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 8(1 / 2)

白衣暮年 本站 1912 字 2020-12-18

第八章

古人常說哀莫過於心死,不得不說這話放在曹墨身上恰到好處,午夜夢,

夢魘一場。夢中曹墨夢見自己與女兒共赴巫山,歡愉無限,本是人倫忌諱,卻在

這男歡女愛,魚水之鄉中升華為了一種美妙的意境。打破了血緣的阻礙,曹墨方

才發現自己二十年來一直忽略的女兒竟如此美麗嬌柔,如此盪人心魄……

蛛娘的春葯起效迅速,然而褪去更快,半夜曹墨驚醒過來,剛才的噩夢中他

的行為竟無比卑劣,不但與兒女亂倫相奸,還忘情的高潮迭起,如此卑劣的行為

光是想想都覺可怖,可自己竟在夢中付諸實現,還如此逼真,都說日有所思夜有

所夢,難道自己平時腦中所想……

突然,他看到自己懷內身無片縷的女兒,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形容,心中所

恐懼的夢魘成真,這怎能不讓曹墨頭暈目眩,肝膽欲裂。曹墨不知所措的欲叫醒

女兒,可手在半空卻遲遲無法落下。

是啊,叫醒女兒該怎么說?該說些什么?

曹墨的手不斷在半空舞動著,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松開,胸膛急速起伏著,

頭上冷汗涔涔而出。曹鹿的性子外柔內剛,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清楚不過了,若是

叫醒女兒一個解釋不好女兒自短見怎么辦?想他已經花甲之年,膝下只有一女,

若是女兒有個不測,他怕是也沒什么活頭了。

「爹,你是不是醒了。」就在曹墨一身冷汗,手足無措的時候,曹鹿的聲音

響了起來,只是聲音帶著奇怪的顫音。

「鹿兒,你……」曹墨聞聲渾身劇烈一震,身上冷汗刷的一聲流了下來,連

說話的語調都結巴了起來。

「爹,你不用說了,這不怪你……」曹鹿猛地坐起身,臉帶淚痕的喊道,被

子自她身體滑落,絲綢一樣的皮膚趁著燭光顯示出一種可愛的粉白色。

曹墨用顫抖的手捻起被角,小心翼翼的蓋住了女兒的上身,接著反手就狠抽

了自己一個耳光,一道血絲當即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曹鹿一聲驚呼,一手提著

被角,一手笨拙的為父親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鹿兒,爹對不起你,爹不該誘惑你呀……」可憐的曹墨直到現在還以為曹

鹿是因為自己那一時沖動下的手淫才控制不住春情,從而與自己行了這亂倫之事。

曹鹿不斷的開著檀口,不斷的嘗試說出什么,可無奈就是什么也講不出來,

直急的她眼泛淚花,纖細的十指用力的抓撓著錦被,甚至於用修剪整齊的指甲將

錦被的絲綢背面刮下一道道的細絲。

曹鹿是苦於無奈無法講出真相,可這看在曹墨的眼中又是另一事,他只覺

得懂事的女兒在想辦法緩解自己的內疚,可既定的事實在眼前,她卻無可奈何,

這讓老頭心里更加悔恨,若不是估計女兒以後恐要無依無靠,只想當下死了最好。

老頭想到傷心之處,又抬起手重重的給了自己正反兩個大大的耳光。

曹鹿看著父親因為自己而如此內疚,心中焦急的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再無法

克制的撲入父親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父女之間本無芥蒂,但如今……無奈父

女兩人只能赤裸相擁,淚灑千行卻相顧無言。

次日清早,天還未亮,曹鹿便在父親的小心護送下到竹園,父女默契的一

句話也不說。

曹鹿默默的關門,曹墨默默的離開,一切都很安靜,沒有驚動曹府的任何一

人……

掩上房門,曹鹿卻再也無法抑制奪目而出的淚水,她猛地提起裙擺,一路急

奔入廚房,一把抓起那晚昨夜被她遺棄的蓮子羹,不顧那蓮子羹已經冰冷徹骨,

用手一把把的摳出,一把把的塞進嘴里,嚼也不嚼的吞咽下去,直至身體承受不

了的嘔吐起來。曹鹿順著嘔吐的感覺一直干嘔著,直到胃液也吐了出來,可她還

是不想停下,可能她現在只想用身體上的痛苦來麻痹自己吧,只是肉體的痛能抵

消內心的痛嗎?

曹鹿一個勁的干嘔著,直到再也感覺不到有胃的感覺。少女無力的跪坐在地

上,虛弱的用袖口擦拭著嘴角,一抹凄然的慘笑綻放在她蒼白的臉上,猶如那綻

放在雪山上的白蓮,只會為將死之人而開放。

曹鹿面帶淺笑的起身,沐浴,更衣,對鏡描黛,巧畫紅妝,將自己最美的一

面原原本本的展現出來。畫畢,少女起身走到書桌之旁,素手研磨,卻提筆遲遲

不落,直至一滴淚水滴落紙上才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我臨死還不到該跟爹說些什么,也做不到把真相告訴爹……

不對,不是不能,是根本做不到!

一絲明悟猛地襲過心間,曹鹿終於明白自己為什么無法將真相說出來了,上

官清的迷魂術一定有一重暗示是針對自己而發,讓自己無法將自己想出的任何事

情說與旁人知曉!

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被曹鹿戳在了桌面上,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無奈

的苦笑,但隨即一抹堅毅顯現在曹鹿蒼白如紙的臉上。

既然上官清的計劃全都針對自己而設,那么只要自己自盡,那么一切都一了

了,父親也不會因為自己而敗壞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