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話:騙與被騙【活動,戳!】(1 / 2)

「我說,塵子封也看上你了,你也不知道吧?」

輕飄飄的聲音落到耳中,試探中帶有幾分趣味,好像是找到某件很有趣的事情般。

出乎意料之外的,蘇安泠的反應並沒有最開始那么詫異,只是眨著干凈透明的眼睛,很是不解地朝她道,「為什么?」

就是因為給她送些葯品,所以就是喜歡她了嗎?

「呃,」牧詩婉拿葯的動作微頓,竟是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僵了僵,將東西都放回袋子里,然後交給蘇安泠,「你當我什么都沒說。」

多了重物的手指往下沉了沉,蘇安泠再看著又去收拾行李的牧詩婉,有些納悶地抓了抓頭發,倒也沒有繼續深想下去,只當做是件小插曲,沒有放在心上。

剛剛收拾完行李沒多久,靳斯宸好像是算好了時間般,打了電話過來。這里的信號本來就不怎么好,加上天氣有些沉悶的原因,信號就更不好了,蘇安泠在心里估摸著下雨了手機連個電話都接不到,順帶在電話里問了下靳斯宸最近的天氣情況。

「這段時間是雨季,過幾天天氣不錯,但你們那邊天氣很反常,要多注意身體。」將最近的天氣全部調出來的靳斯宸,看著那十度左右懸浮的氣溫,眉頭就擰在一起。

若不是劇組要趕時節,他肯定得讓雨季過去,才准蘇安泠去那個偏僻的小地方。

作為個演員,他對拍攝狀況再了解不過了,在山上拍戲,而且天氣不好,最容易發生意外。更何況蘇安泠他們拍戲的時候還需要吊威亞,更加增大意外狀況的發生。更何況,那地方地處偏僻,連家好的醫院都沒有……

「好啦,我會的。」蘇安泠聲音軟軟儒儒的,聽到靳斯宸語氣中的關系,笑意從語氣中彌漫出來,「最近在跟師兄學輕功,我很厲害的。」

以前在少林寺的時候,跟著即墨弈學習最基本的武術,鞏固基本功,雖然在即墨弈看來她只是學了點皮毛,但在如今早已失去傳統武術的社會,學了那點點功夫也足夠她以一敵十了。

現在能夠在劇組里遇到即墨弈,蘇安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發現即墨弈就像是那種隱士高人,擁有小說里那些常人覺得絕不可能擁有的超強武術,趁著這個機會,她自是懇求即墨弈多多教她點功夫。

即墨弈耐不過他,前些日子便答應教她傳說中的輕功。

這事靳斯宸也聽蘇安泠提及過,當時本來想去查查蘇安泠這位師兄的情況,但出於他是蘇安泠認可的人,抱著尊重的心理便沒有去查。

可如今,就算聽蘇安泠再怎么保證,人沒有在跟前靳斯宸也很難相信,他沉吟了下,語氣肯定地提醒道,「不能大意。」

「嗯。」蘇安泠點頭如搗蒜,想了想後她的眼睛忽的一亮,頗為輕快道,「如果信號不好的時候,你可以用手表聯系我。」

最開始蘇安泠想要將手機做成手表和手鏈的時候,並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因為這個手機在緊要關頭給她發了條短信,覺得很有紀念意義而已,便想著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將其給保留下來,成為她跟靳斯宸兩人的紀念物品。但現在也給了他們的方便之處,就算是信號再不好的地方,他們也能夠隨時進行交流。

「蘇蘇姐姐?」

軟軟甜甜的聲音倏地傳來,打斷了蘇安泠跟靳斯宸的電話,站在門邊的蘇安泠略帶疑惑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赫然見到就站在不遠處的小女孩。扎著兩根長馬尾的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舊,但卻洗得十分干凈,白白凈凈的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神色間帶有幾分拘謹。

見蘇安泠的目光看過去,小女孩笑得跟害羞了,「蘇蘇姐姐,家里的飯菜做好了,我媽讓我喊你們過去吃飯呢。」

「好,」下意識地去看已經黑得徹底地天色,蘇安泠朝小女生點了點頭,手機依舊放到耳邊,她輕聲道,「殿……呃,我先掛了。」

「嗯,小心點。」靳斯宸自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簡短地回道。

「會的。」

掛下電話,蘇安泠才真正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位小女生身上,她很容易對干凈的孩子產生好感,這就像是種天性,就像所有的女性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小孩子一樣。

「你叫什么名字?」蘇安泠走過去,笑著問道,見著對方才到自己腰間的身高,大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方雅,我叫方雅。」小女生說話的時候還帶有幾分方音,但看起來像是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音調,「我哥哥叫我乖寶。」

「嗯,我叫你乖寶好了,」很自然地牽起小女生的手,蘇安泠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還有誰沒通知到嗎,我跟你一起去。」

方雅局促地眨眨眼,漂亮的小臉上綻放出好看的笑容,「謝謝蘇蘇姐姐。」

最開始蘇安泠以為方雅怕生,所以看到她的時候才那么拘謹,但後來發現卻不是這么回事,她性格雖然算不上外向,但卻也沒有內向到不敢在人前說話的地步,只是在自己面前才是這副模樣。

她不知道,她的專輯《silvery》熱銷的程度,已經擴散到偏遠地區,好像不知道她的專輯就是極度落後似的,自然而然這里也流入了她的專輯。對於方雅來說,其他的明星她不認識,完全沒必要在意,但蘇安泠卻實實在在是她的偶像,是那種見到就會緊張的人。

那天的晚餐很豐盛,雖然沒有雞鴨魚肉樣樣俱全,但卻擺上了碗很香的雞肉,看得出是田家自己喂養的,格外美味。所有的飯菜都是由方雅端上來的,小胳膊小腿的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對她產生了好感,忍不住當面誇了她幾句,而方雅則是靦腆的接受了。

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都沒有現身的地主家人。而那頓飯的中途,方雅也不見人影。

吃過飯後,蘇安泠跟牧詩婉,還有女編劇出去散步,順便聊了聊在這里要拍的戲份,她們三個算不得太熟,但說到工作方面的事情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尷尬,不知不覺間幾乎將整個村子給轉了一圈後,才回到地主家。

「都這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剛剛進門,女編劇就朝兩人擺了擺手,在黑夜中循著自己的房屋走開了。

蘇安泠和牧詩婉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默契地轉移視線,去看沒有亮起任何燈光的大宅。

「對了,你認得路嗎?」牧詩婉放輕聲音,忽然有些疑惑地問蘇安泠。

呃,蘇安泠借助外面投射進來的微弱光芒看著里面的情況,頓了頓,然後挺揪心地說道,「不太清楚……」

這個宅子雖然不算太大,但設計構造都很復雜,中間空盪盪的有大片的荒木道路,什么都沒有修建,只是占地方而已,走廊也繞有幾個彎,如果白天的話還好說,蘇安泠可以根據周圍建築的特點來分辨,但這大晚上的,光線那么陰暗,沒准一推門就進錯房間,到時候糗的可是她們。

牧詩婉臉上的失望之色於朦朧的夜色中隱約可見,「你也不記路?」

想了想,望著牧詩婉那哀怨的眼神,蘇安泠艱難的點了點頭。

「算了,找吧。」擺了擺手,牧詩婉無奈道。

兩人抹黑走進去,手機的手電筒全部亮了起來,因為怕驚擾住在這兒的人,便特地放輕了腳步,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蘇安泠算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讓她驚訝的是,跟在身後的牧詩婉竟然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那潛入的功夫堪稱一流。

「有聲音,聽到沒?」

剛剛繞過個彎,手臂就忽然被牧詩婉抓了下,對方輕聲地在她耳邊說著,讓她立即停下腳步。

看了眼認真聆聽的牧詩婉,蘇安泠也隨著她的動作放輕了下來,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幾句尖銳的聲音,直到聽清的那刻,心下凜然,臉色立即僵硬起來,「過去看看。」

牧詩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敗家子……養你有什么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樣的字眼在耳邊變得愈發的清晰,他們之間隔了個院子,但以蘇安泠的耳力聽清對方在喊什么並不成問題,那怒罵的聲音明顯就是僅見過一次面的地主夫人,她可以聽到怒罵聲,可以聽到手打在身上的響亮聲,但唯獨,聽不到有人哭喊的聲音。

兩人沒有再注意什么輕手輕腳的,腳步略帶匆忙地就往聲源的方向走了過去,有了聲音的引導,她們沒有轉彎路,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傳出聲音的房間。

房門關地緊緊地,但落在她們耳里的聲音卻愈發地響亮,那沒有注意任何語氣的辱罵,令蘇安泠和牧詩婉心中都不好受,胸腔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把怒火。

「家里好不容易殺只雞,你倒好,全給那些外人浪費了,死混球,你怎么不去死?!」

「停什么停,趕緊洗,碗不洗完你就別睡了!」

「啪啪啪——」

「畜生,養只豬都比你管用,你竟然還敢瞪我?!信不信我踢死你?!」

帶著方音的話語,牧詩婉和蘇安泠都不算聽得太清楚,但大概的意思還聽懂了。

牧詩婉雙手緊緊地握緊,看著那緊閉的門口,哪里還有心思敲門,但沒等她出腳,旁邊的人影忽然就閃了過去,穿著牛仔褲的長腿往門口的方向一掃,腳風刮刮地掃過,帶著莫名的寒意。

隨著響亮的碰撞聲,門被狠狠地踢開,響徹在整個房間內,驚地廚房內的婦女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廚房的情況赫然出現在眼前,方雅蹲在個大木盆旁邊,整個盆內全部都是沒有洗干凈的碗筷,小巧的臉上全部刺眼的手掌紅印,可那倔強的眼神卻是格外的刺眼。站在她身邊的婦女抓住她的衣領,染了不知多少個腳印的衣服在她手里徹底地變形,全都是褶皺,蒼老的婦女面孔扭曲地完全不成樣子,猙獰而恐怖,好像是被人強行揉捏成的,與此同時,她在抬眼看到蘇安泠和牧詩婉時,臉上還殘留著幾分驚訝。

「放開她。」牧詩婉跨過到膝蓋的門檻,神色冷冷地走過去,危險的視線停頓在婦女的臉上,那洶涌的怒火恨不得將婦女給燒的一干二凈。

而,跟在她身後的蘇安泠,卻覺得腳步有千萬斤重。方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著無限的驚喜和詫異,而她卻想起剛剛這小女生那倔強堅定的眼神,好似不屈的靈魂,靈魂和*的疼痛剝開而來,堅強地讓人無法想象。

蘇安泠最見不得這種家暴的場面。

曾經在孤兒院的時候,她見到過孩子被欺凌的場面,無父無母的孤兒,因為各種各樣原因但毫無疑問都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他們聚集成的集體可以任由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們欺負,心情不爽就可以隨便的毆打殘害,甚至於打死了都沒有人去管。

可是,那些都是沒有依靠的孩子,蘇安泠見過無數這樣的場面,她自己也經歷過,但她沒有覺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