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酒館鬧事(二)一首《烈酒》,肝腸寸斷(1 / 2)

「師叔,去唱一個?」

段長延問這話,真不是故意找茬。

長豐酒館在安城還有一家,專門供游客、背包客歇腳娛樂的地方。剛開張那會兒,招了一批民謠歌手,梁野就是其中之一。

在安城時,司笙挺喜歡去長豐酒館的,吃點瓜果、聽聽民謠,還能順手打探一點情報。

司笙就是在長豐酒館認識的梁野。

梁野是個怪人,在多數人看來性格有些孤僻、自閉,實則不然,跟司笙在一起時,挺健談的,幽默風趣。

他很有才華,自己寫過很多歌曲,偶爾會在酒館里唱一唱,而司笙興致來了,會戴上面具上台,翻唱梁野寫的民謠。而,每次有她登台,哪怕是戴著面具,都會有大堆人捧場,酒館顧客爆滿。

回憶起來,自打梁野去世後,司笙再未進過長豐酒館,段長延、鄭永豐也沒再聽過她唱的民謠。

扔了粒花生米到嘴里,司笙單手支頤,神情懶懶地看向舞台。

瞳仁在舞台燈光里,忽淺忽深,色彩不一。

段長延心下汗顏,琢磨著是否說錯話了,這時,忽的聽到司笙淡淡地開了口:「行啊。」

慵懶隨意的兩個字,懶懶散散的,像是同意去做客一般。

「唱梁野的歌?」

段長延立即湊過來。

「嗯。」

「沒事吧?」

側眸看他一眼,司笙反問:「能有什么事?」

段長延:「……」

怕你觸景生情啊。

心里這么想著,段長延沒敢說出來。

又捏了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司笙拍了拍手,站起身,「我去准備一下。」

「好嘞。」

段長延喜笑顏開。

手指勾著墨鏡,司笙只手抄在兜里,閑庭信步似的往後台走。

段長延卻跟鄭永豐聊開了。

「我賭她唱《烈酒》。」段長延眉飛色舞的,手指曲起,敲著桌面,「她最喜歡這首。」

鄭永豐摸出一根煙來,往嘴里一叼,不疾不徐地說:「我也賭。」

「……」

段長延視線瞥向蕭逆。

蕭逆看懂他的意思,但是,很不上道地說:「沒聽過,不賭。」

哼哼一聲,段長延打量蕭逆幾眼,「小子,你這討人厭的性子,跟你姐一樣一樣的。」

神情淡淡地看他,蕭逆語調波瀾不驚,「這話你當她面說。」

「……」

段長延被他噎住了。

*

不遠處。

任飛獨占一桌,前面擺了幾瓶啤酒,空了一半。

台上的歌手下了台,有人在起哄,他充耳未聞,飲盡一杯酒後,又拎起酒瓶,重新倒滿一杯。

「就知道你在這兒。」

一道低沉的聲音驀然從斜側傳來,嗓音里帶著幾分游刃有余。

舉杯的動作一頓,任飛偏頭往旁看去,余光里捕捉到司炳傲然的身影,僅一秒,他就將視線收回,挺冷淡的,沒想多看。

有幾分醉意,任飛垂眸一看手中啤酒,沒有喝,而是望向前方舞台,「司少爺怎么也來這里?」

「約不到你,就找了幾個朋友在樓上守株待兔。」

往前走兩步,司炳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爾後笑眼盯著任飛,「沒想到,下來逛一圈,真就見到你了。」

任飛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下,未語,舉杯喝了一口啤酒。

司炳拿起一瓶啤酒,用開瓶器將啤酒瓶蓋挑開,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他坐姿松散卻優雅,手里拿著玻璃杯,就跟端著紅酒杯一樣,輕輕晃著。

目光停在任飛身上,司炳笑了笑:「還是你會挑地方,這里環境確實不錯。比一般的酒吧有情調多了。」

「司少爺客氣了,」任飛淡淡道,「我們這個階層的人,只在這里消費得起罷了。」

聽他這話,司炳眉目柔和幾分,沒再端著,而是問:「還生氣呢?」

早在半個月前,司炳約任飛出來喝酒,任飛同意了。

但是,任飛未到,司炳就喝得有點多,跟朋友閑聊時,話里話外有點瞧不上任飛的身份。

——擱在普通家庭里,任飛家境確實不錯,但是,在身處上流圈子的富二代們看來,完全不算什么。

何況任飛很難約,約他三次才同意一次,司炳多少是有些介懷的,索性在那一番話里,將這些怨氣都表達出來。

不曾想,被趕來的任飛撞個正著。

之後,無論司炳再如何約任飛,都被任飛找理由拒絕了。

得知任飛周末常來這家酒館,司炳才特地約了幾個朋友,在二樓訂了包間,看看能否在這里攔住任飛。

「司少爺說的是事實。」任飛淡然出聲。

「你別放心上。」

「多慮了。」

任飛不動聲色地回著,爾後,跟他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