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台不看好於將軍的做法？」徐庶略有驚詫的說道，在他看來孫觀和於禁關系挺不錯，如果真不看好對方的計劃，應該會直接找於禁，而不是私下里告知於他。

「嗯，我已經給他說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這么干，文則其實是很驕傲的，雖說他正常看來既不傲慢，也不驕狂，但他的內心一直有自傲的一面，當然他有時候確實不正經。」孫觀想了想當時自己給於禁談起此事時，於禁的神色，說不出是悵然還是欣喜。

「你選擇了支持他。」徐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哪怕明知道會很危險，一旦於將軍頂不住，可能會出大亂子，你依舊支持他？」

「是啊，我選擇支持他，當年我劫了糧草，他帶兵來攻打我，我們從那個時候就很熟識，其實真要說，我，宣高，文則，我們其實算是主公最早的那一批臣子了。」孫觀笑著回想起當初的事情。

「當時，主公手下也就那些人，我有幸早早跟著宣高投靠了主公，其實真要說的話，以我的能力掌握這樣一個強悍的軍團與其說是能力，還不如說是資歷。」孫觀非常豁達，完全沒有一點尷尬的意思。

徐庶聞言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確實，現在劉備手下精兵強並不在少數，然而這一次卻是孫觀領著軍團過來的，而以盾衛現在的表現，稱之為一線的主戰軍團並不算過分。

「文則跟我一樣，當年的我，也一直希望能追上主公的腳步，至少為主公做點什么，後來發現，其實我能做的真不多，主公麾下有比我厲害的，比我聰明的，比我年輕的，太多太多的能人。」孫觀說這話明顯的有些失落，但是面上卻依舊平靜。

「最後我發現，我所能做的其實就是主公分配給我的那些工作，我既不是天才，也沒有什么驚人的優點，我內氣離體的實力，都是靠著神鄉提上來的。」孫觀帶著無比的感嘆說道。

「認識到這些之後，我清醒了很多，不再抱怨，也不在妄想，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文則，與其想要證明自己，其實更想告訴主公自己沒有掉隊吧。」孫觀看著徐庶無比的平靜。

「原來是這樣嗎？」徐庶這才反應過來，為什么郭嘉建議關羽留下於禁在這里，內里還有這樣的原因。

「我已經掉隊了，雖說依舊在邁步想要跟著主公走到終點，看著主公完成他的理想，為主公奉上屬於我的一部分力量，但實際上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現在這樣，實際上換個其他人來，基本上不會比我做的更差。」孫觀緬懷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可惜。

「文則覺得自己能追上那個隊伍，能作為支柱，而我自認為曾經和他一樣，那么在這個時候，我只要還有一份力量都會支持他去做，我已經沒有可能了，那么我將我所有的祝福都給於文則。」孫觀這一刻面上甚至出現了一抹讓徐庶驚懼的安詳。

那一瞬間徐庶就明白過來，孫觀之前之所以能無比平靜的表示能拉住婆羅痆斯包括帕陀甲士團在內的所有精銳士卒，與其說是對於自身防御的信任，還不如說是孫觀自己已經有了某種覺悟。

主將在作戰之前抱著戰死的決心出戰，這種心態之下，哪怕是說的再怎么輕巧，其所能展現出來的力量，也絕對是接近極限那個程度。

更何況是盾衛這種已經巔峰級別的兵種，其統帥以這種覺悟作戰，那真就具備了拉著軍魂戰到一兵一卒的基礎。

「所以就算是於將軍有很大可能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你也願意為他鋪路？」徐庶看著面前的孫觀目露敬服之色，對方以這種心態去作戰，那么就算是徐庶也只有正經的站好。

「當然，所以這一次婆羅痆斯城不管出來多少人我都會拉住！」孫觀無比鄭重的說道，「我將全力以赴遏止住尼蘭詹，這邊將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他的歷練，這是我對於他的信任，也是我對於他所有的支持，我就算有所擔心，也會給他創造好戰場。」

「我……」徐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好久之後，哂笑道，「倒是我矯情了，戰爭哪里有什么絕對的安全。」

婆羅痆斯內，尼蘭詹如徐庶預料的那般已經收到了杜爾迦的消息，不過這種傳遞消息的方式非常模糊，模糊到沒有時間和人數，只能確定是薩卡拉和杜爾迦那邊有援軍來了。

不過就算不知道時間和人數，有這么一個消息，對於尼蘭詹來說也是一個好事，雖說他當時嘲諷杜爾迦和薩卡拉兩個家伙是廢物，居然讓漢軍這么輕易的打到了這里。

可真要說的話，要不是尼蘭詹看得起這倆人，他豈會提起這倆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