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
轉眼就快過年了,我和比利姆坐飛機到了成都,在他的家里一起過春節。到
小的時候,我看到小都是的挺普通的6 層的住宅樓,很奇怪的問比利姆:
「你不是給他們買了別墅了么,怎么還住這里?」比利姆頭大的說:「跟他們沒
法溝通的,他們嫌太冷清,不肯住,喜歡這邊的熱鬧。」
我們出了電梯,看到家門已經是開著的,比利姆喊了一聲,伯父伯母就都從
廚房快步走了出來,我趕緊過去打招呼。
比利姆在旁邊說:「反正他們都同意了,你直接叫爸媽吧。」
我很大方的叫著爸爸媽媽,他們很高興的把我迎了進去,公公婆婆都很熱情,
他們可能真的覺得比利姆這么大年齡了,還能找到這么年輕漂亮,還很乖巧的小
女孩,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所以對我很照顧的樣子。
尤其在知道我是哈薩克族之後,婆婆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她問我哈薩克
家能生幾個小孩,我說不知道,但是兩三個應該沒問題。
婆婆拉著我的手,說邢路現在快35歲了,再不趕快要小孩,以後說不定會有
問題。我想了想,說要不我們下學期就要,然後正好大四下學期沒課,在實習的
時候生。婆婆非常高興,說我只管生下來就行,別的她和爸爸都包了,不用我們
花什么精力。
邢路在旁邊抗議,說這個事要聽他的意見。我心里想,才不會聽你的,你就
知道自己玩。婆婆說的對,過幾年你精子不行了怎么辦,我可真的想要好幾個小
孩子的,而且,我和邢路的小孩,一定又漂亮又聰明。
婆婆聽到邢路的抗議,這才不說生小孩的事,改問我是怎么跟邢路認識的,
怎么會在一起的,我這才想起來,比利姆叮囑我家之後叫他邢哥或者邢路都行,
不要叫比利姆了。我就叫他邢路好了,在一起之後,我再也不想叫他哥哥了。除
了有時候在床上,我已經很累,但他還沒射的時候,這么叫幾聲,他就會激烈的
多,結束的也快得多。
我很老實的從我2歲第一次來月經,阿媽說會有個好男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
候講起,邢路在旁邊低聲咳嗽,我覺得莫名其妙的,這有什么不能講的。我講到
邢路在草原上,騎著馬把我抱在懷里到處游玩的時候,婆婆突然打斷了我,看著
邢路說道:「原來你那時候就在打這小女孩意了。」邢路堅決不承認,說那時
候我很小,就是個小孩子的樣子。
後來,我講到邢路在阿勒泰幫我洗澡,給我洗衣服和內褲的時候,婆婆很確
定的說:「邢路那時候一定已經開始打你的注意了。」
等我講到邢路從阿勒泰搬那套太陽能設備,用了半天時間把每個氈房都通
上電,婆婆就極為肯定的說:「放心吧,那時候他就看上你了,起碼是存著心思,
等你長大娶進門的。我自己養大的孩子,我自己最清楚,他什么時候能這么勤快
了?沒點鬼心思,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想,對哦,我剛住進來時候,做飯時邢路還裝模作樣的幫幫忙,後來
不僅做飯不幫忙,吃完飯也不幫我洗碗了。我轉頭疑惑的看著邢路,他一臉尷尬
的說:「這個咱們去慢慢說……」
我又說起邢路離開草原的時候說要娶我,但是再見面的時候,忘了曾經答應
的話,這次是公公在旁邊說:「他不可能忘,小子這點很厲害,喝的再多他說過
的話都不會忘。」
我奇怪的問為什么。公公說:「邢路這方面和我一樣,喝酒時候,就算馬上
要喝倒了,說出的話也都是經過大腦的,不會說錯話,所以酒醒之後,一定會記
得。」
我又轉過頭,看著邢路:「這么說,你那時候就是想娶我了?」邢路明顯的
要崩潰的樣子:「這些事,我們去慢慢說好不好。」
我心想,好,先給你留點面子,去你要說的事情可真不少呢。
再後來,說到巴圖爾大叔來提親,邢路加了萬塊錢拍去的事情,公公婆
婆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公公,明顯聽得很過癮,還說邢路太小家子氣,明明知道
對方的家底了,還不一把就加到5萬,直接拍死。邢路很無奈的樣子:「我又不
是你們,我那時候一年還掙不到5萬呢。」
婆婆裝作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錢不夠,不是還有我們呢么,搶兒媳婦的
時候不花,等什么時候花?」
我有點奇怪,公公婆婆看著可不像有錢人啊。邢路無奈的跟我解釋:「他們
很有錢,我爸是八十年代第一批下海的那批人,有個外貿公司。」
我又轉了轉頭,看了看家里,明顯的不如邢路家里的東西好,邢路在旁邊說:
「你不用看了,他們這代人,只有掙錢的能力,沒有花錢的能力。你以後看到什
么好東西,直接給這邊也買一份就行了。」
後來,我畢業不久,住在北京的醫院,等著寶寶出生的時候,婆婆風風火火
的跑過來,給我遷到了和睦家的高級單間,據說每晚上房費都一萬多,過了兩天,
還雇了個一萬多塊錢的月嫂守在我旁邊。我那時候才知道,公公婆婆真的很有錢。
想起阿媽就在自家的氈房里生下的我,覺得恍如隔世。
再後來,婆婆想讓我辭職在家專門帶小孩,邢路讓我自己決定,我拒絕了,
我對邢路說,我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我很喜歡這個it業,我也要在這
里實現自己的價值。
不過那是後話了,這時候,我繼續說起哈薩克嫁女兒的習俗,說嫁出去就純
是夫家的人什么的,婆婆突然很可惜的唉了一聲。
婆婆很不滿的說:「邢路這孩子就是這樣,什么都不跟我們說。早知道有這
事的話,我們就在你6歲的時候也去提親了,然後直接把你接過來,等你高中畢
業就可以結婚了。」
高中畢業就嫁給比利姆……唉,那真的很好啊,那時候他還年輕,一晚上做
三次應該會很輕松吧,我不禁又胡思亂想起來。
邢路卻接著話提起了那件事:「說起結婚,我們想只領個證,不打算辦儀式
了。」是的,邢路還是太謹慎了,他還是怕婚禮終究會通過我的同學朋友傳到草
原去,我不願意但是也只能同意,反正嫁給他就好了,別的都可以不在乎。
婆婆卻不同意:「怎么能不辦婚禮,娘家那邊你們怎么辦都行,但是成都這
邊怎么也要3桌,當初大院里看著你長大的老朋友,就十家。你哥跑美國去找
了個老外,我們沒轍,你還想不辦?」
邢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這時候該我說話了,只好硬著頭皮說:「我是穆斯
林,伊斯蘭教不允許嫁給漢人,辦婚禮有可能給我家的人惹麻煩,所以我們想偷
偷的領個證就行了。」
公公卻在旁邊接了過去:「不對,伊斯蘭教義里只規定不能嫁給非穆斯林,
沒有特別說不能嫁給漢人。」
啊,公公也懂這個?我有些吃驚,看來邢路的博學是來自遺傳啊,那我將來
的小孩也肯定會像他們一樣吧。
邢路嘟囔了一句:「那不一樣么,我就算去信教了,在當地人眼里也不是穆
斯林。」
公公一副訓斥的口氣:「你這個榆木腦袋,怎么還這么笨,我給你把戶口改
了不就行了,整天就知道什么事都按規矩來,規矩都是人去執行的,搞不掂規矩,
還搞不掂人么?」
我第一次看見邢路被說愣了的樣子,是啊,這不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解決了
么?家鄉的人難以接受漢人信教變成穆斯林,但是,如果從一開始邢路就是哈薩
克人,那他們想當然的就直接認為他是純正的穆斯林了,什么信教儀式,哈漢隔
閡不就全都不存在了么?這一切,只需在告訴他們之前,把戶口改了就可以了啊。
怎么我和邢路從來沒想到過這么簡單的辦法呢?原來對面是如此睿智的一個
老人呀,我突然覺得自己滿眼冒星星了。
公公繼續說:「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東鄉族在四川都有分布,改什
么都行。」然後轉頭問我:「閨女,你們那的風俗,哈薩克能嫁給族么?」<bangr />
我點頭:「肯定可以,我有兩個初中同學,就是嫁給了族的。」
公公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去把邢路的戶口改成族吧,改哈薩克族太麻
煩,還得先把我的改了。」
什么?我反應有點遲鈍,公公這話好像聽著有問題,改成族就不用么?難
道說???連邢路都吃了一驚,追問是怎么事。
婆婆在旁邊對邢路解釋說:「你爸是,但是旁邊都是漢人,時間久了,
就跟著什么都吃了。後來有了你哥和你,覺得穆斯林不能吃大肉是個很大損失,
就隨手都給你們注冊的漢民。」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我知道邢路這不守規矩的性格是從哪來的了。
邢路嘟囔了一句:「我爸這也真夠隨意的。」
公公沒理會邢路的抱怨,直接跟他說:「趁政府部門還沒放假,明天跟我去
趟公安局,有些老人你也正好認識一下。」
婆婆在旁邊問了句:「帶多少的卡適?」
公公稍微想了一下:「拿兩張五萬的吧,到時候看情況給。」
啊?原來還是要花錢啊?還要花這么多錢,我很心疼,想說不用,我們偷偷
領證就好,但是看起來這里好像完全沒我說話的地方,只好閉嘴了。
第二天下午,邢路來了,我從廚房跑了出來,急切的問怎么樣了。邢路苦
笑著把戶口本遞給我,我趕緊打開看。
哈薩克族??!!!哈薩克名:比利姆﹒阿熱克?漢名:邢路。宗教信仰:
伊斯蘭教?
邢路苦笑著解釋:「按哈薩克族的規矩來的,前面是我的名字,後面是我爸
的,他在公安局隨手的哈薩克名字。」
公公在旁邊說:「今天特別順利。四川不是哈薩克族聚集地,高考加分不特
殊照顧,所以改的難度不大,就給他改成哈薩克族了,順便把我的也改了,要做
就做足,省得有破綻。」
我在旁邊傻傻的看著,心想這樣也行?看來這一家人一定非常的好相處。我
傻傻的說:「爸爸,你真的太偉大了。」
這時候婆婆在廚房說話了:「你們把民族都改了,晚上還做鍋肉么?」
邢路大聲道:「沒事,做吧,她吃。」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接了一句:「能不能做蒜苗的,青椒鍋我吃不習慣……」
公公在旁邊大笑:「好閨女,好媳婦!」
晚上,我悄悄的用手機拍了一張邢路的戶口頁,微信發給了哈依夏,哈依夏
立刻復:「邢路簡直是個天才!!!!!」
我告訴她:「這是我公公想出來的意。」
哈依夏復:「原來天才是可以遺傳的,我將來一定要找個聰明男人嫁了。」
我非常同意:「是的是的。」
哈依夏:「不過,說起來,你還沒過門呢,這就叫公公了?」
我厚著臉皮寫:「我進門就叫爸爸媽媽了,他們可高興了……」
哈依夏哈哈大笑的祝福我,我然後說出了真正的用意:「林鏘不是還沒女朋
友么,要不讓他也這么改一下?他那么有錢,應該可以做到吧?」
哈依夏發了個低落的表情:「沒用的,那時候我們把事情弄得滿城風雨,誰
都知道他是漢人了。唉,你早兩年去邢路家該多好。」
我有些難過,卻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默默的發個擁抱的表情。
哈依夏卻反過來安慰我:「不過也沒什么,做普通朋友也挺好的。而且,
我身體想要的時候,也會去找他做愛。」
啊,這樣啊,我有些好奇:「那,你身體多長時間想要一次呢?」
哈依夏一個眥著嘴的笑臉:「一般就是每周五六日想要,有時候課不緊也會
想要。」
我無語,這還算普通朋友啊?這不就等於同居了么?我立刻撥了過去,哈依
夏接了,我有些奇怪:「你不說林鏘動跟你分手了么?」
哈依夏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我這么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怎么真的
舍得錯過呢?」
我切了一聲表示不信,追問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哈依夏說:「寒假從阿勒泰來,有一天特別想他了,我就去他家找他,責
問他穆斯林的事是不是借口,問他是不是睡了我一次覺得我下面不緊,不想要我
了才那么說的。」
我啊了一聲,問:「然後呢?」
哈依夏笑著說:「他賭咒發誓說沒有,說和我第一次那晚,是他最幸福的
憶。」
我繼續追問:「然後呢?」
哈依夏突然很嚴肅的語氣:「然後我就讓他證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