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梟中雄、第四十章、策(求月票)(1 / 2)

大香港1957 鑌鐵 3496 字 2020-07-03

兩人斗氣,與毛毛熊何干。

眼看可憐的毛絨玩具就要在兩個彪悍的猛男中間被一撕兩半,變成破爛。

就在這時候,宗信將軍趁機站起來制止道:「巴威,你究竟還把不把我這個將軍放在眼里,也不看這是哪里,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嗎?」說完啪地一聲,掏出一把手槍來遞給高戰道:「很對不起,高先生,是我管教不嚴,我的手下冒犯了你,請你懲罰他吧,我無話可說!」

既然已經拿出來了槍,那意思是說,你想宰就把他給宰了,我決不反對。

高戰才不會這樣做。

要他開槍殺人,那很簡單,自己的老本行就是流氓兼殺手,一扣扳機砰地一聲就搞定了,問題是,有沒有人為此付錢,屍體誰來處理,還有地上的鮮血誰來擦拭?

他可以一口氣打八十圈的麻將,卻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清潔地面的工作上。

操他姥姥的,殺人是男人該干的活兒,但打掃衛生卻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工作!

所以他狂kao數聲,心道,kao之又kao,kao到天荒地老,

想讓老子打掃衛生門兒都沒有!媽的,你孫子還真是個「殺人將軍」,殺個忠心於自己的手下,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冷血的呢,還極度地虛偽。

於是就瀟灑地把手里的槍轉了一個圈,遞還給宗信道:「將軍太客氣了。這樣小地事,犯不著發這么大的脾氣,不就是一只毛毛熊嗎,他要是喜歡的話,盡管拿去,反正這東西放我這兒也沒人玩…不用不好意思,就當是我盡的地主之誼。送出的一個小小禮物!」

再說光頭佬,他先前沒想到將軍會發這樣大的火兒。掏出槍要讓人家槍斃自己,就算再不怕死,臉色也不禁變得有些難看,想要解釋,卻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此刻一聽高戰這樣說,不僅不怪罪自己。還要把東西送給自己,不由lou出幾分感激,操著生硬的中國話說:「這…漂亮…我女兒…喜歡!」

啞巴不服氣地把手從毛毛熊身上松開,然後冷哼一聲,指了指屋子里地東西,又揮了揮拳頭,那意思是說,你再碰其它東西的話。我揍死你!

光頭佬對他怒目而視。

於是兩人就像是斗雞一樣,眼睛對眼睛地斗在了一起,彼此誰也不服誰,彼此誰也不忿誰。這也許就是常說說地,一山難容二虎,一個樹洞難住兩頭狗熊。遇到一起一定會想分出勝負。

「真是很對不起,高先生,巴威的舉止太粗魯了,我向你道歉!」宗信將軍深深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道:「你剛才所說的話我思索再三,當真不明白閣下的意思!」

高戰心說,操你姥姥的,跟老子裝傻逼不是,老子已經說得多明白了,武器地不要。大米地不要---當然。想要你也給不起啊,除了這些你們泰國還盛產些什么。千萬不要說是你們的人妖,那些老子不感興趣,給老母豬配種都嫌寒磣。

於是就語重心長地說:「將軍啊將軍,我們都已經不是外人啦,你還干嘛還藏著掖著,當開天窗說亮話,我對你們的鴉片種植很感興趣!」

高戰晃動著手中地椰子酒,美酒在杯中漂亮地打著旋兒。

宗信將軍心中咯噔一聲,他的一顆心沉到了對方的酒杯中,隨著旋兒,上下起伏。

高戰嘴角勾起一個久違的邪魅笑意,那對深邃的黑眸突然凝視悄悄注視自己的將軍宗信,用磁性的聲音蠱惑道:「罌粟花盛開起來很漂亮,我想,將軍作為泰國人一定經常見到那樣的美景,一眼望不到邊啊,海浪還是海浪,連綿地起伏,連綿的不斷,有首詩怎樣念來著,啊,罌粟啊,我的母親,你的乳汁榨成了甘美的鴉片,一片,二片,三四片,爽的我騰雲駕霧樂翻了天….多好地詩啊…」

宗信將軍可以對佛祖的眼睛起誓,他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俗不可耐的詩篇,當然,也可能真的是他孤陋寡聞,畢竟自己的專長是打仗,而不是考究什么狗屁的風花雪月。

高戰緩緩地站起來,繼續道:「在我的眼里,你們泰國真的就是佛祖們的國度,煙民們的樂園,滿目搖曳地罌粟田全都是沉甸甸地黃金啊!

土壤好,氣候好,人民又勤勞,如果再在國策上增加一點力度的話,全民致力於種植鴉片,種植這種見效快地經濟作物,別的不說,一年下來,收割的季節一到,那還不是一整車的黃金和白銀往自己家里拉?

用鴉片來換鈔票,絕對有得賺,到了那時候,你們就能買金銀首飾,槍支,牲畜,收音機…將軍你何愁軍費不足,跟隨你的人民又何愁吃不飽肚子,穿不暖衣服?

你想保護泰王擁護泰國王室,那就擁護嘍,你想推翻他自己當國王,那就自己當嘍,沒人敢說半個不字,因為有了錢,軍隊就會永遠只站在你這一邊,有奶就是娘啊!

要知道,像你們偉大的國王朱拉隆功,他也就是一個人,偉大的事業也都是人做出來的,他可以,你為什么不可以?

回過頭幻想一下吧,那種收獲的氣氛,那種鈔票多得沒地方塞的感覺,那種君臨天下時候的霸氣,那可真是,豐收一到,大家都笑彎了腰啊!」

高戰用手指頭,輕輕地彈了一下捏著的酒杯,酒杯發出清脆的嗡鳴聲,就像是一大群人在田野里大聲地歡笑。

宗信將軍一顆堅如鐵石的心,微微地悸動起來。但是在他平凡地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一點情緒的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高戰要自己用控制的罌粟田作為交換的條件,現在一聽,又好像不是那個意思。而且對方描述的未來實在是太完美了,對於一個打仗的將軍來說,還有什么比獲得更大地軍權讓人興奮,他可以不眨眼地殺掉千千萬萬的人。以求殺人成雄,但現實卻在告訴他。這樣做是錯地,要想成雄必須要在殺人的同時掌握軍隊的經濟命脈…朱拉隆功大帝,多好的例子啊,不錯,偉人都是人做的,只不過他們把握住了時代的脈搏,跟隨著時代的進步在一路跳舞而已…也許。讓我站在那個位置上,會做地比他們更好…

高戰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安娜與國王》,香港影帝周潤發在里面飾演的朱拉隆功大帝牛俅的不得了,一舉一動都有一股子舍我其誰的王者之氣,自己當時沒想到小小的泰國也會有這樣牛逼的國王。剛好談話的時候,翻翻自己肚子里的存貨,也沒什么好刺激對方地,於是就干脆把他從電影里面拉了出來。卻沒想到自己無意的cha花,卻打動了宗信將軍堅硬的心弦。

就在宗信將軍思索的時候,猜旺cha嘴道:「恕我冒昧,將軍,高先生的提議真的很不錯,我們是應該大力種植鴉片。光kao搶來地那一點罌粟田是不夠的….

不說別的,就說金三角的羅星漢,沒發家之前還不是兵痞子一個,不斷地向你借兵借糧,那一次不是低三下四苦苦哀求,現在呢,每年只需要指揮一兩次鴉片倒賣,就能撈到二三百萬的美元,吃喝拉撒全足了還有剩余,在短短的時間內就kao種植鴉片發了家。兵強馬壯。沒人敢小瞧,還被人家稱作鴉片大王…大王。他哪有資格啊,要不是將軍你不願意,他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

宗信心中不由一動,一想到先前那個不起眼的小蘿卜頭,現在一轉眼變成了威名赫赫的「鴉片大王」和「鴉片將軍」,心里面就是一陣子的不舒服。

人家現在手底下有運輸鴉片的上千輛騾車,還有衣著鮮亮,肚子鼓飽地士兵,再看看自己,除了走私買賣一些軍火以外幾乎沒有太多地收入,就算自己控制的鴉片田也是從土司手里搶過來地,沒有經濟收入,就不能擴充自己的地盤,搞到現在飢一頓飽一頓,沒法了還要來香港籌集軍費….

高戰抽出一根雪茄遞過去說:「我這可是在為你著想啊,就算我這次把錢借給了你,你一用完不還是得借嗎,這借來借去就成了無底洞,所以你一定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未雨綢繆嘛,種植鴉片田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而我呢,我這人的胃口不大,所以要求也不多――我只要你控制轄區內所有鴉片的買賣權!」

高戰點燃了火柴,然後很禮貌地湊到了宗信的嘴邊。

宗信將軍不禁凜然,差一點就忘了去引燃雪茄。

這還叫做「胃口不大」,有了那個權限你就可以自己制定價格,無限制地收購我種植的鴉片,不管是不是賤賣,我都沒有發言權,這一邊倒的生意,做不得啊!

高戰好像看出了他的顧慮,笑道:「請將軍放心,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jian商,鴉片的價格我絕對不會用低於市場價的價格來收購,絕對會讓你有得賺,在做生意這方面我這人一向講究雙方共贏,不過你必須保證,我是唯一一個有權力收購你鴉片的人,在我沒有允許之前,你不能把鴉片賣給任何一個人――我希望你能用佛祖的名義來起誓!」

說完打一響指,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鳳姐走了進來,然後把手里面的一箱子美金打開,完完整整地放在了桌子上。

「只要你同意,這一箱子美金就都是你的――作為我前期的投資,它會在你的鴉片交易中扣除,當然,要帶一定的利息!」

宗信將軍的喉嚨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旁邊猜旺慫恿道:「將軍答應吧,我們的士兵實在是太需要這筆錢啦。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他們地前途啊…」

宗信把手伸了過去,就在快要摸到箱子的時候,又縮了回去,他最後看了一眼,銳利的眼光好像能洞穿一切。

高戰毫不回避的地直視著他,眼睛中充滿了平和與真誠。

當然。他的「真誠」一向都是廉價的假冒偽劣商品,就像男青年欺騙少女上床一樣。口口聲聲說著我不絕不會傷害你,下面的棍子卻殘忍地刺穿了少女嬌嫩地下體,那樣的真誠絕對摻加了絕對濃度地毒素,而這其中的奧秘,也只有和他作對的敵人才有深刻的體會。

宗信不再猶豫,伸手抓過了箱子:「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