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言一語不發,只是掌心緊緊地攥著那兩枚戒指。
莫長安已經朝著沙發走過去,從沙發上拿過自己的包包來,她拎了個hermes的鎖頭包,這包包很大,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她就從里頭一件一件拿出東西來。
先是他的兩條內褲,然後是他的兩件襯衣,而後是兩條長褲,都是疊好了卷好了放在包里的,就這么一樣一樣拿出來。
她一邊拿出來就一邊說道,「景哲說你醒了之後還要住院觀察兩天,所以給你帶了兩天的換洗衣服過來。」
莫長安將他的換洗衣物都拿出來放在旁邊,而後又拿出來一塊平板電腦,放在他床邊,「而且你這兩天不能再忙著工作了,要安心靜養,無聊的話,就玩玩平板電腦吧,不要忙工作了。」
沈伯言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她,他的臉色依舊不是特別紅潤,微微蒼白,就這么虛弱著一張臉問了一句,「這個……是景哲的交待還是你的交待?」
他似乎很認真想確認這一點,目光定定看著她。
莫長安沒有馬上說話,只是依舊在包里摸索著,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我的交待。」
沈伯言點了點頭,「好。」
只是他話音剛落,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莫長安從包里已經拿出另一樣東西,放在他面前。
依舊是一份文件,依舊是離婚協議書五個黑體加粗的字印在上頭,一目了然。
讓他渾身緊綳,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像是渾身的肌肉都緊綳了一樣。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眉頭也緊緊地皺著,聲音幾乎是跌到谷底的絕望一般,問了一句,「莫長安,你在這里等了二十個小時等我醒來,就是為了讓我簽這離婚協議嗎?」
莫長安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離婚協議,看著他臉上的難受,其實莫長安心里也很疼,但是想著,就得讓他這么疼一下,才好好記得,以後什么事情不能瞞著她。
現在她就是這么瞞著他,不讓他知道真相,只讓他知道片面,感覺如何?不好受吧?
莫長安將鋼筆扭開了蓋子遞到了他面前,「你簽了我們再說。」
沈伯言的眉頭死死皺著,嘴唇也緊緊抿著,伸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鋼筆,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只是還是將鋼筆握起。
翻到了文件的最後一頁,就看到了上頭,她的名字已經簽在上面了。
他更加難受,心里頭的疼痛幾乎已經無以復加了,呼吸都難受,手指依舊微微顫抖著,而後似乎是終於放棄了。
直接很快速潦草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伯言三個字非常簽的很潦草,不僅潦草,筆觸都沒有以往的那種大氣和鋒利了。
就只是那么簽上了名字而已,而後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直接將離婚協議合了起來,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簽了。」
沈伯言淡而漠然地說出這一句。
莫長安接過離婚協議書,放進了包里。
沈伯言一直抬眸看著她,就只看到她將離婚協議書接過,放進包里之後。
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來,她笑了。
和我離婚,你真的就這么開心嗎?
沈伯言很想問一句,但是卻問不出來,到嘴邊之後,就變成了無力的一句,三個字,「你走吧。」
但是莫長安沒有動,只是將裝了簽好了的離婚協議的包放到了一旁,而後,就這么俯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