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話:囚禁(1 / 2)

陳媛,算是蘇安泠剛剛進娛樂圈的那會兒認識的那一批,這么長時間來,她們平時雖然沒有太多的往來,但關系卻一直都維持在穩定狀態,在《千年》劇組的時候,因為她在塵子封那里當化妝師的原因,偶爾還能見上幾面。

其他人都開始著手給路雲筠辦理後事,黎明情緒焦躁的跑出了病房,整個病房只剩下蘇安泠一個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收到了陳媛的短信。

在看到信息上陳媛的名字時,蘇安泠的心就忽的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於是,果然。

蘇安泠在病房內遲疑了一會兒,很快就走出了病房的門。前門有記著鬧事,蘇安泠是從醫院後門出去的,停在後面的車子很少,蘇安泠偷了輛電車,順著信息上指明的地址直接開了過去。

城市,燈火繁華。

洶涌人潮車流從眼前劃過,卻僅僅留下殘留的陰影。

二十分鍾的時間,蘇安泠順利地來到目的地,昏暗潮濕的街道小巷,縱使在盛夏的夜里,它仍舊透露出刺骨的寒冷,周圍豎立的牆壁陳舊破損,經過歲月無情的洗禮後,只剩下片荒涼凄冷。

蘇安泠順著凹凸不平的小道,來到那扇破舊的木門前,門前的石階反射著清冷的月光,縫隙里長出層層雜草,郁郁蔥蔥的格外茂盛。

一襲黑衣的蘇安泠一步步的跨過台階,月光從她身上傾瀉而下,嬌小的身影似乎隱入了另一個世間,然,那張面無表情的的精致臉龐,神色冰冷,黝黑的眸子里縈繞著幾分殺意,凌厲而寒冷。

纖長漂亮的手指放到了門上,隨著她輕輕的力道,伴隨著低沉暗啞的嘎吱聲,老舊的大門隨之被推開。

里面沒有亮燈,身後的月光順著敞開的們灑落進去,將房間內的布置看的清清楚楚。明顯是被荒廢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牽扯不斷地蜘蛛絲和滿地的灰塵,蘇安泠視線微頓,抬眼將房間的情況掃了一遍,最後才將視線落到靠窗方向。

「唔……唔唔……」

窗下的人影在見到蘇安泠的那刻,就發出悶悶的哼聲,仿佛是在求救似的。此刻的陳媛渾身臟亂的不成樣子,衣服皺亂不堪,整個人似是被隨意地丟到地上般,靠在身後牆壁上斜躺著,她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雙腳腳腕也被捆綁在一起,貼在嘴巴上的膠布極大,幾乎要占據了她半個臉,一張頗顯滄桑的臉上呈現出驚恐和希望的神色,她在充滿希冀地看著蘇安泠的同時,仍舊在拼命地掙扎,動作中帶著明顯的急切。

蘇安泠停在門口,看到這幅跟發過來的照片一般無二的場景,心里卻出奇的平靜,最開始的剎那完全沒有前去給陳媛松綁的意思。

「唔唔唔……」

好像感覺到了蘇安泠的冷漠,陳媛奮力地掙扎著,她整個人都沖著蘇安泠的方向,被束縛的身體費力地朝蘇安泠移動。

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蘇安泠將房間內的布置全部掃了一遍後,才不動聲色地朝陳媛的方向靠近,而她這樣的動作,也順利地安撫了陳媛,方才激動不已的女人漸漸的平靜下來,倒在地上看著蘇安泠一步步走來,黑暗似乎將她全部籠罩,緩慢的動作里似乎染上了屬於月光的冷清,意識到眼前這個女生明顯的變化,渾濁的眼里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蘇安泠走到她身邊,隨後緩緩的蹲下身,抬手就將她臉上的貼著的膠布給扯了下來,那快速果斷的動作,空盪盪的房間里只聽得響亮的「嘶」的一聲,隨即緊緊貼在陳媛臉上的膠布就徹底的被扯下,而陳媛被封住已久的雙唇,卻在這樣不遺余力的力道之下,忽的被扯破,鮮血從嘴角緩緩的流出,頓時染紅了她的雙唇,看起來極為鮮艷。

「啊,抱歉。」蘇安泠恍然地開口,明明是詫異愧疚的語氣,但她的聲音卻意想不到的平靜,森冷的氣息在這樣的語調里蔓延,令倒在地上的陳媛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蘇安泠隨手將那張膠布丟到一邊,全然沒有給陳媛繼續松綁的意思,她幽幽地開口,神色間夾雜著明顯的疑惑,「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陳媛張口的瞬間,一口血水就流了出來,她睜大眼睛,眼里流露出恐懼和慌張,仿佛還沒有從這樣的恐怖經歷中回過神來,她努力地將口中的血水咽了下去,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他們把我丟到這里就走了。」

蘇安泠收到從陳媛信息里發出來的短信,除了陳媛所在的地址之外,還有一張陳媛被關在這里的圖。

在這樣的時候忽然收到這樣的信息,背後的主使者是誰也不言而喻。

開始蘇安泠並不能確定陳媛的立場,她是被塵子封選中的理由是什么某,是因為她已經被塵子封收買了還是塵子封覺得用她可以來威脅自己。

但在真正見到陳媛之後,蘇安泠心里就大概有底了。

陳媛表演的確實很像,將一個被莫名其妙綁架的角色表現得淋漓盡致,慌張,恐懼,害怕,見到蘇安泠時的希望跟雀躍,可就是表現得太像了,才會讓蘇安泠這么肯定她的假想。

在這樣的地方,空無一人,作為被綁架者就算是被嚇傻了,也會想方設法地找辦法離開,她雖然手腳都被困幫助,但是卻沒有被捆綁在固定的地方,再怎么樣她也不該再離門那么遠的地方。當然,還有可能是因為她逃跑過再被丟回來了,可這樣的話,渾身雖然臟亂但是卻沒有任何傷口的現象,卻更值得人懷疑了。

而她在見到蘇安泠時的表現也過於刻意,就連她嘴巴都差點被蘇安泠給扯壞都沒有任何的話語,只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蘇安泠的話題,明顯是出於某種目的才故意克制自己。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塵子封既然是想引她出現,無論陳媛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什么原因,塵子封都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蘇安泠低眸,涼颼颼的視線從陳媛身上掠過,她手掌張開,鍍了鉻的匕首好似跟黑暗融為一體,反射不出皎潔的月光,但那團黑影所散發出來的危險卻讓陳媛下意識地僵硬了一下,一口氣息猛地提了起來。

手起刀落,蘇安泠手中的刀子還沾染了鮮血,動作利落,匕首在空中劃過層細微的氣流,好似空氣被分割開來,寒氣四射,在猝不及防間觸到冰冷的肌膚,霎時間死亡的威脅令陳媛的心徹底的停止了跳動,眼前寒光閃過,她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多看。

「把匕首放下!」

猛地,一陣爆喝聲響起,房間內人影迅速閃過,潛入在各個角落和房子外面的人全部鑽了出來,從窗口躍入門口涌入,個個手執武器身著黑裝,槍口齊刷刷對准蘇安泠的方向,瞬間將蘇安泠給包圍。

與此同時,隨著輕微的割裂聲,捆綁住陳媛的繩子被鋒利的匕首輕而易舉割斷,解放了陳媛被捆綁住的雙手。

蘇安泠秀眉擰起,手中匕首在空中轉了一圈,在對方話音落下的那刻,整個人已經宛若離弦之箭,直接沖包圍她的人沖了過去,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匕首就從離得最近的人脖子上劃過,同時一個翻身,撐在仍舊在掙扎的人身上,騰空旋飛,雙腿掃過,在空中宛若刮起冷冽的寒風,轉眼間就已將他們手中的手槍全部踢飛。

旋轉落地,穩穩當當的,不激起丁點波瀾。

視線從每個人身上的防毒面罩上掃過,蘇安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股不祥的預感,但停頓的間隙里,周圍的人便再度沖了上來,不給她絲毫思考的時間,蘇安泠心中微冷,在那群人的攻擊下只能下意識地反擊。

毒氣子房間內蔓延,感覺到特殊的氣味在鼻尖環繞,蘇安泠的手腳漸漸的使不出力氣,她咬著牙,緊緊握住匕首,將撲上來的一個個的人撂倒,可那些人似乎永無止境般,倒下之後便會有新的來替代,最後就連意識和視覺都變得模糊起來。

鮮血噴灑在手上,黏黏的,還有些發燙,蘇安泠抓著匕首的手柄,刀尖狠狠地刺入了面前男子的胸口,她握著的手緊了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其拔了出來。

接二連三的人仍舊連續不斷的沖了上來,蘇安泠努力地睜著眼,想要看清楚他們的人數,但剎那間黑暗卻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僅有的意識也在這一刻消失。

朦朧的月光之下,滿身鮮血的女生,緩緩的倒下,長長的影子,在她落地的那刻,與身體沖重合在一起。

*

黎明時分。

天剛蒙蒙亮,綠葉在迷離的光線下映出的顏色淺淺的,微涼的晨風徐徐飄過,吹的樹葉搖晃,樹影婆娑。偶爾有清亮悅耳的鳥叫聲響起,斷斷續續的聲音融入廣闊無際的大自然,在遼闊的天空里陣陣激盪,成了這清晨最為悠閑的樂趣。

可塵教授卻沒有心思享受這美好的清晨。

前幾日,他將沒剩幾天日子的老伴接到了這棟別墅里,暫時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兩個人的清閑生活倒也自在,趁著老伴神智清楚身體恢復點的時候,他們還重新去領了證,就跟普通的老夫婦一樣的生活。

以前他們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那些爭執,老伴都記不得了。他也寵著她,對以往的事情閉口不談,偶爾會跟她說起他們那個兒子,說的也盡是好話,而說著說著,他有時候也真的覺得,他的兒子就是那么優秀,優秀的讓他無論跟誰說的時候都會很自豪。

就像這座別墅,都是他兒子買的,特地給他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那樣美好的幻想,那樣平凡的日子,在昨天夜里被全然打破。

他那個優秀的兒子,大晚上的將他表白過的那位女明星帶回了家,沒有跟他們解釋任何話,就直接將女明星鎖到了地下室,就連地下室唯一的鑰匙也給他拿走了。

那位女明星塵教授以前見過一次,在以前居住的地方,那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女生,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但卻沒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跟他教出來的那些學生不知好了多少倍。

最近他也有關注那位小女生的新聞,說是家庭背景強大,不僅有娛樂圈的那位殿下做經紀人,家里父親還是個軍官,很厲害的那種,無論怎么說,那都是他們塵家惹不起的。可他那個不懂事的兒子,不僅惹了,而且還將人給直接帶回來關起來了。

這種事光是想想塵教授就睡不著,他坐在竹椅上,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怔怔地看著院子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蔬菜水果,心中百感交集。

塵子封做什么事,他向來是管不了的,也沒有能力去管,但是……

他老了,也不在乎這條老命,他老伴現在這狀態也活不了多少幾個日子了,他們雙雙老去,這命都不值錢。可人家小姑娘才二十歲,生命才剛剛開始,什么都沒有享受過,怎么能夠被他那個混蛋兒子給毀了呢!

「孩子他爸……」

樓上的窗口傳出個虛弱的聲音,塵教授的思緒漸漸地被拉了回來,竹椅在他輕微的動作下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院落里極其的刺耳,但樓上的人在聽到聲響後,仿佛是知道他的位置,便忽然安靜了下來。

塵教授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靜,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老了之後睡眠就少了,他總是大清早的來院子里散散步看看蔬菜水果,而老伴每每醒來都習慣性的喊他,直到聽到他的動靜後,才老老實實地再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