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市,並非西南省的省會,靠近西南方國界,發展偏向落後。
沒設立機場。
而,靠近國界,意思是——
裴霖淵的勢力隨時可以侵入。
事實上,在雲河市那種地方,走著走著就有可能走出國界,而那邊的國家——愛蘭,是個飽經戰亂的國家。
石油引發的爭奪,國家內部的內戰,讓那片地區,民不聊生……
不論是裴霖淵,還是夜千筱,都是憑借戰爭生存的,在那種地方有關系、有勢力,是理所當然的事。
下午,四點左右。
兩人下機。
機場外,已有一輛跑車,等候多時。
鑰匙就掛在車前雨刷上。
裴霖淵去拿鑰匙,夜千筱雙手環胸,打量著,「這車……」
大手筆啊。
黑色賓利,限量版的。
看了她一眼,裴霖淵邊開車門,邊道,「nail派人送過來的。」
nail?
寧願用錢砸死你,也不願丟了顏面。
真像是她的作風。
「你告訴她了?」
開門,夜千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發動車,裴霖淵回答道,「沒有。」
這種離奇的事,若非親自去驗證,誰說也是沒用的。
「哦。」
夜千筱點頭應聲。
思緒,難免游離。
自從成為夜千筱後,她便沒想過再接觸凌珺的友人,潛意識已經斷掉了先前所有的關系。
不可否認,裴霖淵是個變數。
找到她,承認她,始料不及,但也就這么認了。
至於,nail……
同凌珺一樣,都是東國人。
原名,丁心。
自取外號,釘子,別人自然稱呼她為nail。
丁心,算是同凌珺一起建立佣兵團的人,一根筋,死腦子,從不信會有離奇的事發生,就算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夜千筱素來放得很開。
死亡便是死亡,該舍棄的,必然舍棄,現在該如何生活,她便怎樣生存。
曾經的友人,有緣,自會相見。
「對了,nail結婚了。」
平穩的開著車,裴霖淵忽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哦?」挑眉,夜千筱倒有些驚訝,「跟誰?」
「andrew。」
「……」
身形微僵,夜千筱嘴角一抽。
andrew?
那個在緊要關頭,將自己拋下的混蛋?
「這,」回過神,夜千筱雙手環胸,饒有興致,「仔細說,怎么回事兒?」
裴霖淵皺眉。
別人的八卦,他怎么知道?
頓了頓,裴霖淵一只手掌控方向盤,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sliver,什么事?」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聲音隱約熟悉。
問了丁心和andrew的事情,裴霖淵放了免提。
「他們……」女聲稍微遲疑,顯然在疑惑他怎會關注這種事,但很快就回答道,「具體情況,也不怎么清楚,據說凌珺死後,andrew就對nail大獻殷勤,nail可能對他有些感情了,兩個月前就開始護著他,半個月前閃婚。」
對方說完。
裴霖淵皺眉,抬眼,看向夜千筱。
點頭,夜千筱聳聳肩。
於是,裴霖淵掛斷電話。
至於接電話那女人,對著忽然掛斷的電話,只得無奈地嘆氣。
典型的,用完就丟。
車上。
夜千筱摸著下巴,凝眉,陷入沉思中。
沒有說話,裴霖淵安靜的開車,對這種同他無關的事,只字不提。
提不起興趣。
「誒。」揉揉額心,夜千筱忽地開口。
「嗯?」
想了想,夜千筱偏過頭,似是好奇,「你們就沒懷疑過,我為什么會死?」
握住方向盤的手一僵。
前方紅燈亮起,有貨車從右前方行駛而過。
裴霖淵蹙眉,猛地踩下了油門,黑色賓利急速而去,瞬間掠過貨車前方,驚險而刺激,隨著又擦著幾輛小車而過,嚇得一輛輛車快速踩下剎車。
越過十字路口,黑色賓利急踩剎車,猛地停下。
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在感覺不對時,夜千筱就快速將其系好,以至於在這加速、驟停的情況下,也沒有大礙。
「怎么回事!」
剛回過神,身側就響起低怒的聲音。
偏頭,裴霖淵手搭在方向盤上,五指收緊,似能將方向盤捏碎般,濃眉緊鎖,眼含怒火,面無表情的臉盯著她,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直逼而來。
夜千筱抬眼,透過的車窗,看見從對面街道上走來的交警。
「開車!」
收斂神色,夜千筱沉聲道。
瞳孔微縮,一只手已然抓住她肩膀,裴霖淵怒聲道,「怎么回事!」
不是沒懷疑過。
凌珺自幼習武,身手了得,加上多年磨練,經驗十足,尋常情況奈何不了她,否則也不會站到那般位置。
但……
尋不出破綻。
孤身一人,被困險境,以一敵百,純粹的肉搏,她再強悍也敵不過。
更何況,她就算只身一人,也毀了大半敵軍,只是最後仍舊沒逃脫罷了。
蹙眉,夜千筱微微垂眸,聲音強硬,「沒事。」
一說完,她便坐回去,坐姿端正,直視前方。
本就沒想跟裴霖淵說這茬,本事提到丁心和andrew結婚一事,心情才有些亂,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事實上,她只想問,丁心到底懷疑過沒有?
但,這件事不可能讓裴霖淵知道。
他跟自己私下關系不錯,跟丁心也有些交情,但兩個佣兵團關系都不好,他若真的向andrew下了手,兩個佣兵團的關系算是徹底決裂了。
沒必要。
然,她的冷淡回應,更是讓裴霖淵在意,幽深瞳孔有危險涌動,他一字一頓,「凌珺,你當我傻嗎?」
「……」
未答他。
夜千筱倚在椅背上,雙眼直視前方,仿佛未聽到般,沒有回應。
手鎖在她的肩頭,骨節分明,稍稍用力,便讓夜千筱蹙眉,著實疼得很。
入伍前,這具身體從未接受過鍛煉,骨質脆弱得很,身材本就纖瘦,肩膀上基本沒肉,伸手便摸到骨頭,脆的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捏碎。
眉頭狠皺,裴霖淵始終舍不得下手,松開了她。
與此同時——
「咚。咚。咚。」
車窗門被敲響。
一身交警制服,背脊挺直,端端正正的,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自然,闖紅燈,差點兒引發交通事故,現在車子又停在這邊,交警若不出來管事,那才是真正失職。
或許是軍人身份,夜千筱很避諱被警察撞見違法之事,聽到動靜便偏過頭,懶得再看。
而,裴霖淵正不爽呢,又見到交警來管事,更是不耐煩。
「坐好!」
低眉,看向前,裴霖淵冷不防出聲。
踩油門!
開車!
這時,交警似乎發現不對勁,連忙往車頭趕,奈何裴霖淵動作猝不及防,他才往前一步,車子便急速向前,轉眼便將他給甩到後面。
不多時,車子便飈出數十米。
車上,看著路旁疾馳而過的景物,夜千筱挑了下眉。
得!
這倒好,不僅闖紅燈,還超速了!
不過……
車子不在他們名下,也不知從哪兒調出來的,再如何惹事,麻煩也到不了他們頭上來。
今天不是周末,也非上下班高峰時期,道路暢通無阻,裴霖淵開得得心應手,硬是將一個小時的路程開成了半個小時,然後來到高速公路上。
這下,速度更快了。
夜千筱閉目養神,不想管他。
……
晚上。
七點半。