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話:殿下做客,半夜爬窗!(1 / 2)

「那,安安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在一起?」

少年的話語里帶有些許靦腆和緊張,好像每說出一個字都需要鼓足全身的勇氣般,那刻的膽戰心驚仿若在凌遲,同時又因為夾雜著期待而等待著屬於自己最後的生死。

折磨,無盡的折磨。

可事實上,整個過程卻只有他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中。

站在他旁邊的蘇安泠,從在看到面前走來的兩人之後,臉上明顯染上了幾分詫異的神色,而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卻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解和體會,只是有些愣怔的看著他,就像是陷入某種謎團中難以想清楚般。

不遠處,緩步走來的靳斯宸將話語清晰地聽到耳中,眉頭輕輕地動了下,眸色愈發的深沉,隨即凌冽而寒冷的視線掃向了那位陷入憧憬和煎熬中的少年,沒有給對方任何希望的殘留,就在那刻徹底的給他判了死刑。

而,跟靳斯宸並肩而行的中年男子,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滿是沉穩的神色,古銅色的皮膚明顯經歷過風吹日曬的洗禮,但線條卻顯得愈發的剛硬而凌厲,成熟的氣息自然而發,整個人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好似隱藏深山的獵豹般,危險卻誘人。

蘇洪泉自是沒有落下這許家娃子難得對他女兒的表白,赫然間緊綳的嘴角忽的變得柔和起來,微微的揚起個弧度,但與此同時,強大的氣壓卻猝不及防的朝那名少年洶涌而去,仿若波浪般將整個人都籠罩起來。

感覺到兩股不同但又同樣危險氣息的許天,還沒來得及等到回應,就不由得轉過頭去看前方的情況,霎時間眼里映入的兩個人影,差點兒沒嚇得他心臟撲通的亂跳,所有的神經立即陷入了一級的戒備狀態。

「伯父。」

許天屏氣凝神,有些拘謹的朝中年男子喊道,話語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退縮。

毫無疑問的,幾乎小區內所有的三十歲以下的人都怕這個閻王似的的蘇將軍,若說軍銜,小區內跟他同等戰功同等地位的不是沒有,可偏偏就他的名聲遠播,性子惡劣這種事情,早就已經惡名遠揚。

很少有人真正見過他去做什么殘忍的事情,但幾乎每個家庭的家長都從小就嚇他們的孩子,在孩子們鬧事不聽話的時候肯定會來一句「再不聽話蘇閻王就過來找你了」,久而久之,縱使很多孩子都沒有見過他的正面目,就已經對他的名聲有所耳聞。

許天見過蘇洪泉應該有很多次了,身為同層樓的鄰居,兩家孩子的年齡又相仿,見面相處自然是毫無疑問的事情。許天作為真切體會過蘇閻王的邪惡之人,從小到大僅僅被他用槍嚇了一次就留下了絕對的心理陰影,若不是有蘇安泠在,肯定永遠都不會再踏入蘇家大門一步的。

眼下,他剛剛鼓起勇氣去表白,就被這位閻王給撞見了,想不感嘆出門沒看黃歷都有些委屈自己了。

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你這不真就是個禍害嗎?

「爸,」蘇安泠有些謹慎的喊了這位嚴肅的男子一眼,然後才稍稍安心的看向靳斯宸,臉上的笑意輕輕地揚起,帶著意想不到的輕松,「殿下。」

在面對威風凜凜的蘇洪泉的時候,沒有壓力絕對沒可能的。但……不知為什么,靳斯宸在旁邊就可以緩解這樣的壓力,同時可以輕松不少。

「怎么,這么大了,倆孩子還玩過家家?」蘇洪泉的神色變得愈發的嚴肅,臉部硬朗的線條好像難以松緩般,足以最大限度的挑起他人的恐懼。

得到蘇洪泉的提醒,蘇安泠才算是真正意識到剛剛許天話語里的含義,她忽閃地眨著眼,腳下的步伐好像僵硬在了原地,無論前後都難以移開,只能尷尬的轉移視線落到許天身上。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但確實頭次在這樣尷尬的場面遇見長輩,而且還有……強忍著沒有往靳斯宸的方向看過去,可只有蘇安泠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是有多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場面。

「伯父,我們沒有玩過家家!」許天不知哪兒來的膽量,硬生生的在兩股強烈目光的注視下,鼓足勇氣道,他挺直著腰桿,筆直筆直的,無形中替他提高了不少的底氣,緊接著,他聲音洪亮而肯定,「將軍先生,我是真心的追求您的女兒!希望能跟她在一起!您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蘇洪泉犀利的眼神停頓,好似刀子般在許天身上掃過,一寸寸,一點點,直接從皮肉掃到了骨頭里,任何的空隙都沒有放過,無形的壓力簡直要比凌遲更加令人難以承受,許天若是沒有那股子氣憋著,硬生生的承受這位將軍大人的打量,整個人或許已經垮了。

末了,蘇洪泉很是時候的收回了目光,忽然變得事不關己起來,「這些是你們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既然能夠接受他的威脅,那大概素質也算是過關了,孩子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處理為好,加上許天是他看著長大的,品行是毋庸置疑的,只要女兒喜歡,他自然不會多加干涉。

只是,他的心思才稍稍收斂,卻意外發現站在旁邊的靳斯宸,眼底里的威脅和冷意沒有任何的收斂,他微微有些詫異,隨即適當的將心中的情緒掩飾下去。

這下,有好戲看了。

而許天這邊,得到了蘇洪泉的肯定後,心里止不住長長的松了口氣,隨即閃爍著期盼的目光看向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蘇安泠,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只為等著蘇安泠接下來的反應。

不過,未來的岳父大人已經不加干涉了的話,他也算是成功了大半吧?

「我……」蘇安泠拿這種事算是最沒辦法的,她糾結的看著眼前滿懷希望的少年,那委婉的拒絕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倏地,旁邊悠悠的飄過來個清晰而直接的聲音。

「你,不夠格。」

毋庸置疑的果斷語氣,不留下絲毫的情面,但清冷的語調直接將話語定性為無可反駁的存在,威懾力十足,不留人絲毫的余地。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瞬間宛若大山般直接將許少年期盼的心也壓入了谷底,他下意識的偏過頭,略帶沖擊性的目光掃向了靳斯宸,但在霎時間卻被對方那無形的寒氣所覆蓋,所有的銳氣和不甘全然被壓了下去,好像被盆冷水從頭到尾都澆了個遍,徹骨的冰涼。

僅僅個對視的功夫,許天就徹底的被打擊的沒有翻身的余地,只是憋著的那口氣令他勉強支撐著,被打壓的羞憤化作憤怒彌漫在胸腔內。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的存在,國內最為傳奇的明星,無論到哪兒都會是耀眼存在的靳斯宸。但無論多么傳奇,在許天心里,那也就是個藝人罷了,憑什么來干擾他的事情?

不知為何,情緒忽然就變得暴躁起來,許天怒瞪著眼睛看著靳斯宸,直接將蘇安泠擋在了身後,「這是我跟她的事。」

靳斯宸視線掠過他,直接落到了蘇安泠的身上,對方盯著自己的閃過眸光格外的耀眼,他微微偏過頭,一字一頓,「她的事,我管。」

她的事,由他來管。

不是裝腔作勢的自信,也不是故意為之的宣布,而是理所當然的肯定。就好像在說什么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般,沒有任何的語氣起伏,更不存在所謂的堅定,完全就是敘述平常的現象而已。

蘇安泠雙眼稍稍睜大,她眼里劃過絲訝然,轉即見到蘇洪泉毫無異常的表情,竟然奇跡般平靜的接受了。她既然在靳斯宸那里住過,對方也管過她不少的事情,既然現在來幫她說話,這樣的話語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想著,蘇安泠看著那處於不忿中的許少年,眼里透露出淺淺的笑意,她輕聲笑道:「你不要太在意了,殿下說話有時候有些直接。」

「……」

似是安慰的話語,無疑再度狠狠地往許少年鮮血淋淋的心上刺了一刀!

直接……

這不是間接承認了靳斯宸說的話嗎?

此刻,就連在旁邊強裝鎮定的蘇洪泉都差點兒忍俊不禁,心里默默地給自家女兒豎起了個大拇指,要的就是這么直接!婆婆媽媽的說出去豈不是丟他們蘇家的臉?

「得,回去吧。」蘇洪泉嚴肅的說出幾個字,然後朝靳斯宸看了眼,便直接往公寓樓上走了過去。

靳斯宸目光落到蘇安泠身上,話語淡淡的,「走。」

「好!」沒來由的喜悅在胸腔里蔓延,蘇安泠沒有任何遲疑的就放棄了許少年和年貨任務,笑著跟在了靳斯宸的身邊。

而倍為手上的許天仍舊停在原地,周圍湊熱鬧的人愈發的多了起來,顯然他剛剛的表現全然被人看到了眼里,瞧著那些老大嬸們興致勃勃議論的模樣,那心里原本插著的幾把刀子,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道給推著,全部都浸沒了下去,再狠狠地拔了出來,生疼生疼的,無比的殘忍。

可,又是那么的,無能為力。

*

蘇安泠乖巧地跟著兩人來到家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靳斯宸是和蘇洪泉一起來的,她看著蘇洪泉先一步進門,忍不住故意落後了步,眨著疑惑的眼睛看向靳斯宸,可偏偏恰好對上對方看過來的視線,頓時被哽住,疑惑也問不出來了。

「阿宸來了啊。」正閑在家的蘇媽媽似乎早就知道靳斯宸會來般,完全沒有任何的驚訝反應,只是簡單的讓蘇安泠去端點茶水和瓜果上來。

待在旁邊看著氣氛完全融洽的三人,蘇安泠忽然明白為什么林叔說他們關系好,為什么靳斯宸會說這里他比較熟。定是在蘇安泠沒有在家的時候,他們這樣的相處已經習以為常了。

淪為跑腿的蘇安泠老實的將待客的禮儀拿出來,但等她端上大堆的瓜果時,蘇媽媽才算是忽然想起來,「你不是跟許家那小子去外面買年貨了嗎?」

「呃。」蘇安泠站在茶幾面前,忽的對上三人看過來的眼神,總有種很奇怪的心虛感,她吞吐道,「出了點事兒。」

然,正當她想掩飾過關的時候,蘇洪泉卻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這丫頭,剛剛被表白了。」

「咳咳,」蘇媽媽的茶水剛剛入口就差點將自己給嗆住,她忙問道,「那結果呢,怎么樣?」

蘇洪泉挑了下眉,目光頗有深意的從靳斯宸身上掃過,卻被對方毫無躲閃的視線適時接住,他微微愣神,隨即爽朗大笑,「當然直接拒絕了。」

「嘖,都快過年了,那孩子不會傷心死?」蘇媽媽搖頭嘆息著,但面上的笑容卻很是時候的透露出與她話語里截然相反的意思。

長痛不如短痛,許天可算是個好孩子,要真吊死在她家女兒身上了,那可就是造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