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話:她是佣兵,一個朋友(1 / 2)

「不想給,還我。」

冷淡地吐出這幾個字,夜千筱那握住狙擊槍的手忽的抬起,槍口便對准著赫連長葑掃了過去,可緊接著她握住赫連長葑的手就忽的被反握住,忽然從空中襲來的手掌抓住了她握住槍支的手,在外力的作用下她槍口的目標生生的被轉移。

眸色微凝,夜千筱眉宇間閃過抹危險之意,縱使手腕掙脫不開,她的腳已經踢到了赫連長葑的面前,迎面而來的脅迫感令赫連長葑抬了抬眼,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松,很快就被她抓住機會逃脫。

緊接著,她將手上所有的東西丟在旁邊,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對赫連長葑進行攻擊。

自從多次在赫連長葑手上吃虧後,夜千筱近日來便苦練身手,她的近身搏斗本就不錯,只是在速度和力道上沒有達到凌珺的地步罷了,苦練不能讓她大幅度的提升,但絕對不會是跟赫連長葑上次動手的程度。

不過,夜千筱這次的目標不是打敗赫連長葑,而是將那把軍刀給奪回來!

剛來就被搶東西……

想想都憋屈!

「有長進。」

看似輕松應對著夜千筱的攻擊,赫連長葑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毫不吝嗇的誇獎著。

夜千筱的身手長進在赫連長葑的意料之中,畢竟以她的性格來看,絕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吃虧。

周圍的地形過於狹窄,身後則是往下的斜坡,旁邊密布著雜亂的枝葉,拳頭劃過的瞬間就有可能被劃傷,不過短短幾分鍾間,夜千筱暴露在外的皮膚就劃出了不少的傷痕,看得赫連長葑一個勁的心疼,可夜千筱卻渾然不覺似的,一點兒都未曾注意。

眼看著那厲風的拳頭伸過來,赫連長葑輕悠悠的嘆了口氣,不躲不閃的接下了夜千筱的拳頭,強勁的力道狠狠地砸在胸膛上,令赫連長葑微微皺了皺眉,同時也在夜千筱錯愕的瞬間,毫不客氣地抬手摟住她的腰,不過一用力就將其帶到了懷里。

「夠了。」

低低地話語飄落到夜千筱的耳邊,沒有任何命令、甚至於激烈的語氣,他說的輕輕巧巧的,甚至聽起來有些無奈。

夜千筱微微愣了愣,緊接著籠罩在眸中的語氣更甚,猶如凝固的冰層般,聲音冷如冰窖,「你松開!」

然而,摟著她的力道卻未曾松懈半分,微微低下頭看著懷中女人的赫連長葑,眉頭緊鎖著,有滴落的水珠沿著他的側臉緩緩滑落,性感的薄唇輕輕抿著,不只是天氣原因還是別的,唇色有些發白。

「赫連長葑,你想死嗎?!」

身體動彈不了,夜千筱惱火的皺眉,眼神鋒利如刀,比這愈發嚴寒的天氣更是冰冷。

相對於威脅來說,她的聲音里更多的是質問。

認真的看著懷里恨不得將他給殺了的夜千筱,赫連長葑輕輕地勾起了唇角,眉宇柔和了許多,「死不了。」

結實的臂膀將她緊緊環住,制止了夜千筱所有的動作,可在這種手腳冰冷渾然無知覺的時候,溫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讓冰涼的身體仿佛沒有那么難受了。

莫名的,夜千筱的神色也緩和不少。

「松開,我看看。」

看著赫連長葑那愈發蒼白的臉色,夜千筱眼皮子跳了跳,硬邦邦的語氣總是壓抑著絲絲不耐煩的意思。

這一次,赫連長葑並沒有跟她唱反調,很自然的就松開了她的腰。

緊接著,夜千筱猛地抬手將他的外套給解開,那纖細漂亮的手指,在雨水的浸潤下近乎濕透,可解扣子的動作卻熟稔快速,幾秒的時間她就將扣子解開大半。

只是,不等她拉開,一只寬大的手掌便倏地將她的手給抓住。

「這荒郊野外的,不好吧?」

低低的調戲聲從唇邊溢出,赫連長葑低著頭,黝黑深邃的眼底躍入了些許笑意,在眸底緩緩的盪漾開來,而她的身影全部映入他的眼簾,清晰可見。

挑起抹不善的目光,夜千筱不經意間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將手給掙脫開來,「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

說著,夜千筱再度襲上赫連長葑的外套,在猝不及防間,猛地抓住敞開的衣領往旁邊一扯,頓時一眼就將那血跡斑斑的襯衣看在眼底,鮮血從衣服內滲透出來,可想而知里面的傷口絕對處於崩裂狀態。她冷不防地皺眉,揪住他衣領的手稍稍緊握,可很快又緩緩的松開。

精致的臉上仍舊冰冷徹底,夜千筱眸色深沉得可以。

「任務中傷的?」

夜千筱淡淡的問著,旋即不知從哪兒掏出把小刀,抬手就朝赫連長葑的襯衣劃了過去,然後便揪住割破的兩邊,刷得就是往下面一撕,直接將那里面的襯衣給成兩半。

霎時,映入眼簾的則是赫連長葑精壯結實的胸膛,那觸目驚心的綳帶很是刺眼,浸染的鮮血幾乎將濕了一半,不用去查看就能猜到這傷口有多重。

沒有等到赫連長葑的回答,夜千筱沒好氣地抬起頭,就見到赫連長葑唇邊那淺淺的笑容,就連眉眼都染上了溫和的笑意。

「你笑什么?」

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夜千筱又低頭看了眼那傷口,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知道赫連長葑這種人都是經過疼痛訓練的,就算傷的再重也可以做到面無表情,可像赫連長葑這種神經病,傷成這樣還笑得那么開懷的……

不知道是不是傷了腦子。

赫連長葑並沒有阻止她,只是微微眯起了眼,饒有趣味的開口,「你不覺得,你這樣的動作,很像個女流氓嗎?」

夜千筱愣怔,然後再低頭去看赫連長葑敞開的胸膛,頗有幾分打量的意思。

除去那刺眼的綳帶外,其余完好的地方確實挺養眼的,流暢而好看的肌肉線條,見不到絲毫贅肉,不過腹部的一道淺淺的傷疤,卻吸引了夜千筱的注意。

抬手從那到細長的淺疤上劃過,夜千筱舒緩下來的眉頭又漸漸皺起,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

與此同時,將她所有神色看在眼底的赫連長葑,眼底閃過抹狐疑之色。

「你,對這道疤很感興趣?」

赫連長葑似是不經意的問著,但神色間卻多出了幾分慎重。

這些年在部隊里,身上不留點兒傷疤著實有些說不過去,可他腹部這道傷疤……

他並不覺得,夜千筱會關注他身上的傷疤。所以夜千筱這樣的表現,著實令他有些意外。

就感覺……

她知道這個疤似的。

「怎么傷的?」

夜千筱將手收了回來,淡然地問了一句。

隨後,她將身後的背包取了下來,拿出里面備用的綳帶和消毒的葯物。

「替人挨的。」

輕描淡寫的回答,赫連長葑卻緊盯著夜千筱。

「哦?」

夜千筱忽的眯眼,音調微揚的反問一聲,仿佛很感興趣的樣子。

赫連長葑低眸打量了她一會兒,總管稍有疑惑,但夜千筱卻未露出任何破綻,看起來不過是簡單的問問罷了,並沒有過於強烈的好奇。

於是,收回那抹打量,赫連長葑頗為凝重的開口,「一個朋友。」

他有為戰友受過傷,不過這道疤的來路卻不是戰友,而是一個身份與他們敵對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女人仗義灑脫、渾身俠骨,她的世界里沒有正義與是非,只有喜與不喜,那是個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的人,也是他極其難得欣賞的人。

如果褪去外在身份的話,他們倒是有可能成為朋友。

而他不知道,那個讓他難得有些好評的女人,此刻就換了個軀體站在他面前。當然,他同樣不知道,低頭整理那些綳帶的夜千筱,眼底多出幾分灑脫和釋然。

舊事重提有些沒意思,更何況她已經重來一次,赫連長葑根本就不認識他了。

她先前確實對赫連長葑將自己耍得團團轉很是惱火,不過也因此對赫連長葑更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