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封大做什么?」
車輛駛出校門時,凌西澤忽然問了句。
目光落在街道上的司笙,聞聲微微側首,視野里映著凌西澤開車的側影,眼窩微深,瞳仁漆黑,輪廓深刻且分明,一道道線條恰到好處。
她嗓音略微沙沉,「蹭吃蹭喝,順便陶冶情操。」
「……」
只要不是跟人鬼混,她怎么瞎編都行。
凌西澤便沒有追根刨底,轉而問:「吃飯了嗎?」
「嗯。」
宋清明是個講究人,作息時間、生活習慣素來有規律,加上宋爺爺的叮囑,每日三餐一到時間,必定拉她去封大食堂。
手臂往後一伸,凌西澤拿出一個紙袋來,遞給司笙,輕描淡寫扔下一句,「路過,隨便買的。」
紙袋送到跟前來,司笙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包糖炒栗子,紙袋包了幾層,未被浸濕,上面印著的logo正是她在跨年夜時給凌西澤推薦的那一家。
接過紙袋,司笙在腦海里理了下路線。
倏地一笑,她問:「從醫院到封大,也能路過那里?」
「中間去了趟公司。」
凌西澤答得氣定神閑。
「哦。」
司笙算是信了。
戴上手套,打開紙袋,去剝糖炒栗子。隔著薄薄的一層塑料手套,還能感覺到栗子的溫度。
凌西澤余光偶爾斜向她。
她剝好栗子後,一顆一顆往嘴里扔,扔得又漂亮又精准,連吃個零食都能吃出新鮮花樣。
「說吧,老易的病。」
吃了幾顆後,司笙突地出聲,扯到了正事上。
目光一瞥她,凌西澤唇線綳直了些,幾秒後,才稍稍放松。
「專家提出幾套治療方案,不能治愈,但能拖下去。」
凌西澤聲音不疾不徐的,將幾套方案都一一同司笙講述,有的需要冒風險,有的是保險治療,有的病人要受苦……
治療方案不存在完美的,只是提供多個不一樣的選擇。
司笙聽得很專注,盡管每一個方案她都了解過,可稍微有不同的,她都會主動出聲跟凌西澤討論,企圖從中尋求一點新的希望。
「你應該都做過了解。」
通過司笙的反應,凌西澤做出結論。
「嗯。」
凌西澤問:「問過你外公的想法嗎?」
手里剝開一粒板栗肉,司笙卻沒有吃,神情飄忽地望向前方,說:「保守治療。」
前方路口的指示燈由黃轉紅,凌西澤踩下剎車,靜默片刻,略微壓低了聲音,「我跟你外公提及時,他對治療的態度並不積極。」
「……」
司笙一時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