攤牌。

而且這次盧柚的事兒,也叫馮蓁心煩,她真有些擔心是自己外大母做的,雖然很多人都有動機讓盧柚死,但城陽長公主的執行力一向驚人。

馮蓁就這么胡思亂想著,什么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但夜里她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被人壓醒的。

蕭謖的吻又急又狠,似狂風驟雨一般要給與她這條小船以滅頂之災。馮蓁心里駭然的則是蕭謖是怎么准確地找到她這間密室的?

既然是密道、密室,肯定就不止一窟,不說復雜得像蜘蛛網,但好歹也不是一條直路。

可是馮蓁完全沒有說話的空隙,舌尖都被蕭謖給吮麻了,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嘴唇也破了,因為疼得厲害。

雖說有羊毛入貢,馮蓁細皮嫩肉地也當不得蕭謖這般摧殘呀,於是她用力地推了推蕭謖,嬌氣地道:「疼——」

蕭謖卻還意猶未盡地咬著她的嘴唇,差點兒沒把她的嘴皮子扯掉。

馮蓁動怒地掐了掐蕭謖,蕭謖這才松開嘴,卻又換了個地方裹挾。馮蓁推拒不動,只得任由他狂風暴雨。

過了好一陣兒,蕭謖才喘著氣兒松開了馮蓁,將她的衣襟重新拉好。馮蓁卻生氣地拉開看了看,紅紅的血漬慘不忍睹。

「孤明晚給你帶點兒葯膏過來塗抹。」蕭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了。

「明晚你還來啊?」馮蓁簡直有些受不了了,誰也不是受虐狂不是?

蕭謖隔著衣裳替馮蓁輕輕揉了揉,「怎么不來?」

「殿下是怎么找著這間密室的?」馮蓁扭了扭肩,試圖甩掉蕭謖的魔抓。

「孤上次在你衣裳上抹了點兒葯,順著葯香過來的。」蕭謖倒是沒隱瞞馮蓁。

「殿下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馮蓁忍不住諷刺。

蕭謖抬手用拇指摩挲著馮蓁的下巴,「孤只是想見你。」

這話聽在馮蓁耳朵里可不是深情,而是恐怖,一種花蝴蝶落入了蜘蛛網,無法掙脫的恐怖。

「你為何又往密室鑽?還在生孤的氣?」蕭謖開始咬馮蓁的耳朵。

馮蓁嘟囔,「到底是誰生誰的氣啊?一身是傷的是誰啊?」

蕭謖低笑出聲,「都是孤的錯。」

馮蓁圈住蕭謖的脖子,朝他嫵媚地道:「這么說殿下是在生我的氣咯?才這么對我的?我這是哪兒惹著你了呀?」

蕭謖不語。

馮蓁又問,「柚女君的身子好了么?聽說殿下為她夜闖禁宮請御醫,好生痴情呢,上京城都傳遍了。」

蕭謖嘆了口氣,「幺幺,孤不能再背上克妻的名聲了。」

這次換馮蓁不語了。

「說實話,從指婚以後,這並非盧柚第一次遇險了。」蕭謖道,「你知道孤現在為何不能娶你了吧,幺幺?」

這怎么跟小說里寫的一樣了呢?皇帝為了保護自己的心上人,另外立個靶子。結果心上人反而不能理解皇帝的苦心,最後皇帝失望之余跟那個靶子好上了。

馮蓁心里越想越可樂,又覺得人生荒唐滑稽得厲害。她現在之所以幸運,不過是因為盧柚自身有個大毛病而已,可若盧柚真是那乖順溫淑的女子呢?蕭謖可會對她生憐,自己又能不能過得去心上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