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當天下午,司笙吃完午飯,往電腦前一坐,准備趕畫稿,鍾裕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要鄭永豐。」
一句客套話都沒有,鍾裕直截了當地表明意圖。
永遠這么簡單干脆。
從這一點而言,霜眉跟他真是天差地別。最起碼,霜眉餓了要吃的時,還會先撒個嬌。
思緒不知飄到哪兒,司笙竟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來安城,霜眉怎么辦?」
「給你弟了……」鍾裕險些被她帶跑,話音一頓,又重復先前的話語,「我要鄭永豐。」
「哪個弟弟?」
蕭逆也好,司風眠也罷,不都住在學校么?
「蕭逆。」
回答完,鍾裕意識到不對勁,又道:「我要——」
「他答應了嗎?」
司笙終於接下他這個話題。
「沒有。」
「我可以幫你說服他。」司笙道,「但他只是兼職廚師,重心在安城,不能長時間待在封城。」
最終,司笙也沒有太「狡詐」。
豆腐鋪關門一段時間,沒有影響。
如果鄭永豐和段長延真能幫到鍾裕,自然最好。
「可以。」
既然司笙干脆,鍾裕也很干脆。
爾後,他道:「我需要幾家店的配方。」
「發給我。」
這一次,司笙半點猶豫沒有,應得非常爽快。
配方這東西,有段長延的味覺在,容易弄到手。
就算沒有段長延,只要開足夠高的價……除了沈父那樣軸的人,應該也好弄到手。
鍾裕說完想說的,就准備掛斷電話。
司笙叫住他,「霜眉放學校,還是放家里?」
「蕭逆帶去學校。」
「你知道學校不准帶寵物嗎?」司笙又問。
鍾裕沒答,只是道:「他有辦法。」
「……」
司笙哭笑不得。
她是真想不通,面對蕭逆這樣一個未成年少年,鍾裕怎么就對蕭逆有如此大的信任。
而且,他們倆並沒有接觸過幾次。
不過既然一個敢給一個敢養,司笙就沒將這事放心上了。
*
第一附中。
傍晚時分,天還未徹底暗下來,放學鈴聲一響,學生們就跟脫了韁的馬,一個個跑沒了影。
蕭逆收拾好背包,跟著人群往教室外走。
一只手倏地搭在他肩上。
他一把抓住其手腕,剛要擰,就聽到司風眠的聲音,「是我!」
松開手腕,蕭逆偏頭一看司風眠湊近的臉,輕蹙眉頭。
「做什么?」
「連著幾天,都有貓毛。」司風眠手指在他衣領處一捏,捏著一根貓毛在他跟前晃,「是霜眉?」
「嗯。」
蕭逆沒有否認。
司風眠一怔,「你把它拐跑了?」
對他的說法,蕭逆頗有不爽,「鍾影帝放我這的。」
「養學校?」
「沒有。」
「宿舍?」
「……」
蕭逆沒理睬他。
宿舍不是他一個人的,往宿舍里一擱,班里早就傳開了。
「不對,宿舍沒法放,連衛生檢查這一關都過不了。」司風眠思索了一番,旋即想到什么,「水果店!」
「……」
蕭逆眉頭皺了皺,有點狐疑。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司風眠一摸鼻子,解釋道:「宿舍沒有,學校沒有。只要是學校范圍,其實風險都挺大的。只有校外,又得近,方面你照看……想來想去,也就你經常去的水果店了。」
「……」
聽完他的分析,蕭逆沒有表態,繞過他,往樓梯走。
司風眠緊隨其後,「今天周五,接完霜眉,你直接回家嗎?」
「你不回?」
「既然霜眉在你那里,那我就跟你將就一下好了——」司風眠委婉地說。
「不用。」
沒等他說完,蕭逆就打斷了他。
司風眠不死心,繼續找理由,「你一個人住就不怕嗎?」
「不怕。」
「肯定很無聊。」
「忙著學習。」
「我幫你啊,不用客氣。」
「……」
這人高冷學霸的標簽是見了鬼是吧?
想到前幾天還在全校面前正經演講的司風眠,蕭逆一擰眉,又看了看跟前這跟牛皮糖一樣的玩意兒……
蕭逆一腦門官司。
加快腳步,蕭逆眼不見為凈。
司風眠卻緊隨其後。
兩人都有一雙讓人羨慕的長腿,誰跟著誰,都不費勁。
走著走著,蕭逆速度越來越快,等離開教學樓一段距離時,忽然手一抓背包背帶,直接跑了起來。
司風眠慢了一秒,忽然被他拉開一段距離,但也不甘落後,同樣跑了起來。
一前一後,兩名少年,跟風一樣的掠過。
人行道上,引來女生們不少歡呼,像磕到糖似的,更有甚者,都不怕老師在附近,直接拿出手機來拍照。
只是,一閃而過,定格的畫面里,只剩殘影。
……
一路狂奔,直至校門口。
剛端著熱茶走出保衛室的保安,險些被他們倆撞翻,原地轉了半圈,險險穩住手中的熱茶。
保安大叔突發感慨:「現在的學生,心思就是不在學校啊……」
蕭逆停了下來。
司風眠微微喘息,隨之停下。
「平時沒見你運動啊,跑起來這么快……」司風眠呼出口氣,直起身來。
早知道上半年就強行按著蕭逆參加運動會兩千米跑了。
蕭逆側身,掃了眼這塊「牛皮糖」。
他問:「你不給家里打個電話?」
甩不掉,只能帶走了。
聽他這話,司風眠就知這事成了,眼一亮,回答道:「路上跟我爸說一聲就行。」
心里松了口氣。
一般來說,沒有司笙在家的話,司風眠是不會去的。
但最近這段時間——
他在家里,待不下去。
章姿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