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
車子停在路邊,司笙穿著白t、牛仔褲、運動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斜斜地倚在車頭。
手里捏著旁邊店里賣的冰激凌,她百無聊賴地一口一口咬著,等待的過程中,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兩道眉頭越擰越緊。
綜藝?!
為了一個綜藝,她拒絕了跟男朋友約會!
早知道……寧願多讓岑峰打個電話,她也得將事情問清楚。
這都什么事兒?
一個冰激凌吃完,司笙見到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矮壯的青年跑過來,眼睛直勾勾盯著車牌看,過後,又瞥到司笙的身影,連忙迎了上來。
「岑峰徒弟……」青年笑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著跟司笙打招呼,「美女,是您吧。」
「嗯。」
心下不爽的司笙,冷淡地應了一聲,算不上熱情。
然而,青年上下瞜她一眼,眼睛倏地一亮。
盤靚條順,冰肌玉骨……
或許,這位也可以?
「我叫陳西,您叫我小陳就行。」青年自我介紹道。
「司笙。」
「司小姐。」
小陳從善如流地喊。
沒心情跟青年寒暄,司笙直截了當地問:「什么情況?」
「不好意思,在電話里沒講清楚。」小陳搓了搓手,往來的方向指了指,道,「就五分鍾的路程,我們邊走邊說。」
司笙嗯了一聲,只手揣兜里,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是這樣的,有個綜藝節目有一起拍攝以『傳統武術』為主題,想宣傳一下我們博大精深的武術,所以就找了幾個有代表性武術派系。」
司笙隨口問:「你們的派系是?」
小陳粲然一笑,「梅花拳。」
「……」
沉吟片刻,司笙懶得多做評價,淡淡道:「繼續。」
「每個被選中的派系,都會找一位武術師父。我們梅花拳這一派,選中的正好是我的師父汪陽。」
「不過,他水土不服,昨晚不知吃了什么,吃壞了肚子,急性腸胃炎,被送醫院了,這一兩天都沒法拍攝。」
說到這兒,小陳嘆了口氣,似乎挺無奈的。
司笙聽此意外性事故,頭疼不已,不想做任何評價。
「師父是真厲害,但我們這些徒弟吧……實話,沒一個爭氣的,上不了台面。」
小陳抓了抓後脖子,有點不好意思,沖司笙訕訕一笑。
他繼續道:「節目組要求能鎮得住場子的,最好是仙風道骨的大師。」
「另外,明天拍攝,有跟其他派系的大師切磋,雖然說『點到即止』,不過前幾天他們在群里吵起來了,誰都瞧不上誰,說要在節目拍攝時露一手真功夫。輸得最慘的,就要當眾承認自己流派的路數不行。」
「……他們都是有幾十年功底的大師了,再怎么虛架子,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徒弟能比的。所以,師父和我們都一致決定——找外援。」
「……」
司笙沉默地聽著,簡直無言以對。
「聽說岑峰大師年輕時曾游遍全國,跟各路流派切磋過,各路絕學都掌握一二,梅花樁也不在話下。加上師父說,岑峰大師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就找上他了。」
解釋到這里,小陳略微尷尬地看了眼司笙,「沒想到,師父可能沒說清楚——」
「我會。」
司笙簡潔地開口。
「啊?」
小陳沒反應過來。
眉心輕擰,旋即松開,司笙淡聲解釋,「我會梅花拳。」
「您會啊?」
小陳有些驚訝,但是,並沒有表露出欣喜,而是狐疑地打量著司笙。
爾後,在司笙的細胳膊細腿上停留兩眼,神情的質疑更甚。
不怪他這般狀態,而是,武術本就是厚積薄發的一項技藝,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練習,終究才能有一點建樹。
很明顯,司笙這樣的美人兒……
光看外表,並沒有這個信服力。
墨鏡下的視線淡淡從小陳身上掃過,司笙並未出言解釋什么。
這烈日炎炎的,小陳忽覺背後一陣寒意,沒再打量下去,而是道:「下午要拍個短片,導演說能在梅花樁上會幾招就行。不過,畢竟是要上鏡的,最好是身形儀態佳、五官端正的。」
「我覺得您應該可以。」小陳又道,「我們待會兒問問導演。」
「……嗯。」
司笙冷淡極了。
察覺到可能說錯了話、或是表現不佳,惹得這位美人生氣了,小陳訕訕的,不敢再多說廢話,於是暫且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