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不切實際的幻想(1 / 2)

岑久生從邊上過來,鄙夷的看了眼麻三道,「這樣的酒店,知道多少錢嗎?

一晚得三塊大洋!

你還想住,怎么不美死你?

一天到晚,不尋思點正經的,盡想著好事,何家老太爺又不是開善堂的。」

「三塊?不就是張破床嗎?」

作為一個經常出門入戶,見多識廣的專業人士,麻三也被這價格嚇得瞠目結舌,「都在里面干什么啊,住這么貴的?」

岑久生笑著道,「吃大菜,抽大煙,還能做什么事,反正那是專門給有錢人住的地,這價格就是為了專門擋著咱這種破落戶去的。

你以為你是誰啊,阿貓阿狗隨便就在老太爺們面前晃悠了?」

麻三從口袋里掏出來幾塊大洋,在岑久生面前晃晃,然後不屑的道,「你住不起,以為老子也住不起了?」

岑久生道,「你住得起你就去住就是了,沒人攔著你,就看你心疼不心疼,有這幾塊錢大洋啊,可以在東方港睡好幾晚姑娘。」

不光保安隊的人眼睛放光,邊上的其他人也繞嘴打聽,雖然東方港不算大城市,但是對他們這些從溯古鎮這樣小地方來的人也足夠長見識了,不做點什么,好像這一躺白來!

岑久生很少得這么多的關注,見眾人紛紛圍過來,高興地不得了,為了顯示自己見識多廣,連哪家在哪條路,什么長相,價格都說的明明白白。

紀墨站在邊上,口干舌燥,有心也跟著圍過去,奈何人太多,擠不過去。

點著一根煙,等手里的煙抽到一半,岑久生面前的人散干凈,才慢慢悠悠的踱步過去,問道,「你怎么也跟著來了,梁啟師不是讓你在家守著嗎?」

岑久生笑著道,「這么多東西,我不得跟著送一趟嗎?

再說,許多牲口馬車,又不能帶上船,要不就在這里賣掉,要不我就帶回鎮里。

總不能扔這里吧。」

紀墨點點頭道,「看來這里一半人得回去,那到了安山可怎么辦,租牲口?」

岑久生道,「老疙瘩,這你就不知道了,安山是大城市,馬路又寬又大,同時能跑好兩輛大卡車!

誰還用牲口啊?

你以為是在這土旮旯呢?

比如咱們掌櫃的,在安山就有三個鋪面,兩套宅子!

只要到地方,就有人開車來接。」

「是啊,都有汽車了,要什么牲口啊。果真是貧窮限制我的想象,」紀墨感慨道,「還是有錢好啊。」

「誰說不是呢。」岑久生接著道,「老疙瘩,怎么樣,回頭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哎呀,」紀墨像模像樣的沉吟了一下,接著道,「我還真沒來過這種大地方,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就跟你走走吧。」

只有深入實踐,才會體會到民間疾苦,了解社會深淺。

瘸子大聲道,「鎮長,我也去。」

「還有我,還有我。」駝子不甘落後。

「我耳朵沒聾!」紀墨氣的不得了,這么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

駝子嘿嘿笑了兩下,又看向岑久生道,「哪里可以買媳婦,你帶我去吧!

明天我們就回去了,就沒時間了。」

紀墨氣急的道,「你真要買啊?」

駝子道,「鎮長,我家三代單傳,不能到我這一代就絕戶!」

紀墨沒好氣的道,「你妹子不是人?」

駝子道,「她將來要嫁人的,孩子又不能姓吳!」

紀墨道,「那就找個姓吳的嫁了,那孩子不就姓吳了嗎?」

駝子堅持道,「鎮長,我得娶媳婦。」

「只要手里有錢,娶媳婦多大個事啊,」岑久生笑道,「誰能被你帶走,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不然留這里吃不飽,穿不暖,那是真的生不如死。」

紀墨問,「那也不合適吧?」

岑久生道,「你情我願,有什么不合適的?再怎么樣,比死強吧?」

趙貴和來福從酒店里出來,大聲的招呼,大家伙開始往城區邊緣的貨棧去。

貨棧位於一條大河的岸邊,清澈的河水從山上下來,直奔入海。

草木蔓發,春山可望,美不勝收。

岑久生道,「這就是咱們溯古河的終點,這一路跑的太遠了。冬天的時候,老行頭拋的木頭,全掉這來的,把河道堵住,來不及撈,這一帶的人全讓他給得罪了。

要不是花點錢,他現在才沒好呢,說不准,小命就丟了。」

保慶往上游走了兩步,遠離在那喝水的牲口,洗衣服的居民,用手捧著清澈的河水喝了兩口,喝完後笑著道,「還別說,還是那味,甜滋滋的。」

帶頭脫下衣服,一下子躍入了水中。

水里的孩子朝他身上潑水,他也沒惱,只是用蒲扇般的大巴掌潑回去,把水里的孩子嚇得連連尖叫,一窩蜂的光著屁股跑上了岸。

河里的大水牛也跟著哞哞直叫。

綿延的群山,綠草如茵的廣闊大地,蔚藍的天空,大自然酣暢淋漓的展示了自己獨特的個性。

「這地不錯。」紀墨坐在草地上,接過麻三的煙,接著問,「都安排好了?」

麻三道,「鎮長,住處安排下來了,馬都在河里喝水,其他人都下河洗澡了。」

說著指了指聚集在河里的保安隊的眾人。

紀墨道,「打聽下,看看附近有什么好館子,吃頓大菜,豬肉燉粉條,全部來硬的,當然,海鮮也得要。」

麻三嘿笑道,「鎮長,岑久生介紹了個館子,回頭咱們可以去看看。」

紀墨道,「晚上隨便到處溜達,隨便瘋,但是酒少喝點,別明天早上起不來,早走早到家。」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突然間對自己的那幾間狗窩有了歸屬感,才離家一天還不到,就這么迫切的想念,可謂是歸心似箭。

麻三道,「鎮長,不敢喝多,晚上得有人守夜。這趟其實還是挺順的,就當出來散散心了。」

紀墨道,「是啊,人不出來走一走,都不知道待在家里有多舒服。」

麻三道,「.......」

紀墨看著眾人在河里游得暢快,忍不住也脫了衣服,熱了下身,鑽入了水里。

寬闊的河面上,游了兩個來回以後,才踩著厚厚的草皮子上岸,腳上居然也沒有一點泥巴。

穿上布鞋,仰望遠處蔚藍的大海,吐出胸中的那口氣,整個人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