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說出這話的時候,雖然語氣中有著些微黯淡,卻絲毫沒有什么委屈或者埋怨。
像是沒有埋怨母親不記得他任何,就這么平靜地接受了一樣。
莫長安聽了這話之後,輕輕搖了搖頭,「她也不記得我,她早已經不在了,她印象中的我,永遠是兒時那個穿著蛋糕邊裙子扎著小辮子的小姑娘,那個才是她的女兒,而不是現在的莫長安。」
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有些刺痛。
想到自己先前去醫院對喬薇發的那一通怒火,想到了她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縮在床角靠著牆壁尖叫流淚的樣子。
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來。
那個女人……帶來了這一切糾纏。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在了,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而自己,要來承受這些。
心里頭的感覺,是復雜的。
沈伯言去拿毛巾似乎也太久了點,一直都沒有再回來。
護士台前,沈伯言靜靜地站在那里,手中拿著一條干凈的干毛巾,臉上的表情,讀不出情緒來。
「沈先生,您怎么不進去呢?」
一個年輕的護士一直在打量著這個英俊的男人,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
沈伯言聞聲轉眸看向這護士,然後就搖了搖頭,「我等會再進去,不急。」
「喔……」護士應了一聲,就伸手指了指旁邊靠牆的一排椅子,「那你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
這間私人醫院的服務態度都是周到的,沈伯言點了點頭,就在一旁椅子坐下。
護士倒來了水,他接過之後淡聲道謝。
時間已過下午三點,剛准備拿手機看一看今天的收盤指數。
一通電話就已經進來了。
上頭的號碼,是一串很長的數字,帶著……新西蘭的國際區號?
沈伯言眉頭一皺,一瞬間意識到了那頭的人可能是誰,馬上就劃動屏幕接聽了起來。
「伯言。」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一聲干澀難聽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
因為是越洋電話,似乎信號有些不算太好,伴隨著一些淺淺的沙沙電流聲。
沈伯言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目光就已經冷了幾分。
連帶著冷下去的,還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