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剎車，讓後座在打瞌睡的鍾裕都睜開了眼。

他凝眉看去，見到凌西澤打開車門下了車，而正前方，是一個身形孱弱的女孩，十二三歲的模樣，頭發凌亂，渾身是傷，有青紫的淤青，亦有刮痕和刀傷，她瘦骨嶙峋的，衣衫單薄且破舊不堪。

然而——

她見到凌西澤後，第一反應就是驚慌地往後挪，跟凌西澤拉開距離，滿眼盡是恐懼。

見這女生的反應，凌西澤站住了。他沒有走近，而是扭頭看向車里的司笙。

司笙手肘搭在窗沿上，手指輕輕敲著，沉吟兩秒後跟凌西澤說：「走吧。」

於是，凌西澤又回到車上。

車門一關。

女孩手腳並用地爬到人行道上，倉皇地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跑。

司笙微微眯著眼，視線透過後視鏡，看著女孩一步一步地遠離。

身後響起鍾裕的聲音：「她沒穿鞋。」

「嗯。」

司笙應聲。

「營養不良。」

「嗯。」

「有人追她。」

「看出來了。」

許是鋪墊那么久都沒能引司笙這鐵石心腸的女人來到正題上，鍾裕干脆戳破了這一層紙，直截了當地說：「不報警嗎？」

「她有跟我們求助嗎？」司笙反問。

鍾裕：「……」

「這種事，你不知道前因後果，不好插手。」司笙翹著腿，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但手卻忽然朝身後遞了過去，「我打個電話。」

「……」

鍾裕無言地將手機遞給她。

中午分開時，徐管事給鍾裕留了電話，說他們在梅山鎮遇到事，隨時都可以聯系他。

司笙給徐管事打了電話。

這個點了，徐管事秒接電話。

「鍾影帝？」

司笙開口，「是我。」

徐管事連忙恭恭敬敬地改口，「堂主！」

「惡人谷這邊有監控嗎？」

「安裝的不多。」徐管事問，「怎么了？」

沉吟了下，司笙讓徐管事查一下惡人谷的居住情況。同時表示待會兒會將行車記錄儀上的視頻片段發給徐管事，對照著問一下那個女孩的情況。

徐管事聽完後，沉默須臾，隨後應聲：「是。」

司笙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為難？」

「倒也不算。」徐管事如實道，「不過惡人谷的情況比較復雜，任何一條線索，都可能牽扯出大魚來。這個需要跟警方報備，擅自行動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但是，惡人谷門路比較多，沒有不漏風的牆，一旦……走漏風聲，我們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百曉堂搞什么工作的？」司笙輕笑一聲。

「情報。」

「我們只負責情報。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提前麻煩警方，多浪費警力。等證據夠了，再交給警方處理。」司笙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他們人手不夠，那我們就協助一下。」

「哎。」

徐管事一秒明了，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