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12章 的場的家主(1 / 2)

很顯然,來人是將十束認成了夏目貴志,如果不注意看的話,從某方面來說,十束和夏目的確有些共同點。不過那也只是第一眼的印象,兩人的差別還是挺大。十束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夏目有些驚慌的眼神,這讓他連忙對著角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沒事。

十束也能猜得出身後的那人是誰,很明顯,應該就是那個名叫的場靜司的除妖師。

的場靜司看到手中的少年根本沒有動彈的樣子,眼睛微眯,直接將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當看到少年的正面時,眉頭微蹙起來,「原本以為會是那個人,結果是另外一只貓咪偷偷溜了進來么。」

「那個……」十束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束著長發,右眼被一張符咒遮蓋,穿著一身黑色和服的英俊的男人,光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靈氣來看,就能感受到他作為除妖人的實力的確很強。為了讓夏目離開這里,十束自然是想要將這個男人帶到別的地方,他露出如往常一般燦爛的笑容,「我迷路了啊,不小心就走進這里來了,你就是這里的主人嗎?」

的場靜司的目光看向十束手心的小罐子,小罐子在他的目光下抖了抖,還是緊緊的貼著少年的手心,這讓他輕輕的勾起了唇,「沒想到,竟然是誤入這里的客人,那么作為主人的我,也應該盡些地主之誼了。」

說是這么說,的場靜司捉住十束的手卻並沒有松開,這讓十束也明白這個人看來並不是能夠這么輕易說話的人。當然他不會覺得有什么害怕的,如果是從符咒的造詣來說,他也不會遜色於這個人。

「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十束點點頭,對著的場靜司挑了下眉,這讓那個男人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許多。

十束在跟著的場靜司出門的時候,一只手順手將一張人形的符紙扔進了門內,這才施施然的跟在了的場靜司的身後。

的場靜司的眼光微微一閃,帶著少年則去了自己的會客室。

原本在房間內的夏目貴志等兩人走了,立刻看向那個已經變為人形的式神,人形的式神此刻用著刻板平靜的話語說道:「夏目君,主人讓你現在就離開這里,他不會有事。」

這時候夏目貴志自然也看出來了,那個電視上的歌手,名取周一的朋友,很明顯也是一位除妖師,並且實力應該不弱。可若是讓他在受人恩惠之後如此離開,他是絕對辦不到的。即便憑他的能力無法戰勝的場,可是只要有貓咪老師在……

夏目這么一想,對著那個人形式神點點頭,就悄悄走了出去。

人形的式神在得到回復之後,便化作了一陣風飄散出去,等到十束看到人形的紙片回到自己的手中時,也放下心。這一回任務應該也完成了吧,畢竟現在夏目可完全沒事啊。

「來,喝點茶吧。」十束和的場靜司,面對面的坐在矮榻前,他的面前已經被倒上了一杯茶水,看來的場靜司的確是以禮相待。

「謝謝。」十束端起茶水,輕輕吹了口氣,便喝了一口。與他之前和名取周一喝的茶來看,這碗茶水倒是更加茶香四溢,「好茶。」

看到少年這么泰然自若的模樣,的場靜司的興趣也更加濃厚了起來。能進到這座府邸,並且避開了所有人員以及式神的查看,就已經非常特別了。更何況他也發現了這地方混進了不少式神,應該都與少年有關。他也與夏目貴志有些關系吧,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的場靜司輕抿口茶水,緩緩道:「一開始我將你認作了別人,現在我們也應該介紹下彼此了,這里是的場家的別邸,我是的場靜司。」

「的場先生,我是十束多多良。」十束放下茶杯,開口道:「這里還真是個僻靜的好地方,別邸在這里,風景也不錯。」

「哦,是嗎?」的場靜司赤色的丹鳳眼凝視著少年,「誇獎這個地方的,你還是第一個人。」

「只是我畢竟是冒昧的進來了,現在看天色也不早。」十束掃了眼窗外,此刻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暖黃色的光芒落在屋子里,讓茶水都鍍上了一層光圈,「恐怕我也得早些告辭了。」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留的再久一些,十束君。」的場靜司微笑的注視著十束,輕聲道:「不如進入我們的場的門下,閣下的能力我也非常有興趣。」

十束微微一愣,隨即輕笑起來,「我可不認為我有什么能力,能讓的場先生感興趣,我只是個普通人。」

「十束君你手中的小罐子,可不是這么想的啊。」的場靜司輕笑了一聲,又道,「剛剛進門的時候,你也讓開了擋在門前的式神,看來我們似乎是一類人。」

十束聽的場靜司這么一說,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露餡了?習慣性的在遇到面前有遮擋物的時候躲避了開來,一個普通人有這種行為,果然很不靠譜啊。暗自懊惱了一下,十束笑容卻沒變,「我想,我和的場先生不是一類人啊。」

「哦?」的場靜司眉眼微挑,顯得有些好奇,「那么進入這里的你,又有什么目的?」

「只是對這個小家伙感興趣。」十束將手中的小罐子搖了搖,「直接把這個小家伙封印在罐子里,看起來還真是有些糟糕。」

「作為人類,難道還要幫助這些妖怪?」的場靜司對於少年的說法並不滿意,甚至說有些惱火起來,「難道你不是一名除妖師?」

「似乎有不少人都將我當做了除妖師。」十束歪了歪頭,語氣也有些無奈,「沒想到陰陽師已經沒有市場了?變成了除妖人了?」

「陰陽師……」的場靜司低喃了一聲,眼中的興味卻越加濃厚了起來,「幾乎已經沒落的沒有再出現的陰陽師,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

十束被的場靜司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忙說道:「別用這種看珍惜動物的眼光看著我,說是陰陽師,很多陰陽師能做的占卜和星象,我可不在行。」

「陰陽師,不也是消滅鬼怪的人嗎?」的場靜司輕嗤了一聲,對於十束的做法表示並不理解,「他們迷惑人類,背叛人類,陰陽師難道還要護著妖怪?」

「看來你是被妖怪傷害過?」十束沒有回答的場靜司的問題,反問起來,「你的右眼,應該是和妖怪的詛咒有關吧。」

在十束這句話落下時,的場靜司已經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少年的身邊,「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看到這么一個人由上而下的俯視他,十束也站起身來,「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會害人,我想你的眼睛應該也有辦法治好的。」

「呵呵。」的場靜司嘲諷似的看著少年,一只手不由撫上了右眼上的符咒,「妖怪,只應該被人利用或是消滅,如果想要平等的對待它們,那你的想法也過於天真了!」

「天真那也沒辦法。」十束從座位上離開,走向門口,「所有的事物都具有兩面性,就算是人,也有壞人和好人之分,更何況妖怪?」

的場靜司將想要走出去的少年抵到了牆邊,雙手則撐在了少年的肩膀上,「難道你認為妖怪和人類是一樣的?」

十束蹙眉,這個家伙有時候的舉動,還真是有些情緒化。這讓他伸出空著的左手,扳開了的場靜司的一只胳膊,「喂,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告辭了。」

的場靜司靜靜的看著少年,「在將夏目貴志放走之後,還想要離開這里?」

十束抬起頭,嘆息道:「嘛,你既然發現了,那干嘛在這里和我浪費時間?」

「或許,你比他還有意思。」的場靜司目光緊緊的盯住少年,「現在看來,也的確如此。」

「你覺得以你的能力能夠困得住我?」十束側過身,躲開了的場靜司的另一只手,「如果你安靜的坐下來,我想我說不定能將你的眼睛治好。」

聽到少年竟然說出這么一句話,的場靜司有些愣怔起來,他幅度輕微的搖了搖頭,並且立刻發出止不住的笑聲,「你在說,你能治我的眼睛?別開玩笑了,妖怪的詛咒並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十束直視著的場靜司,鄭重的說道:「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想我可以嘗試看看。」

少年的目光非常堅定,明亮,透著滿滿的生機與活力。這是的場靜司自己從來沒有過的目光,從出生開始,右眼的詛咒就一直跟隨著他,一步一步坐到了的場一門家主的位置。可以說,為了當好這個家主,他放棄了自己年幼時所有的樂趣,如今的他,也沒有人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難道連這件事,都不敢嘗試?」十束聳了聳肩,有些失望的說道:「一直背負枷鎖,還真是可悲的人生。」

「呵,大話誰都是會說的。」的場靜司勾起嘴角,直接盤腿就坐在了地上,並且將右眼處的符咒拿了下來,「就算是我,也不想看到這只眼睛。」

十束也端坐在了的場的身前,他探著身子,伸出手將的場右邊偏長的發絲撥開,他的右眼上蔓延著疤痕,在這一張俊朗的面容上,看起來的確有些可怖。

「還真是可怕的景象,不是么?」的場靜司睜大了雙眼,對著少年露出嘲諷的笑容,右手將符咒緊攥在手中,「如果沒有辦法,那我一定會將你……」

的場靜司的話語還沒說完,右眼上就感覺到了溫熱的觸感,這讓他閉上了嘴,用僅剩的一只眼睛觀察著他面前的少年。少年的左手貼在他的右眼上,在他手掌貼上的一瞬間,似乎右眼的部分都像是被浸泡在溫水中一樣舒適。而少年明亮的雙眸在注意著他時,口中還念念有詞,應該是很古老的咒語。

的場靜司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他在盯著少年的同時,甚至都有些微微入神了起來,至於手中的符咒也被他丟到了一邊。

十束感受著左手下的皮膚,似乎也漸漸的平滑了起來,這讓他彎起嘴角,覺得自己的猜想沒有錯誤。這種詛咒應該是遺傳性的,一代一代的接替下去,所以每過一代,詛咒的力量都會削弱。如果是在的場靜司前幾代的人,說不定整只眼睛都會沒有,還好他這個沒那么嚴重。而他神之左手的能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